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二素心練霓劍

第二天張菁菁提著佩劍，走出房間，一路向西，繞過花園經過長廊，順著一條小道走去。走進一片梨花林，這里的梨花不結果，只開花，花開得分外的嬌艷。走在樹下，如同身處花海之中，隨著一陣涼風吹過，梨樹林一陣搖擺，極其夸張的扭動著腰肢，灑落陣陣花雨，紛紛揚揚花香醉人。

張菁菁一時興起，拔出長劍，隨手一扔將劍鞘一扔一截插入泥土之中。挽出一個劍花，腳步移動，劍尖向前平平刺出。接著左腳前踢，回劍身子向后成四十五度斜上刺出。手腕抖動，倒退兩步左右左右橫切。使得正是九陰真經的素心練霓劍，雖然比不上古墓派的玉女劍法，但是這也是一套相當厲害的劍法，使用起來身法輕盈，英姿颯爽。

張菁菁舞動長劍，時而躍起凌空刺出一劍，時而踢腿轉身橫掃，時而低身斜刺，無論是劈、刺、點、崩、擊、提、斬、截、托、按、掛、削、撩：挽、穿、壓、云、抹、架、掃、帶、抽、攔、捧、推、搓、絞。每一個動作都顯得韻味十足。灑落的花瓣將之點綴成一幅唯美的畫面。張菁菁的大母站在百米外的桃樹之下，看著正在舞劍女兒，眉頭不由自主的皺了起來，低頭沉思一陣搖搖頭轉身離去。

一套劍法使完，花雨仍在繼續，張菁菁向后平平倒去，躺在花瓣之中，閉上眼睛呼吸著醉人的花香，胸口隨之上下起伏著。暗道：“這劍法我雖然已經學會，卻未至精純。但就算練成此劍法不能和郭破虜劍法相提并論。”想到這里不由得輕嘆一口氣。

這一天張菁菁的祖父張柔閑來無事，便在宅院隨意走動。正巧他路經這片桃林的時候看見張菁菁正在練劍，于是隱于東南角一棵五人合搶的梨樹之后偷看小孫女的劍法練得怎么樣，母女二人都未發現他。看見張菁菁把一套劍法舞完后，暗道：“菁兒的資質倒是不錯，不過這劍法卻不怎么樣，就算練至大成將來也沒有什么前途，這丫頭的性格我倒是蠻喜歡的，可我張家的祖傳武藝只傳男不傳女，弘范的大金剛降魔劍也只有男兒能練，可惜了。”

從這天開始，張菁云早上和家人吃完早餐后就獨自一人來到這片樹林練劍，直至夕陽西下才收劍回家和人家吃晚飯、聊天。裝著什么事都沒有，她不知道打那天以后，每當她練劍的時候母親和祖父都隱在一旁偷看。各自在心里面打著算盤。

回到自己的閨房里面，張菁菁正身端坐桌前，上面平整的鋪放著一張油紙，文房四寶。閉目沉思一陣，右手輕捏著一只黑色的毛筆，便開始在紙上作起畫來。筆尖移動畫畫停停，時而皺眉，時而展目。這幅畫足足畫了一注香的時間才作完，張菁菁展眉嘆道：“終究還是沒有忘記一點點。”畫中的男人眉粗目大，相貌中人之姿。正是讓佳人魂牽夢繞的郭破虜。張菁菁起身拿著畫像走到門外，輕聲念叨：“郭破虜，不知你現在身在何方，是否安好！”

一連肖兵正在門外，見張菁菁出了門，忙上前見禮，張菁菁知道這個肖兵是郭破虜的暗組的人，見他沒有通報便自己進來了，也沒有在意，反而心里歡喜。

肖兵行了一禮，說道:“營頭一切安好，問張姑娘好！”

張菁菁沒有作聲，一會兒才抬頭盯了肖兵一眼，說道:“肖將軍好！”

肖兵聽了只有苦笑，將一封信遞給張菁菁，說道:“營頭也不知道張家出了事，我剛從大同過來，見姑娘安好，我才放下心來。”

張菁菁不知郭破虜用什么手段網絡了這些人，一個個武功高強，機智聰靈，少有人比。

肖兵道:“營頭甚是關注姑娘，派了我與完顏姑娘保護姑娘。”

“完顏玲瓏也來了，她在那里？”

“她去見完顏雪了。”

“完顏雪找到她父親了。”

“找到了，元兵把他關在官莊村了，完顏晟敏與易千璽正在想法營救。”

“趕巧得很，大家都到石家莊了。”

“姑娘沒事，那我先退了。”

張菁菁揮揮手，肖兵便人影消失，張菁菁定眼望去，也不知肖兵在何處，暗贊這人隱形之術天下無雙。

星斗璀璨，門戶可辨，樓上燈烽如晝，完顏雪一人俏立西窗，偶爾仰望，癡看牛郎織女星。下午一直待在客店，一顆心始終懸著，不知哥哥去救人到底如何？憂急間，眼見夜深，至今不想進食，更加打探不到父親的任何消息。

這風雨一來，又聽說菜市口刑場之上，有人劫囚，店掌柜生怕禍及己身，便關了門，索性不做生意，在店內燃起了炭火取暖。那姑娘在樓上半開小門，一切全瞧在眼里，心中憂急，仿有一股子沖動，欲奪門，直趨刑場。

左足才稍高舉，心頭又縈起哥哥臨去前的千叮嚀，萬交代，囑咐她萬萬不可私離客店。忍著胸中酸痛，才然放下步子，關上門，抵至窗前，孤寂看月，飄飄蕩蕩，光潔可愛。不覺暮色籠下，辰星悄上，又一更向盡，夜里風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