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嘛…是當然、必須要睡的。只是…得先等等,讓我積攢點勇氣再拉下面皮去睡。
“你先睡,我就來!”我隨口敷衍的一本正經。言下之意是你睡著了我再來才好!
少頃無語,以為院長自顧自躺著去了。乍一抬頭,頭頂卻差點撞上某人的下巴!心有余悸之下,語中帶嗔道:“你干嘛…走路沒點聲音嗎?一聲不響的嚇死個人!”
院長:“是你心不在焉呢?還是做了虧心事!我這么大人,走路地板都要震上三震,也只你沒聽到!”
這個…我是在賭氣好么!
心說你以為你是牛啊,還能踩震地板。
其實要是換作以前,有這么幾間屋子可以睡,那我早毫不猶豫的到其它屋里去睡覺了,還會在這里磨蹭才怪。只不曉得現(xiàn)在為何,說去別的房睡又不甘心,回房睡又覺賭了半天氣好沒面子。怎么做都說服不了自已!
院長輕哼一聲,忽一個彎腰將我打橫抱了起來。笑道:“帳還沒算呢,怎么...躲外邊想賴帳了?”
“賴什么帳?”因突然之間騰空而起,失去重心乍然間心悸。血液沸騰著沖上腦門的一剎啥事都不記得了。當心再落到實處,才想起今天欣然惹出的禍事。便道:“不就錢嘛,多少?給你就是!”
院長抱著我一點沒有吃力的意思,快步回屋將我往床上一丟,道:“我不差錢!”
我:“既不差錢那還算什么帳?”
屋里空調溫度很底,有些涼,我拖著被子遠遠的睡到了床沿。
院長拉扯著被子道:“睡過來!”
我:“......”
心道:你說睡過來就睡過來啊!
院長:“睡過來,沒聽到嗎?”
我:“......”
不想理你,不知道嗎?
院長:“看來是床太寬了,明天給換成一米二的!”
我心里來氣,心說這是我的家好嗎?由得你說換就換!
雖這樣想,但我卻并沒有說出口。
常言道:說出去的話,潑出去的水。
感情中,不愉快時說話還是要斟酌再三再出口的好。不然,只圖一時的痛快容易留下無法愈合的傷口。搞不好一段感情從此便開始爛了根!
我雖不情不愿,但還是往里移了些。但卻背對著院長依舊不妥協(xié)!
院長:“換成一米五的!”
我只得又往里移了些,心里怨恨憤懣,翻轉身面對院長嗔道:“你有完沒完?感情我現(xiàn)在要時刻看你臉色,對你奉命為謹才能過日子了是吧!”
院長怔住,須臾又伸手將我拉進他懷里。下巴抵在我頭頂問:“梅子,跟著我讓你很壓抑嗎?”
這…
我想了一下,壓抑倒是說不上。其實跟院長在一起,大多時候都很輕松,什么都不用操心。好像無論發(fā)生什么事都會有他給我頂著!但他卻總是喜怒無常,從來又不告訴我他為什么不高興,為什么發(fā)脾氣。就算我再小心翼翼,卻還是躲不開。
人說維系婚姻的關鍵是要互相信任、互相理解。但總不溝通,就算信任又怎么能事事都理解?
我跟院長沒有婚姻的束縛,但我倆卻過的是柴米油鹽的婚姻生活。不像頭婚中彼此由始而來就有信任的根基,也不像熱戀中的情人,全憑一時感情沖動而不在意對方的所有缺點。如果說熱戀中的人都是完美的,那頭婚婚姻中的人卻總也能優(yōu)缺參半互相牽制維持平衡。像我跟院長這樣湊在一起的又說得上什么呢?
恐是見我久不回答,院長又道:“如果壓抑就說出來吧!”
我:“沒有啊!說什么呢?”
院長:“真的?”
我:“嗯…,如果你的脾氣不像這段時間的天氣一樣變化無常,那就真沒什么了!”
院長輕笑,“果然還是有的!”
放開我平躺過去,吁了口氣道:“果然因愛而憂,因憂而懼。始于愛,又滅于愛!”默了須臾,又轉過身來,表情嚴肅地看著我道:“梅子,我就見不得你跟其他男人有說有笑的樣子。見不得其他男人對你那諂媚的眼神,見不得別人想方設法的想跟你搭上點關系!”
這就有點嚴重了哈!
回想一下,中午跟龍王確實有些不妥,但下午好像沒什么異常啊!何況我一個半老徐娘的離異女人,哪有那么大魅力!
不過話說回來,他這其實就是對我的不信任。我也明白‘前車覆,后車鑒’的道理。像我這樣的人,他怎么會不擔心我會重蹈覆轍呢!
既然他也說是因為愛,那我覺得還是有必要把話說開。于是就道:“你終究還是介意我跟喬穆楚之前的事吧!”
院長:“眼不見、耳不聞,便不在意。‘觸類旁通’,也會生出許多憂慮畏懼來啊!”
我明知他是介意的,可坦誠總會是痛!
別說院長,就連現(xiàn)在的我,自己也特介意。無奈嘆道:“不聞不見,卻終究在那啊!”
本想裝得坦然些,卻沒控制住情緒,一不小心聲音就顫抖了。
院長:“那把它滅了就是!”
“你…”
我被院長這句嚇得翻身坐了起來。驚恐的瞪著院長:“他活著,就只在他的世界里活著,我們是認識的陌生人。若因我而滅了他,他就會因為愧疚而活在我心里,折磨我一輩子的!”
院長一怔,將我拉過去。一臉壞笑道:“逗你玩的呢,滅了他我不也就被滅了么?傻瓜!”
我當然知道是在逗我玩,但這一點也不好玩好么!
我嗔道:“這種玩笑也能開!”
院長笑:“行了,那不開玩笑了。那你告訴我,喬穆楚跟我你更愛誰些呢?”
唉,又是送命題!
真不曉得,院長都快四十歲的人了,還問這種小男孩才問的問題!
答案還不明顯么?如果我愛喬穆楚,那還離個什么婚?又不是媒妁之言、父母之命,要不愛那又結個什么婚?不同年紀對愛的追求不同罷了!
但院長問了,我也不能敷衍不是?于是想了想道:“都愛,但出發(fā)點不一樣!”
“小女孩戀愛,不就是年少無知,貪圖男人一時的好罷了。后來結婚了,就像剪枝扦插的玫瑰,離了母體又沒有根,需要男人一點雨露才能活下去。那時雖有雨露,卻從來沒停止生根。因為總感覺有一天天會旱!現(xiàn)在呢,我發(fā)現(xiàn)我已不再是玫瑰,而是一珠滕本月季。雖然有根,卻要依附著夠大的花架才能生長得茂盛,四季開花!”
院長:“花架子可以換啊!”
我:“九死一生,或是剪枝重塑。何必呢!”
院長:“……”
“那…好吧!”
“不如現(xiàn)在我們先把帳結了吧!”
院長壞笑著翻過身來,又是泰山壓頂啊!
“困了…要睡覺!”我嘀咕。
深更半夜的,真是服了這個男人。
院長突然雙手捧上我臉,認真道:“梅子你先別睡,聽我說!”
我:“啊…!”
院長:“我…要出去幾天了!”
我:“什么時候?”
院長:“后天。”
“那個,隔壁三期有個轉角的店鋪,一百多平兩層。我看好,今天幫你訂了下來,三天內要去簽合同。”
“不是…”我錯愕的瞪著院長,瞌睡蟲瞬間四散而逃。
他這不是跟我開玩笑么?將近兩萬一平的商鋪,還一百平。我說:“把我賣了,可我沒那么值錢!”
院長吃吃笑道:“先借給你個首付,其它自已搞定了!”
“我…我…”兩百萬,供起來也難好么!
我尚在為難,院長已趴在我耳邊,輕聲道:“怎么也不能讓爬在我身上的月季花兒會有天旱缺水的那一天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