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綜藝開播以來，短短的兩天，就吸引了超過一千萬的人同時觀看，最高的流量是國民姐姐方右儀和她妹妹這一組，同時觀看人數(shù)達到五百萬。”

其實算不上兩天，也就是一個先導片和一個早上，點擊率還會更高一些，但是點擊率會造假。另一個就是一個廣告的收入，就以昨天的酸奶來說，官網(wǎng)一下買到脫銷，今天早上方幼清穿的那套運動服，也有非常多的網(wǎng)友下單。

她作為一個素人，能有這么大的影響力，是很多人都沒有想到的。而且她年紀還小，可塑性也很強，只要不是爛泥，在傅氏環(huán)球的下，都應該可以走出國門，奔向世界舞臺。

“是的，我們一致覺得，比起國民姐姐方右儀，她的妹妹方幼清，更符合大眾的口味，而且我們工作室正好缺了一個這個年齡層的小演員。”

“林助可以考慮一下，最下面放著的是一個可行報告。”

“嗯。”穿著正裝的青年聽完了匯報之后，微微頷首，示意自己清楚了。

今天宋一跟著自家爺兒出差了，這類事宜暫時由他先代理，看著下面交上來的報告。

無論是從數(shù)據(jù)的模擬，還是文字的分析，都看得出來照片上笑面如花的小姑娘很有潛力，因為笑容就足夠吸引人的眼球了。

照片是一張截圖，就是今天早上她穿著運動服，甩著高高的馬尾的一張照片。青春的氣息撲面惹來，讓人忍不住也會心一笑。

但是青年指尖敲在了桌面上，微微垂下眸。

他親自接觸過方幼清，倒是覺得這個小姑娘的性子，可不像是會走娛樂圈的路子。

就沖著小姑娘手腕上掛著那串自家爺兒帶過的珠子，想必以后也不可能繼續(xù)現(xiàn)于人前。于是他壓下了這個想法，直接打回了這份報告，聲音冷然，多了幾分傅九的感覺：“她不會參與的。”

拒絕完之后，又覺得應該還要做些什么，于是補了一句：“你們要多關注她，如果有什么不當言論，該出手就要出手。”

“如果有些不能壓下去的，那就放新的消息。”

匯報的兩人面面相覷，也不知道林助的這個想法是為何，但是既然都這么說了，他們下面這些人也就只能實行了。

會場之上的人，觥籌交錯。

傅九握手之后，垂眸，卻沒有多少的欣喜。

面容向來俊美的他，今天穿上了藏藍色的西裝，領帶上扣著銀色的領夾。那領夾不是普通的一字夾，而是纏繞在銀杖上的蛇。

蛇杖向來是醫(yī)學的象征，今天傅氏環(huán)球和醫(yī)藥簽署合作協(xié)議，出于尊重，男人出席現(xiàn)場時，佩戴的是蛇杖領夾。他向來是那樣的漠然和冷傲，面對下面的人時，語氣依舊平淡，沒有將所有人放在眼里。

傅家家主是有狂妄的資格，而傅九將這份狂妄發(fā)揮得淋漓盡致。

的確也是。

會談結(jié)束之后，還有晚宴，宋一會代他招呼剩下的合作方。而主人公傅九便坐上了低調(diào)的商務車，離開了會場。

等到了屋子外面，按了一下門鈴，沒多久，門就開了。

坐在輪椅上的青年看著淡然的男人，輕笑一聲，“商量好了？還挺匆忙的。”

“嗯。”傅九徑直走向了沙發(fā)那處坐下之后，手肘抵在了沙發(fā)上，指尖按在了自己的鼻梁上。

過了好一會兒，男人才開口道：“謝了。”

這聲道謝，是因為青年先替他出席了一段時間，穩(wěn)住了場面，直到他趕來。聲音里有些疲憊，青年聽得出來，傅九也是連軸轉(zhuǎn)動了，結(jié)束了之后也還算有心，知道來看他。

“你我兄弟，不必說這些。”清冷的男聲依舊，只是帶上了些許暖意：“傅奶奶還好嗎？”

傅司明本是昨天就坐飛機來的，因著傅奶奶出事，只能改成了晚班的飛機，所以才會這么匆忙。看見青年眉目染上了擔心，傅九便開口，“沒什么事了。”

便轉(zhuǎn)了一個話題：“你呢？怎么樣？”

男人聲音之中的倦意漸漸散去，很快又恢復到他原本的低沉穩(wěn)重之中，手上的動作也不停，從柜子之中拿出了煙盒。

“沒死成，還挺好。”

青年講的隨意，好像命對他來說，不值得一提。

在男人抽出煙的時候，寶藍色的玉石袖口還有些閃爍，漫不經(jīng)心地拿起了丟在柜子上面的打火機。

“咔噠”一聲，有些清脆，便點起了火，順手又丟回到了原來的地方。

這一連串的動作，看起來是那樣的隨意，給他的沉穩(wěn)添上了幾分戾氣。

點燃的香煙放至那好看的薄唇，微微一掀，淺淺一吸。隨之吐出的煙氣如仙境那般繚繞，纖長的手指夾著那煙，便聽到了青年繼續(xù)道——

“前些日子，修復傅氏環(huán)球系統(tǒng)漏洞的那只狐貍，又出現(xiàn)了，在修補漏洞的時候，他的位置定在了京城。”

“還挺小。”不過是順著青年的話一句調(diào)侃了一番，畢竟這個世界這么大，偏生還在同一座城市，這等緣分，不說一句小都講不過去。

“是啊，而且鬧出的事情還不小。”

男人聽到這里，手指微微一抖，煙灰輕輕掉落在缸里，神色有些莫名。像是想到了什么，那雙黑眸有些暗沉，像是一只蘇醒的猛獅，開始暗戳戳磨礪自己的爪牙。

青年打小認識傅九，自然知道他的眼神有些不對勁，只是不太明白，便出聲問著他了，“怎么了？”

一邊說著，一邊伸手推開了窗，讓煙氣隨風飄散出去。其實這煙味并不濃郁，而且還有些清新，但是青年卻覺著冷風的涼更能讓人清醒。

其實過去有一段時間，青年也有很重的煙癮，但是后面他發(fā)現(xiàn)，這些已經(jīng)不能平息他內(nèi)心的煩躁了。無用的東西不可能繼續(xù)被留著，所以盛星河很干脆地戒了煙。

而傅九卻沒有戒掉。

“無事。”傅九覺得自己突然閃過的念頭有些可笑，但是細想一下，又沒有那樣可笑了。

那煙獨自燃燒著，很快就到了頭，他便掐滅了煙火。

“先走了。”他想到了什么，停頓了一下，聲音微微沙啞，“早點回國吧。”

“...”

在傅九離開之后，青年的目光微微一閃，他微微抬頭看著窗外的日光，算算時日，他好像又得去一趟白松寺廟了，垂眸，好似那人還未走遠那般，低聲回應了一句“好”。

坐在飛機上的傅九手中拿著ipad，垂眸看著平板上出現(xiàn)的姑娘。

小姑娘的容顏與其他人相比，并不遜色，更甚者，會比別人好上幾分，是上天獨予的恩賜。她微微垂下了腦袋，那段白到發(fā)光的脖頸，還能看到淺青色的血管。

他的指尖微微收緊，當時捏緊的感覺似乎又重回了手心。

那天他清楚地感受到女孩兒的手涼，可小天鵝頸卻是溫熱的，還能感受到脈搏的跳動，一點一點，好像也把他的心一起拉著沉淪。

她虎得很，窒息都到近在咫尺了，卻沒有任何的掙扎。

這種感覺，與他而言，也是陌生的。

你可知道你做了些什么？

男人闔上了雙眸，眉目之間有些疲倦，這句話，不知道是在問她，還是在問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