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話題結(jié)束帶來一陣?yán)鋱觥?

良久柳榮華抬頭望著孫軼民，問道：“你跟雪兒分手也就罷了，只是這么多年了，難道就沒有一個別的女孩子入過你的眼？以至于讓你浪費(fèi)了如此大好春光？”

“有一個，但不知道算不算。”孫軼民笑答。

這激起了柳榮華的好奇：“哦？說來聽聽……”

孫軼民沒有直接回答他的問題，沉默片刻，卻反問：“你有沒有這樣的經(jīng)歷，因為夢見一個人而喜歡上一個人？”

柳榮華沉默片刻，說：“有。讀初中時候有一天晚上，不知為何夢到班級里那個女副班長主動對我示好，約我一起去爬山，在爬山的過程中我拉了一下她的手。那是我的第一次與女孩子親密接觸，醒來后……”

孫軼民不由自主的插了一句：“醒來后就感覺某處一片冰涼？”他想象風(fēng)流少年柳榮華少年時代必然如此。

“并沒有！”柳榮華憨笑著否認(rèn)，“情犢初開的年紀(jì)對異性的想象是很單純的，額……我是說醒來后，好像喜歡上了她一樣，然后每天在教室里都關(guān)注著她的行蹤。她其實長得并不漂亮，而我之前對她也是印象平平。就因為做了那個夢之后，不知為何就覺得她特別親切，也特別好看。”

“沒錯，果真是思無邪啊！”孫軼民嘆道，“少年時代的喜歡真的是純粹的喜歡，摻不得半點(diǎn)邪念。”

“你也有過么？”柳榮華問。

“有過，但與你的略有不同。”

“愿聞其詳。”

孫軼民沉默了一會兒，說道：“我夢見的女孩，她并不是現(xiàn)實中我認(rèn)識的任何一個女子，她只在我夢境里存在過。夢中女孩溫婉秀美，嬌小可人，又帶一點(diǎn)冰清玉潔般的孤傲……她的形象符合我心目中對美好女子的想象。不同于平常的夢境，這夢中景象異常清晰，特別是女子的外形異常細(xì)致逼真，以至于在我醒來之前，根本不會相信這只是夢……”

“后來呢？”柳問。

“在夢境中我們相識由來已久，她卻在那一日突然對我表露心意。”

“表露心意，就是表白的意思？”

“是啊，我原本一直對她暗自心動，卻一直不敢開口。卻想不到她先向我表露心意。在那一刻我欣喜若狂如獲至寶。而后我們就順理成章的在一起相處了。漸漸我對她愈加珍惜疼愛，付出了我所有的熱情，然而，她卻對我的態(tài)度卻漸漸冷淡，與我交流越來越少。這令我心中惶恐失落，我問她為何冷落，她說：‘我們不可能在一起’。我追問為何，她卻轉(zhuǎn)身離去，從此難覓芳蹤。在悲傷絕望之際我的夢就醒了。自此我對夢中的她朝思暮想，魂牽夢縈。甚

至，有種非她不娶的想法。”

柳榮華咯咯笑了起來：“我記得那天你剛來游戲的時候說過一個巫山神女的典故，現(xiàn)在你又把自己名字取做襄王有夢。那么你今天說的這個夢，莫非你是想效仿先賢，對神仙動起了邪念？”

孫軼民笑：“哈哈，這夢確實和那個典故有點(diǎn)類似之處。”

劉榮華說：“只是好可惜，為什么連做夢都不能做的圓滿一點(diǎn)，非得給人留下遺憾？”

“是啊！”孫軼民感嘆著，“都說得不到的是最好的，夢里的東西，就屬于是得不到的極端情況。”

柳榮華沉默。

孫軼民又說道：“此后很長一段時間里，我一直在思考這樣一個問題：這個我素不相識的陌生女子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我的夢里，有一天我忽然明白了原因。”

“為何？”柳榮華神色詫異，仿佛在聆聽一個扣人心弦的靈異故事。

孫軼民緩緩解釋：“夢境中的人與事物，表面上看起來像是在另一個時空所經(jīng)歷的客觀對象，但事實上，它只不過是在睡夢中由自己的主觀意識創(chuàng)造的虛假鏡像。換句話說，夢中的女子形象是我自己創(chuàng)設(shè)的，而我創(chuàng)設(shè)她的依據(jù)，其實是我對所有女性美好面的個人喜好與認(rèn)同。”

柳榮華一臉懵懂的望著對方。

孫軼民又補(bǔ)充道：“其實每個人潛意識里都會根據(jù)自己的喜好構(gòu)造的一個完美形象，她有獨(dú)特的顏值，身材，聲音，以及內(nèi)涵。只不過她不一定會在夢境中呈現(xiàn)而已。你追求過那么多的女孩，其實你喜歡她們的原因，也只不過是她們和你潛意識中那個美好形象接近罷了。”

“是這樣么？”柳榮華一臉疑惑的望著他。

孫軼民點(diǎn)了點(diǎn)頭：“你可以仔細(xì)回顧一下你曾經(jīng)鐘情過的女孩子，是不是并不如你希望的那么完美？但即便不完美，你還是接受了她，這難道不是一種委曲求全么？”

柳榮華沉默這咀嚼著對方的話語，沉默片刻，問道：“是嗎？照這么說，我們現(xiàn)實中所有鐘情的異性，都不過是夢中女神的備胎？”

孫軼民笑，點(diǎn)了點(diǎn)頭：“可以這么說。我們愛上的是心中的幻象。只因為無法擁有，所以才到現(xiàn)實中尋找寄托。”

聽完孫軼民的論述，柳榮華呆滯的面孔慢慢舒展出一絲笑意，而后笑容漸漸擴(kuò)展開來。只見他大笑著說：“哈哈，我還是第一次聽到這種奇談怪論。不過……聽起來好像有幾分道理。”

“而這，這也是你如此花心的原因。”孫軼民打趣道。

“如果按你這樣說的話，恰恰說明我并不花心，”柳榮華反駁道：“我心里愛的真實心中那個理想女子，只不過我與她此生無緣，所以我只能不斷在在現(xiàn)實生活中尋找精神寄托。”

“你如果忠貞不渝，就不應(yīng)該尋找代替品。”孫軼民說道。

“按這么說，難道不是所有人都一樣么。包括你，不也一樣是花心的么？”柳榮華反問。

“我不花心，我只要那個完美的神女。”孫軼民笑道。

“那在現(xiàn)實中不存在，難道你就這輩子準(zhǔn)備打光棍？”柳榮華反問。

孫軼民想了想，笑道：“好吧，不是完美也行，有99%接近的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