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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評審準備

這天,賈亦真來到陸兮非辦公室,原來最近他遇到煩心事,想聽聽陸兮非的意見。和墨涵相處一個多月以來,兩人的關系突飛猛進,感情進展很快。賈亦真年齡也不小,很想早點結婚,可是墨涵目前還沒有結婚的想法。更為關鍵的是,最近收到消息單位近期準備分配集資房,但分房的要求是已婚正式工作人員。賈亦真雖是單位正式人員,可惜未婚,不符合條件。現在如果不拿房的話,下次不知道什么時候,也有可能永遠拿不到。

眾所周知,現在能分房的單位越來越少。整個天元市就沒幾家單位還能分房。單位之所以還能分房,原因在于早些年學校領導非常有先見之明囤了幾塊土地,用于蓋集資房保障職工住房待遇。沒想到后來房地產興起,房價上漲厲害,買房變得越來越困難,對集資房需求越來越大。可是房子分一套就少一套,需求卻越來越多,學校的土地供不應求,用于蓋集資房的土地幾乎使用殆盡。看情形,以后將采取不分房而進行貨幣補貼成為學校今后住房保障的趨勢。可是貨幣補貼的錢根本解決不了買房的問題。

在天元市,一套房產的價值可想而知。一些人一輩子的工資不吃不喝都不夠買一套房。因此這樣分房的機遇可謂千載難逢。

陸兮非聽后,對賈亦真更加羨慕嫉妒恨,為自己的身份再一次感覺憋屈。

憑什么身份不同,我就不能拿房?我為這個單位工作9年,學歷、能力哪一樣比賈亦真差?而賈亦真工作才不到2年,就因為是正式人員可以分房,而聘用人員就不能分,同工不同酬是何道理?!這是什么破政策!陸兮非心里默默地罵道。可是又無可奈何,這是學校的強硬政策。

之前有聘用人員去學校領導面前游行抗議爭取權益,校方以房源有限,只能優先照顧單位正式人員為由,再一次將他們打發。

迫于無奈,他們向上級主管部門反映,上級部門認定這屬于學校個體政策,不具普適性,不能插手干預,最后他們的訴求也不了了之。

有些人員實在氣不過,便提出離職,期間流失了很多高端人才,但是學校覺得無所謂,以學校的影響力根本不擔心招聘不到人才。

賈亦真如果能迎娶墨涵,其實根本不用考慮房子的問題,以她家的經濟實力根本不需要賈亦真買房。但是,當代人的感情不像以前那么牢固。以前一生只愛一個人,現在見一個愛一個,誰也不能保證婚姻天長地久。再加上,婚前財產不算共有財產。就算結婚也有可能離婚,一旦離婚他的名下仍然沒有房產。所以,為了長遠考慮,先拿到一套屬于自己名下的房產,才是當務之急。

陸兮非對他說,“那你趕緊向她求婚啊!”

“我也想過,可是我們相處的時間太短,而且她現在好像也沒往那方面想。現在求婚肯定不合適。如果我告訴她是為了分房而結婚,她肯定不會同意。說不定還會覺得我是因為貪圖房產而不是因為愛情才結婚。”

“這確實不能說,被墨涵知道就完蛋了。我有一個主意,不過感覺不太好,但確實是個好辦法”。

“你說。”賈亦真好奇地問道。

“如果能她懷孕就好了。女人只要懷孕,結婚很快就會提上議程”。陸兮非說完以后,就有些后悔,感覺這個方法確實有點損。

“這個方法倒是不錯,可是我還沒有做好當爸爸的準備呢。”賈亦真害羞地說道。

“所以最好的辦法還是你早點向她求婚。把結婚證先拿到,有了結婚證就可以分房,婚宴以后再說。”

“我先試試看。”

經過一個多月的奮戰,課題組終于完成項目申請書(標書),并向有關部門遞交。趙如蘭非常開心,給每一個人發了條信息,肯定他們最近辛苦的付出。

千山鳥飛絕,都在寫標書;

舉頭望明月,低頭寫標書;

生當作人杰,死亦寫標書;

遠上寒山石徑斜,白云深處寫標書;

垂死病中驚坐起,今天還要寫標書;

人生自古誰無死,來生繼續寫標書;

但使龍城飛將在,看誰敢不寫標書;

眾里尋他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還在寫標書。

這首串改打油詩引起大家的共鳴,他們深有體會這一個月來撰寫標書時的痛苦與焦灼,標書改了一遍又一遍。趙所長的思維多變又跳躍,有時是這個思路,后面改成另一種思路,再后來覺得不妥推倒重來,再過一段時間覺得還是原來的方案好,又按照原來的思路改回去,就這樣來來回回折騰,大家被折騰得痛苦不堪。趙所長也不輕松,每一部分都由她親自過目,一個字一個字非常較真地把關修改完善。標書最后終于完成,大家如釋重負。

開會時,趙如蘭首先對大家一個月來的辛苦表示感謝。她鼓勵大家,經歷這次痛苦,他們就成長了,以后撰寫其他項目申請書肯定不在話下。但是,她話鋒一轉,標書雖然完成,但并不意味著這項工作結束,相反更艱難的還在后面。標書遞交上去以后,估計半個月左右時間就會組織項目評審,這才是最恐怖的環節。大家標書寫得這么辛苦費勁,評審如果沒有通過,前期的努力就全白費了,因此評審才是關鍵。接下來的工作就是要為評審做準備,要把答辯幻燈做好,答辯精彩,這才成功一半。她勸誡大家不要掉以輕心,后面的時間要好好準備幻燈,時間緊急,任務艱巨。

趙如蘭為什么說只成功一半,大家心知肚明,因為成功的最關鍵在于暗箱操作。她不方便在會上說,這是大家都知道的學術潛規則,不能見光。其實說白了,就是要做好評審專家的工作,搞定專家,通過評審自然不成問題,這才是整個評審最關鍵的部分。

大家面面相覷,剛才還挺興奮,一想到做幻燈,就都蔫了。做幻燈比寫材料還痛苦。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科研項目變成一個show,科研項目的好壞,完全靠嘴皮子說。

科研的好壞,本應該以這個科研項目的創新性、科學性、實用性和可行性來衡量。科研項目是否有創新價值、科研成果是否能被人所用,這才是科研的意義及本質。然而,現在有些科研,時間和精力主要花在申請標書上。

項目申請時,技術方法越晦澀難懂越好,不管自己有沒有掌握,評審專家也不一定看的懂,最好看不懂,感覺項目牛逼才會認可這個項目;需要做的工作和成果也往高大上寫,不管以后能否做得到,只要把專家哄住,課題基本就能拿下。

可是項目真拿下來以后,之前標書上計劃要完成的內容卻大打折扣,為了完成結題,成果東拼西湊。專家才不會細細推敲成果是否與本課題相關,只要有成果,就算結題。

這樣的科研使得整個學術形成一股浮夸之風,浪費了太多的資金投入,人才的培養也完全偏離軌道。真正踏踏實實肯干的科研人員反而被埋沒,深諳潛規則的大專家、教授卻比比皆是。

正是因為這樣的浮夸之風,大家對科研項目的申請才會如此的重視。撰寫標書重視,答辯就更加重視。大家深知接下來的半個月將是一場艱苦的戰役,又將經歷非人的折磨和痛苦。

會議結束后,趙如蘭將陸兮非和天舒單獨留下來。其他人離開辦公室以后,趙如蘭讓天舒把門關上,等兩人坐下來以后,才開始說話。

趙如蘭首先問道:“陸兮非,上次的2萬元你報了嗎?”

陸兮非沒想到她會先問這個。盡管他內心很不情愿拿這筆錢,但還是沒有扛住現實的壓力,已讓天舒報銷下來,并將這2萬元還給了同學鄭偉,解決了燃眉之急。

“錢已經報銷了。謝謝所長。”陸兮非羞愧地說道。

趙如蘭聽后卻非常開心,陸兮非拿下這筆錢就放心了。現在陸兮非和自己是同一條船上的人,接下來就可以打開天窗說亮話了。

“最近工資降的這么厲害,你又要還房貸,需要用錢的地方多,這點錢可以補貼家用。”趙如蘭說這些話給陸兮非的感覺非常不舒服,像是施舍。

接著,趙如蘭話鋒一轉,“今天把你們倆留下來,是有件很重要的事情與你們商量。剛才在會上我沒有說,因為這件事情非常敏感,你們倆一定不要說出去。”她很嚴肅地看著陸兮非和天舒。

兩人承諾一定不會說出去后,趙如蘭這才放下戒心。

趙如蘭繼續說道,“你們也知道,大家撰寫這個標書非常辛苦,很不容易才完成,咱們可不能讓前期的努力白費,對不起這么多人的努力和付出。接下來馬上要進入評審階段,評審是整個項目申請里最關鍵的環節。你們也知道,咱們所里包括我還有劉謹實也在申請這個項目。劉謹實的科研實力不容小覷,但是名額只有一個,所以,我們要務必拿下。評審過程中,要提前給專家打招呼,可是打招呼需要花錢,一個專家2萬元,20個專家就得40萬元。這40萬元可不是一筆小數目,從哪里出呢?你們有什么建議?”

陸兮非和天舒都不敢發言。他們心里也清楚,趙如蘭應該是想從科研項目或評價工作室的經費里面套現,可這是違法的,因此誰也不敢提。

見他們倆都不發言,趙如蘭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陸兮非,我想從評價工作室里先套現出10萬元,然后再從我的課題經費里套現30萬元。如果全部從我的課題經費里出,有點壓力。分兩個渠道里出,兩邊壓力相對小一些。評價工作室里的經費,你和天舒想想辦法,從辦公經費、打印費以及廣告費中列支,應該問題不大。科研經費里30萬元,就有點麻煩。現在國家對科研經費的管控越來越嚴,報銷越來越難,天舒你有沒有什么好的建議?”

天舒是財務,心里很清楚哪些經費項目方便套現,也不容易被人發現。她知道,趙如蘭其實心里早已有答案,只是等自己說出來。

“所長,您可以通過勞務費走一部分,然后再從專家咨詢費里走一部分”,天舒小心翼翼地說道。

“可是30萬元,都從勞務費和專家咨詢費里走,報賬的話很容易被發現吧?勞務費的標準是500元每人次/天,專家咨詢費是800元每人次/天的標準,這么一算得虛列375個人才能報銷呢。這么多人很容易被發現吧?”

經趙如蘭一說,天舒也覺得萬一審計起來確實危險。她欲言又止,看了一眼陸兮非,然后沒有說話。

趙如蘭倒沒有看見天舒的異樣,見天舒不說話,以為她也沒有了主意,便讓他們倆回去商討對策,自己也再好好思考。

從趙如蘭辦公室出來以后,天舒卻突然跟著陸兮非進入辦公室,很神秘地對陸兮非說,其實她心里有主意,可是又不敢說。

陸兮非問,“什么辦法?”

天舒說,之前一個同學的領導被雙規。同學告訴她,領導被雙規的原因是因為通過空殼公司虛開發票套現。其實公司是那位領導自己注冊的,偽造單位與這家公司有業務往來,然后利用公司開發票套現上千萬元。

“上千萬?”陸兮非嚇了一跳,心想這領導膽子也忒大了。

“是啊。但是如果沒有被發現,這些錢就都進入他的腰包。所以他才敢冒這個風險。”天舒說道。

“這倒也是。撐死膽大的,餓死膽小的,風險和收益并存。難道你是想讓趙所長注冊一個公司,虛開發票,偽造業務往來套現嗎?”陸兮非聽出天舒的意思,問道。

“本來我想向她提出這個建議,但是臨時我又改變了主意。所以沒有提。”

“什么主意?”陸兮非好奇地問道。

“趙如蘭手中有上億元的科研項目,如果我們自己注冊一個空殼公司幫她套現,既能幫她解決科研花錢的問題,自己也能大賺一筆。”

天舒說出了科研人員的一個普遍現實。科研人員如果沒有按照預算計劃把錢花掉,結題也不能通過。可是,很多的科研人員,做科研預算的時候,都是拍著腦袋想的,在真正做科研項目的時候,其實根本不需要花那么多的錢。尤其是軟科學,花錢問題就更突出。有些重大的軟科學項目,動輒幾百萬元甚至上千萬元。而這些項目可能只需查文獻、做調研、找專家咨詢就能完成結題,這過程只會產生差旅費、住宿費、論文發表費、專家咨詢費等費用,這些費用能花上100萬元都算封頂了,實際上根本不需要花這么多錢。

為了花更多的錢,他們便在預算中虛設各種預算項目,而設立購買硬件和軟件、外部協作費用就能圓滿地解決花錢問題。這些項目花費金額巨大,買硬件幾萬元到幾百萬元不等,操作空間大,而購買這些軟硬件,很多對他們科研項目的完成并沒有什么作用,其最主要的目的就是為了花錢。

結題后科研項目的錢沒有花完,也不能進入自己的口袋,將作為沉沒資金留在課題基金內,保留2年,如果最后還沒花完將全部收走。

有些科研人員看著賬戶的錢沒花完又不能進入自己的腰包很是心痛。于是一些科研人員開始動歪腦筋,絞盡腦汁通過各種辦法花錢,甚至以違法的渠道。而天舒同學的領導就屬于這類人,只是比較倒霉,最后被紀委盯上。

“我在想,與其讓趙如蘭注冊公司套現便宜她,還不如咱們自己注冊,給自己謀福利。她那么吝嗇,只會讓我們干活,從來不給我們好處,吃力又不討好,還經常被她責罵”,天舒說道。

天舒說的倒是實話,趙如蘭對錢一向看得很重,就像一只鐵公雞,一毛不拔。在她的思想里,讓你干活就是培養你,沒有她的培養,年輕教員哪有那么多的成果,以后拿什么評副教授?所以安排年輕人干活就是對他們最大的福利。

“那你準備怎么操作呢?”陸兮非問道。

“我們可以注冊一個科技公司,然后對趙如蘭說是朋友開的公司,可以幫忙虛開發票,但是需要收取一定稅點。一張發票收取30%的稅點。這樣扣除交給國家普通稅6%的稅點,咱們還能賺24%的稅點。打個比方,假如給趙如蘭開100萬元的發票,趙如蘭能拿到手70萬元,咱們還能拿到24萬元。我們既幫她花錢,她自己還能拿到一大筆錢,何樂而不為呢?我想她肯定會同意的。”天舒自信地說道。

天舒說完,陸兮非非常震驚。他沒有想到,天舒會出這樣的主意,但是細細一想,這誘惑確實很大。陸兮非現在工資才8000多元,一年工資才10萬元。而他的經濟條件本就非常艱難。盡管鄭偉的錢已經還完了,可是朋友那邊還欠著30萬元,說不定什么時候朋友又來催債,那可真得跳樓了。而如果按照天舒的操作,即使兩人對半分,隨隨便便就能拿到12萬元。這還只是100萬元的項目。事實上,趙如蘭手中上億的科研項目,這可以套現多少錢?陸兮非嚇出一身冷汗。

“這風險很高吧?很容易出事吧?”陸兮非不無擔心地說道。

“放心不會出事。第一我是學財務的,肯定按照財務的規范和要求報銷,就算查賬,也只會發現賬務相符、業務往來一致。第二,以趙如蘭的學術地位,作為一個三級教授,學校也不會輕易來查。查辦了她,對學校的榮譽和品牌損失太大。再說,各行各業潛規則那么多,紀委不去查營房、設備等實權部門,盯著科研人員那點小錢來查也不太現實。所以我覺得風險很低,可以操作。同學的領導之所以被查,很大程度上因為他還是行政領導,估計得罪人被人盯上,所以才會被檢舉揭發。”

天舒說的一番話,倒是有幾分可信度,不無道理。陸兮非還是挺擔心,說容自己再想想。

天舒說,這倒不急,但是現在可以先把公司注冊起來,這個很方便。至于以后是否通過公司走賬,再從長計議。

陸兮非問天舒:“為什么讓我注冊公司?”

天舒說,“其實我知道你最近經濟壓力很大。盡管你沒有說,但是有一天聽賈亦真說起過”。

陸兮非這才想起來,一次壓力很大的時候,實在走投無路向賈亦真借錢,并告訴了他自己買房的艱辛,欠了朋友很多錢又被追債,實在沒有辦法才找他幫忙。后來賈亦真借給他2萬元周轉。

沒想到賈亦真這個大嘴巴,怎么就告訴其他人呢?陸兮非心里暗暗地埋怨。

“是啊。你知道了。最近經濟壓力確實很大,工資又下降一半,對我影響確實不小。”

“所以,我才想出這個辦法來幫你解決經濟危機。如果真操作的話,那個稅點的錢我一分不拿,全部給你,我不缺錢花。”天舒誠懇地說道。

“那怎么行。你也同樣承擔風險。真要操作的話,我們對半分。”

“不要。都給你。”

天舒真沒想過要拿這些錢,真心想幫陸兮非度過難關。

陸兮非很是感動,知道天舒真心真意為自己好。又想起那天晚上天舒喝醉酒喃喃自語說喜歡他。還想起她拒絕男友的那天晚上親吻他。

陸兮非終于確定,天舒愛上了自己。

陸兮非的內心涌現出一股復雜的情感。兩人是同事關系,而且自己還是她的領導;自己又已婚,有妻子和孩子,而天舒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況且現在又多了一個陳雨薇。自己已經夠渣了,怎么還能去禍害這么一個真心真意為自己好的姑娘呢?

“謝謝你天舒。你真好。”陸兮非感動地說道。

天舒聽出陸兮非的潛臺詞,知道他已經明白自己的心意,心里很開心,能為心愛的人分憂解難是件多么幸福的事。

但是作為一個女人,內心再怎么喜悅,也要裝作若無其事,這是一個女人的矜持。

“領導別客氣。”天舒表面毫無波瀾,內心卻感覺很幸福。

回到家后,陸兮非把天舒的提議告訴了桓少君。桓少君思前想后也覺得可以操作。于是陸兮非用母親的身份信息先注冊了公司。

此時,俞東明掛職回來后就主動聯系了桓少君。桓少君真的很意外,俞東明回來后就主動聯系自己并答應全力幫助解決問題,令她非常感動。

俞東明讓桓少君明天到辦公室一趟,陪她一起去找周志華,一定讓周志華向醫院提交臨床需求申請呈批件。

桓少君說了一堆感謝的話。俞東明讓她不用客氣,明天見面后再說。

于是他們約定第二天早上9點鐘在西和醫院見面。

這次見面,桓少君已經不像之前那么緊張。俞東明再次見到桓少君,覺得她比之前更加嫵媚動人。由于少了第一次的緊張,桓少君顯得更加自信,氣質比之前還要出眾。她那燦爛的笑容令俞東明整顆心都要融化。還從未對一個女人有如此的感覺,可是見到桓少君第一天起,就覺得自己似乎已經愛上了她。再次見到,那份愛卻變得越發堅定。

俞東明怎么會想到,自己早已不是那個青蔥少年,怎么還會這樣輕易地愛上一個人?他自己也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見到桓少君后俞東明很興奮。男人愛女人,總想在對方面前展現魅力和魄力。他很積極地幫她協調解決問題,心想可不能在她面前丟臉。于是和桓少君寒暄幾句后,便帶她來到周志華的辦公室。

周志華見俞東明帶著一個女子過來非常吃驚。盡管與俞東明相識多年,但他還從未主動來過自己的辦公室,有事頂多電話聯系。這次親自到訪,看來俞東明對此事非常重視。

周志華仔細地打量著俞東明帶來的姑娘,這個姑娘皮膚白皙、面容姣好、身材性感,心中便明白了幾分。

“俞主任,什么風把你吹來了?榮幸之至啊”周志華客氣地說道。

“周主任,無事不登三寶殿。去掛職回來就想著老哥你。這不給你帶了當地的特產讓您嘗嘗。”

說完,俞東明將特產遞給周志華。周志華看都沒看一眼,拿過來就放在一邊。這種大主任哪看得上這些東西。

“謝謝俞主任啊,還想著給我帶東西。對了,這位美女是?”周志華指著桓少君問道。

“看我,都忘了給您介紹了。這是我表妹桓少君。”

“好特別的姓啊。你表妹是個大美女啊。”說完意味深長地看了俞東明一眼。

“周主任過獎了。”桓少君客氣地說道。

“周主任,今天過來也不給您繞圈子。上次和您說過我表妹產品的事情,你看看幫忙打個臨床需求申請呈批件唄。”

俞東明故意不用請求的語氣,而是半帶命令,半帶請求的語氣。因為他對人性實在太過了解。

如果向一個人發出請求時,對方多半會拒絕。可是如果發出命令時,卻很可能本能地順從。

“俞主任,實在抱歉啊。老哥也不瞞你,實話實說,上次本來已經答應幫忙打批件,你表妹也聯系我多次,可是那段時間太忙就給耽擱了。正當空閑準備打批件的時候,也不知道競品公司怎么獲得消息,就過來找我,讓我千萬不要打。也不想想我和俞主任是什么關系,我肯定站在俞主任這邊啊。可是沒多久,院長就給我打電話,讓我千萬不要打這個批件。院長的話我哪敢不聽啊”。

聽到這里,俞東明就明白是怎么回事。周志華這個老狐貍,放出消息的人肯定是他。競品公司得到消息后,肯定少不了給他好處。然后他又出主意讓競品公司去找院長,院長關心這件事,他就有理由拒絕俞東明,兩邊都不得罪。

這個老狐貍,算的比誰都精,俞東明心里暗暗地罵道。但是周志華把院長抬出來,他也無可奈何。

“這樣的啊。那我再去和院長說一說。院長那邊如果同意了,到時還要麻煩老哥再給打批件”。俞東明佯裝客氣地說道。

“那是一定的,放心吧。俞主任的事情我一定盡力配合。”周志華也假裝應承。

從周志華辦公室出來以后,俞東明和桓少君便又回到辦公室。

俞東明感覺在桓少君面前很沒面子,本以為這次肯定能辦成,沒想到還是吃了閉門羹。為了挽回面子,俞東明對桓少君說:“周志華這個老狐貍肯定擺了我們一道,消息肯定是他放出來的。不過,你放心,這件事情包在我身上,我再去和院長說說,一定給你把事情解決。”

桓少君也沒想到事情會如此的棘手,本以為今天會很順利,俞東明都親自出馬了肯定沒有問題,沒想到還是出了幺蛾子。

“謝謝主任。給您添麻煩了”桓少君感激地說道。

“你怎么老這么客氣,不喜歡你對我這么客氣,咱們是朋友,朋友之間不要這么見外”。

俞東明很不高興桓少君對他總是客客氣氣,感覺有意與自己疏遠。其實他內心的潛臺詞是,什么時候你才能把我當作自己人,這樣我才能靠近你。

俞東明這么一說,桓少君反而有些不好意思。“好的,主任,下次我就不那么客氣了”桓少君笑著說道。

“還叫主任啊。下次就叫我東明吧。我告訴周志華說你是我表妹,你一叫主任就穿幫了。”

“這好嗎?那我還是叫你俞哥吧?”

桓少君覺得直接稱呼對方名字過于曖昧,叫俞哥更合適一些。

“也行。只要不叫主任就行”俞東明笑著說道。

俞東明讓桓少君先回去,等和院長商量后再聯系她,桓少君便離開了。

桓少君離開后,俞東明便直接去找院長匯報情況,順便打探到底是誰向院長打的招呼。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不殆。

院長知道俞東明的來意后,了解了事情的來龍去脈,對俞東明說:“是朱正義啊,你也認識。他過來找我,讓我幫忙打招呼。你也知道,以前朱正義在評價工作室當負責人的時候,和我交往匪淺,現在他只是讓我打個招呼,我也不好推辭”。

俞東明吃了一驚,原來競品公司的代表居然是朱正義!他怪自己怎么這么糊涂,為了這個產品進入醫院朱正義曾經找過自己,只是之前招標采購會上產品太多,根本沒仔細聽仔細看,直接就給通過了。真是大水沖了龍王廟,沖到自家兄弟的頭上。可是朱正義為什么不直接找自己,而是去找院長了呢?他也是滿肚子的狐疑。

俞東明對院長說,“院長,朱正義和我是兄弟,這件事情我來跟他說。現在是陸兮非愛人的產品想進醫院來,所以為了咱們醫院的排名,也得給他這個面子,先讓她的產品進入醫院。其實對醫院來說,這未必不是一件好事。現在朱正義的骨膜產品,一家獨大,價格不透明,價格虛高,之前已經有患者對產品的價格頗有意見,投訴市面的價格比這便宜的多。如果再引進一個產品,多個產品,相互競爭、相互約束,反而能夠約束各個廠方的行為,制定合理的價格,對醫院控價也不失為一件好事。”

院長聽后,考慮到醫院的排名是目前的重中之重,在這個節骨眼上可不能得罪陸兮非,又覺得俞東明說的幾點不無道理,便同意了俞東明的提議。

從院長辦公室出來后,俞東明直接打電話給朱正義。之前朱正義收到周志華的提醒,獲悉俞東明正在引入一個新的競品,正憋著一肚子的氣。他真沒想到,和俞東明交情也算不錯,平時稱兄道弟,結果卻被自己人挖墻腳,能不生氣嗎?

周志華告訴自己的時候,朱正義還有些不信,最終確認時,難掩內心的憤怒,火冒三丈。他本想直接去找俞東明理論,做人怎么能如此不講義氣。

周志華認為不妥,既然俞東明這么上心,說明托他辦事的人與他關系匪淺,或者與他有著直接厲害關系,俞東明肯定不會輕易改變主意。

因此周志華給朱正義出主意,讓他不要與俞東明正面沖突,直接去找院長,由院長出面。礙于院長的面子俞東明肯定無話可說。這樣既不正面沖突,又能阻擋競品進入醫院。

周志華這個老狐貍,算計得很好,法子高明啊。

“兄弟,在干嘛呢?”俞東明打電話開始寒暄。

“沒干嘛,跑市場呢。都快被人挖墻腳了,再不動起來,連飯都沒得吃。”朱正義還在生氣,說話陰陽怪氣。

俞東明一聽就知道是怎么回事,肯定是朱正義知道消息還在生自己的氣呢。

“兄弟,你這是拐著彎罵我了吧?我真不知道是兄弟你的產品啊。我剛剛才從院長那里知道。”俞東明連忙解釋。

“你真不知道?以前我不是找過你嗎?”朱正義聽他這么說,態度稍微緩和一些。

“是真不知道。醫院那么多產品,哪記得過來。再說,你手頭上那么多產品,又不光這一個產品。”

“好吧,這還差不多,我氣也總算是順一些。你不知道,聽說是你在挖我墻角,肺都快氣炸了。”

朱正義覺得俞東明的解釋合情合理,便選擇相信了他。

“之前我真不知道。剛剛才知道,然后第一時間打電話給你,也是想和你商量商量。你知道這個骨膜產品誰想進來嗎?是陸兮非的太太。陸兮非找到我,這是他第一次找我,所以總得給點面子。你也知道我們醫院的排名,他拿著結果呢,萬一發布出去,給我們醫院造成多大的損失。”

朱正義一聽是陸兮非,心里更不是滋味。本來在評價工作室的時候,陸兮非的才能蓋過我,給自己造成很大的壓力。要不是他,趙如蘭也不會那么著急把我逼走。崗位和職務已經被他搶走,現在迫于生計出來做醫療器械生意,結果他又來橫插一腳。他這是存心與我過不去啊,越想越生氣,越想越火大。

“陸兮非算什么東西,當年還不是我的一個小跟班。現在居然敢來搶我的生意!”朱正義氣憤地說道。

“他應該不知道是你的產品,碰巧大水沖了龍王廟,沖到自家兄弟頭上。”

俞東明連忙幫陸兮非解釋,他不想因此鬧大導致桓少君的產品更進不來,現在首先要做的就是安撫朱正義,等他心情平復后再商量,和平解決問題。

“現在,兄弟與你商量,能不能先讓她的產品進來,至于用量嘛,你們再給臨床科主任和醫生多做點工作,他們的關系哪能與你相比,你們都這么多年的交情,所以即使她的產品進來,也不會是你們的對手。”

俞東明心想先穩住朱正義,只要桓少君的產品進來,工作就算完成,也算給陸兮非和桓少君一個交待。至于產品的后續用量情況就不管了,這也不是自己能左右的。

雖然俞東明說的有些道理,可是朱正義并不糊涂,一旦競品進來,對他來說還是威脅。

“話是這么說,可畢竟是個威脅啊。最好的辦法就是不讓他們的產品進來,杜絕后患,一勞永逸,一了百了。”

朱正義并不想放棄自己的利益,他可不想被別人搶占市場,和他分蛋糕。

“這樣吧。這次你先讓她產品進來,這邊我好有個臺階下。不然,他們第一次找我幫忙,就給人吃了閉門羹,臉面上不好看。兄弟向你保證,下次你再進其他產品,我一定幫你操作。你也知道,我現在是競選院長的熱門人選,萬一我真當選院長,你的產品進來還不是一句話的事情。”為了幫助桓少君,俞東明使出殺手锏。

俞東明說的如此誠懇,朱正義知道不好再拒絕。他也考慮到萬一俞東明真當選院長,如果現在得罪了,以后哪還有他的市場。再說俞東明都已經承諾,以后其他產品還會幫忙運作,現在只能棄車保帥,為了以后的發展,只能答應他。

“那好吧。看在兄弟的面子上,也只能這樣。你答應過的,下次我的產品,你得幫我。”

朱正義很是無奈,心里默默地罵俞東明見利忘義。他哪知道,俞東明不僅見利忘義,還重色忘義。他更恨陸兮非,前世和我有仇啊,今生要處處與我過不去,什么都要與我爭搶。

他心里默默地說道,陸兮非你等著,總有一天我一定會報復。

“那是一定的。回頭找個時間我們兄弟再聚聚。”俞東明說道。

聽見朱正義同意,俞東明很是開心,終于圓滿地做好兩邊的工作。

掛斷電話后,俞東明立即給桓少君打電話,桓少君開心地跳了起來,連聲感謝。

俞東明說,“趁熱要打鐵,今天下午你就過來,咱們再去找周志華,讓他立即給你打臨床需求申請呈批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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