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去嶺水客棧。”
林爺深吸一口氣,大手一揮,帶頭走出禁魔司。
一行三人,朝著嶺水客棧走去。
嶺水客棧,主為行商走販,打尖兒住宿之需。
加上嶺水鄉位置不俗,前有嶺水河,盛產魚蝦,后靠深山林,內有珍貴草藥。
因而,前來行商走販的人,絡繹不絕。
如此一來,嶺水客棧可謂生意興隆。
走在路上,三人一路上,遇到的盡是從嶺水客棧離開的客人。
神色慌張,眼中恐懼,恨不得多生二條腿,離開越快越好。
越走近客棧,人潮越擁擠。
三人根本擠不進去嶺水客棧。
周誠見狀,取下腰間掛著的鐵牌,握在手中,高高舉起,高聲道:“嶺水鄉衙役辦事,閑雜人等一一退開,讓出一條道來。”
聲音回蕩四周,眾人紛紛朝其看來。
在看到周誠手中的鐵牌,以及鮮明的捕快服飾,眾人不再擁擠,紛紛讓路。
在嶺水鄉,捕快身份可是威風凜凜。
管不了鬼,但能管人啊。
“哎,周捕快,我的救星老爺,你可算是來了。”
聽到周誠的聲音,一個中年男子趕緊小跑過來。
一身藍衫,圓滾肚皮,雙眼之中,滿是焦愁。
“周捕快,算是把您盼來了,快快請進,過來瞅瞅,這到底是哪個天殺的,在嶺水客棧行兇,害得客人都吵著結賬離開,可害苦我了。”
中年男子人還沒走近,苦水就嘩啦啦倒出來。
“趙管事,苦水先別倒了,查案要緊。”
周誠一聽聲音,腦袋頗疼,連忙制止趙管事說話的意圖。
趙管事,全名趙松,嶺水客棧的管事,在這嶺水鄉可是出了名的。
出了名的喜歡倒苦水。
一倒就停不下來那種。
趙苦水是也。
“哎,沒錯,周捕快說的是,查案要緊。”
趙松拍了拍腦袋,恍然大悟,趕忙將周誠迎進客棧之中。
林爺跟李武也緊隨其后。
可當兩人正欲踏進客棧時,趙松卻是擋在兩人面前。
“林爺,還有這位小哥,對不住,還請止步。”
趙松抱了抱拳,一臉歉意,繼續說道:“要是放在往日,林爺登門,我嶺水客棧肯定歡迎,但今日客棧發生命案,實在是不好讓林爺跟這位小哥進來,還請林爺多多包涵。”
林爺可是禁魔司小御,道行不淺,手段非凡,專行降魔除鬼之事。
嶺水鄉誰人不知,誰人不曉。
放在往日,他趙松遇見林爺,非要好好拉個交情。
可眼下,自家客棧發生命案,一旦讓林爺進來,豈不是告訴眾人,自家客棧鬧鬼了。
這可是真得要了老命。
林爺跟李武對視一眼,眼神交流下,李武上前一步,取出禁魔司令牌。
“禁魔司,當今大周天子所設,上達天聽,下順民意,自然有監察行事之權。”
李武目光一凌,話語鏗鏘有力。
林爺目光漸冷,接下李武話語,接著道:“趙管事,你是嶺水本鄉人,想必不會不知曉我禁魔司的雷霆手段。”
趙松一聽,面露苦澀,一時之間,左右為難。
“咳咳,趙松,讓他們進來。”
就在這時,一道沙啞的聲音從客棧內傳來。
“哎,東家,我就這就他們進來。”
聽見這沙啞聲音,趙松松了一口大氣,將林爺二人請了進去。
一踏進客棧,林爺跟李武的眉頭,緊緊一皺。
只見客棧大堂,一片狼藉,一股濃濃的血腥味撲面而來。
一具尸體倒在血泊中。
瞳孔擴散,面相恐懼,周身烏青。
其心臟,似被利爪掏空。
更有斑斑牙印,留在胸膛洞口周邊。
此時,周誠正站在尸體邊,目光極為沉重。
在周誠不遠處,還站著一人。
頭戴氈帽,身穿棉襖,一條圍巾遮住臉龐,只露出透著疲倦的雙眼。
“咳咳,林爺前來,善慶因偶感風寒,不能遠迎,還望見諒。”
徐善慶拱了拱手,不好意思說道。
“哪里,是我禁魔司叨嘮了。”
林爺拱手回禮,然后帶著李武走到尸體旁。
同樣的慘狀,同樣的手法。
鬼物手段,確切無疑。
“看來,這是那頭鬼物,在向我們示威。”
李武推測說道。
才從義莊回來不久,便發生了這樣的事,再聯系到自己之前感受到的惡意目光。
這頭鬼物,恐怕一直都在暗處盯著他們。
“嗯。”
林爺應了一聲,陷入思索中。
“趙管事,麻煩告訴一下死者姓名。”
周誠觀察片刻后,進入狀態,問向趙松。
“死者名叫楊于意,是名走商,為收購珍貴草藥而來。”
趙松翻了翻客棧記載客人的紙籍,確認道。
“帶我們去看看他住的客房。”周誠繼續道。
趙松沒有異議,帶著眾人走向客棧二樓。
“這楊于意是三天前來的,住在左手第五間客房,自出事后,他的客房一直都沒動過。”
趙松一邊推開房門,一邊解釋道。
客房內的場景映入眾人眼中。
干凈,整潔,沒有絲毫打斗的痕跡。
憑借多年的捕快經驗,周誠心中快速分析。
“看來這次,又跟之前一般,找不到任何線索痕跡。”
周誠心頭一嘆,收回視線,準備下樓時,不經意間,余光掃過對面的一間客房。
在其房門處,赫然有一道嶄新的裂縫。
周誠走了過去,雙手放在門上,準備用力推開。
“哎,周捕快,這間客房開不得,沒有東家的允許,連我都不能進去。”
趙松看見周誠的舉動,急匆匆跑來制止。
嘎吱。
可趙松的動作慢了一步,還是讓周誠打開了房門。
“這是……”
周誠抬頭看去,雙眼不竟縮了一縮。
這間客房,已經不是一間客房,而是一間祭堂。
黑布懸掛四周,供桌放置中間,三根檀香緩緩燃燒,冒起裊裊香煙。
一切看起來無比正常,可當視線落在供奉之物上時,不竟毛骨悚然。
這間祭堂,供奉的不是祖宗和正神。
而是一只惡毒小鬼的木像!
身軀干癟,皮包連骨,手腳臥爬在地。
干癟的頭顱用力抬起,一雙眼珠蘊含著極為惡毒的目光。
只是望去一眼,那惡毒的眼神,便讓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