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孫媽的身份剛被揭露,但我跟她相處起來卻也不別扭。
孫媽是個安靜的女人,從不曾倚老賣老的用個人思想來束縛他人行為。就算對自己深以為異的事,也總是抱著冷眼旁觀的姿態看完后,再問一句你有啥想法?
典型的理性勝過感性的女強人!
周末早上,院長說我最近精神不好,要帶我去醫院把身體檢查一番。吃過早飯,彭梓豪的爸爸突然給院長打來電話,說是要帶彭梓豪去醫院換藥,問院長出差回來沒有。
彭梓豪的手仍有些腫,要讓院長親自去檢查看看。院長問他前一周有沒有準時去打針換藥,他說兒子前幾天要期末考試,每日補習課排到晚上十點,沒有時間再去醫院耽擱。
院長聽了就讓他就帶著兒子去醫院等著,有些生氣地掛了電話,抱怨道:“我沒見過這樣的父親,只知補課補課,兒子手都不要了!”抱怨完又道:“那個梅子,我要先去趟醫院了,中午要回來吃飯,我再安排時間陪你去檢查了!”
孫媽說:“那要不我陪她去?”
院長望著我想聽我意見。而我以為,我本就沒什么事,就是這幾日總覺無力,想睡覺,總該是因為天氣的緣故。就說:“你去忙吧,我就想睡而已,算個哪門子病!”
“星期天醫院人多,孫媽還是不去那混雜的地方好!”
欣然不滿的嘀咕道:“天天補課,平時不努力,臨時抱佛腳。還不是回回考倒數第一!”
我斥道:“不許亂講,人家才考完試,你怎知到時倒數第一的人不是你?還臨時抱佛腳!”
欣然氣呼呼地辯駁:“我才不會倒數第一!”
“人家同學們都說彭梓豪回回臨時抱佛腳,回回考倒數。又說他這次再倒數第一就有借口了,這不就是怪我讓他受傷了嘛!”
孫媽道:“讀書這事,不要把名次看那么重要。不過他倒數第一怎么又與你有關呢?”
我把欣然在學校與人沖突致同學受傷之事粗略跟孫媽講了一番,孫媽聽后卻難得的笑了起來。對欣然道:“管人家怎么說呢,你自己做到胸中有丘壑就好了!”
欣然問:“奶奶,什么是秋河?”
哎瑪,孫媽這普通話,不禁讓我好笑。只怪喬穆楚家與我家方言相去甚遠,孩子聽不太懂而已。
院長換了衣服走出來恰好聽到,笑著解釋道:“秋河就是秋天的河啊,秋天水干了就見底了。所以凡事要心中有底,遇事自有論斷。不能只聽別人妄加評論,隨意附和!”說完遂又揉了揉欣然腦袋道:“要不也跟我去醫院看看?”
這…院長這深奧的解釋,估計欣然更是聽不懂了!
不過欣然一聽院長請她去醫院就樂不可支,把什么秋啊河的都拋至腦外。急沖沖跑回屋把院長出差回來帶給她的松塔抱了一盒出來道:“那我要把這個給弟弟帶去!”
院長:“行勒,那我們出發吧!”
真是父慈女順,一屋詳和之氣!
院長走后,我正要收拾碗盤,孫媽突然拉住我手腕道:“先別動!”
我驚慌一怔,忙放下碗盤。心說孫媽這是要給我號脈啊;我也只能老實配合!
孫媽在我手腕摸索一陣,稍適換個手又問:“你月經什么時候來的?”
我略思索,老實回道:“上月初!”
心說孫媽這是在懷疑我懷孕了啊。只是現在正逢月初來著,就算真懷了也摸不出來啊!
看來生在醫生堆里討生活還真是不易;只盼這個骨科圣手莫變成婦科圣手才是!
孫媽捏著我手腕把了一歇,放開手神有疑惑,道:“有時間還是多出去走走,不要只坐在屋里。坐得身體素質還不如我一老太婆了!”
那是必須不如了!
聽這話,是并沒摸出個所以然了。我說:“我們這一輩確實比不過你們那一輩的!”
估計孫媽私下還是跟院長說了些什么。晚上睡覺的時候,院長也將我按在床上號起脈來。我看他那認真樣,只得又無奈的配合。還笑問道:“可有什么發現?婦科陸醫生!”
院長:“你給我正經點!”
我不無嘲諷的笑道:“陸醫生還真是婦科圣手啊;小蝌蚪剛找到媽你就能號出喜脈來了!”
院長懶得理會我,自顧又問:“你月經快來了吧!”
這不明知故問么!
我實在忍不下去,推開他道:“你不是很清楚嗎?陸醫生!”
院長舒了口氣,跟著爬上床躺下道:“我是怕有些人一點常識都沒有,要后天孫媽回去了,某人飯都吃不到嘴里去。”
說得我像不能自理的女人一樣!
心說之前孫媽沒來時,我不也沒餓死么!
見院長跟孫媽對我是否懷孕這事都很敏感,我就想逗院長玩兒,看他到底是想我懷上呢還是怕我懷上。于是轉身投進院長懷里撒嬌問道:“你很怕我懷孕嗎?”
“嗯?”院長被我問的一愣。
緊接著,我說:“沒關系,你既然怕我懷孕、怕擔責任。那真懷上了,你就來個懸崖撒手,放我個人遠走高飛。我自找個沒人知道你我的地方把孩子生下來養著就是。”
“反正我已經養了一個,不在乎再多養一個的!”
院長:“你想啥呢?要敢把我孩子拐走,看我不先弄死你!”
咝…又是一個暴力狂,出口就要弄死我!
我說:“拒絕暴力!”
院長:“后悔了?”
我:“嗯,后悔了!”
當然沒后悔!我這人,雖膽子小,但好在樂觀向前。
后悔是啥?做了就做了,既是無法改變的事實,后悔也無濟于事!
院長:“后悔也晚了!”
…
我:“六哥,我真怕我生不出孩子了!”
院長嘆了口氣,緩聲道:“雖然現在的我是做夢都想要個孩子,但有些事是命中注定,強求不來的!”
“你想想,要不是因為你的出現讓我改變不婚的念頭,我不同樣會沒孩子、孤獨終老么?不要有那么大的壓力,我有你就夠了!”
唉,這大概就是最動聽的情話吧!
話說我怎么會沒有壓力?說到底,人都是自私的。我跟院長的感情,就像兩根互相重疊的繩子。沒有孩子把兩根繩子打個死結,終究是不牢固的。
突然,院長輕推搡我一下,問道:“你聽到沒有?”
我:“嗯…困,睡著了!”
院長輕笑一聲:“小豬一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