第146章 前塵舊夢

聞言，蘇可沉默了。

“你以為你吻頸自盡之后為什么還活著？”司命說道，看了她一眼，“因為有涂山的血脈和天賜靈器為你續命，你若是死了他們也活不成。”

他們會隨著時間越來越虛弱，你離開人世的時候就是他們受到重創的時候。

“蘇可，我曾經跟你說過，”司命嘆了口氣，頓了頓，“你不能去逃避這一切，你的命牽系的也不只有你的命。”

蘇可深吸了一口氣，像是個犯錯了的孩子，“我知道了。”

“你不會一直呆在這里的，你會活下去，”司命的聲音像是鬼魅一樣出現在這里，嚇得蘇可一個激靈，“總有人會救你出去的。”

“不是，你不是走了嗎？”蘇可嘆了口氣，驚魂甫定的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不過，你這么幫我會付出一定的代價吧。”

司命皺著眉頭，看著她，半天沒有說一句話，只是靜默的看著她。

蘇可被他看的心有些毛毛的，不由得吐了吐舌頭，“真實的，你不愿意說就不要說了嘛，不至于這樣。”

“我是司命，在一定程度上，我就是命，我通曉前塵往事，我貫徹未來，這世界上沒有我不知道的事。”

司命說道，盈盈一笑，伸出手去碰蘇可的發，卻在即將觸碰到蘇可的頭發的時候縮回了手。

“我知道了，你就在吹噓自己的能力唄。”蘇可嘆了口氣，聳了聳肩，“要真照你說的這么大能耐，你為什么不能更改命運？”

司命沉默了，淡淡的看了她一眼，“你的存在，就是我同這天地的一場豪賭，你若是可以改了自己的命運，也就算是我成功了。”

“那……”

“無需在意，做你自己就好了，做你喜歡的事，成為你喜歡成為的人。”司命說道，他笑了笑，眸光瀲滟。

是上天讓我回到了這里，讓本來就是一縷游魂的我經歷百載的修煉成為了司命，我對他所許下的第一個愿望，就是讓我能看見你。

蘇可。

我們沒有任何的交集，更沒有一世相知，但是，從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我就很喜歡你，我想成為守護你的劍，保護你。

在無數的輪回之中，他心底的陰暗面漸漸擴展開來，最后竟然也化作了自己獨立的人格，成為真正的不折不扣的人格分裂。

然而，他能幫到蘇可的也只有這么多。

上天肯跟他做交換，為的是他永生永世不能進入輪回，如果蘇可失敗了，他只能作為所有人故事的旁觀者，替別人書寫命運。

突然蘇可的世界變得一片灰暗，整個幻境就像是塌陷下來一樣，蘇可一愣，看著灰暗下來的幻境。

“司命，這是怎么了？”蘇可看了看四周，并沒有發現司命的影子，“司命？”

過了不知道有多久，似乎一秒鐘、一分鐘、一個時辰？突然一陣強光射進來了，緊接著光芒打破了黑暗。

蘇可抬起頭的時候，正好對上蘇與墨欣喜的眼睛。

在他眼里他終于把靈芝仙草送到了蘇可這里，把蘇可救活了，他一只手緊緊地握住了劍柄，一雙眼睛看著蘇可，鮮紅的血液從他的額角流下打在了地面上。

情根未解，強渡情劫。

蘇可深吸了一口氣，她想要扶住蘇與墨，卻發現蘇與墨直勾勾地朝著自己倒去，她連忙伸出手，卻在即將碰到蘇與墨身體的時候……

一個匕首刺進了蘇與墨的胸膛里面。

她睜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著站在蘇與墨身后的許遲遲，許遲遲笑著看著他們，眼底滿是猖狂。

“就算他能救得了你又能怎么樣？還不是自身難保？”

蘇可一愣，眼睛像是被蘇與墨的鮮血染紅了一樣，蘇與墨現在身受重傷，雖然已經成仙，但是明顯沒有治療自己傷勢的多余法力。

他的法力全都給了蘇可，為了幫助蘇可吸收靈芝仙草。

蘇可皺著眉頭，她伸出手抱住了蘇與墨，她看著許遲遲驕傲的臉龐，笑了笑，下一秒，昨夜就洞穿了許遲遲的胸膛。

“這下，我終于可以殺掉你了……”

蘇與墨身體內的心魔蠱已經解除了，所以，她現在不用畏懼許遲遲了。

她把蘇與墨輕輕的靠在了床榻上，然后一只手握著昨夜，臉上似乎有些癢，她伸出手指輕輕的撫了撫，臉上卻被鮮血沾濕了。

是蘇與墨的鮮血。

蘇可一愣，她拿著昨夜，一下一下的洞穿許遲遲的胸口，臉上帶著瘆人的笑。

“為著我的父母，為著我的族人。”

孟長歌從不遠處跑了回來，看著已經陷入癲狂之中的蘇可不由得皺起了眉頭，他連忙去看蘇與墨的傷勢。

“可可，別打了，先看下師兄。”

蘇可一愣，身影一頓，她扭過頭看著靠在床上的蘇與墨不由得皺起了眉頭，她凝視著自己的手心，只感覺力量涌動，自己從未有過這樣的感覺。

她伸出手，抓著許遲遲的領子，朝著蘇與墨走去，許遲遲身上流下來的血水混雜在地面上，仿佛一條血紅色的長綢。

“師尊，可可幫你報仇了。”

“可可……可可……”

蘇與墨的聲音很虛弱，他咳嗽了兩聲，口中的鮮血再一次涌了出來，伸出手似乎是想抓住些什么東西。

蘇可一愣，松開了抓住許遲遲的手，連忙走上去握住了蘇與墨的手。

“我想……我想跟你說……”

“師尊，我在這里，我在聽著呢，你慢慢說，不著急。”蘇可一雙眼睛里面蓄滿了淚水，“你說……”

“是我……是我對不住你，”蘇與墨說道，聲音虛弱，斷斷續續的但是異常堅定，“我……我一直都很……喜歡……”

蘇可把臉湊了上去，輕輕的蹭了蹭，“我知道的師尊，我一直都知道。”

“我把你關……起來……”

“沒事的，我這不還好好的嗎？”

孟長歌看著二人嘆了口氣，想著先把師兄扶進去吧，他伸出手去拿許遲遲的領子，然后帶著她離開了原地。

“我……”

蘇與墨一句話還沒說，就陷入了昏迷。

我想跟你說，我這輩子自小就是孤兒，從來沒人告訴我該如何去愛一個人，我不會愛，但是，我愿意去學。

我真的很喜歡、很喜歡你，我怕我在不說就沒有機會了。

可可，我是真的很喜歡你，想要跟你一起過一輩子的那種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