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詞蹦跶著過去開門,就見容顧陰著一張臉,森然道:“怎么?吃飽了?”
宣然坐在背靠著門的位置,聽見動靜,頭也不回的問了一句:“誰啊,怎么了?”
宋詞很想一把把門給關上去,然后喊一聲:“沒誰!”
可惜顯然是不可能的,落湯雞一樣的容顧一手撐開了門,不咸不淡的回了一句:“我!”
宣然一回頭就看到一張苦大仇深的俊臉,一個激靈就結巴了:“你……你怎么了!”
容顧修長的手指撥了一下自己額前的頭發,氣笑了:“你瞎么!”
宣然:“……”
他覺得身為人名警察,對于這種半夜上別人家去罵街的家伙應該保持初心,友好相處,熱情服務,關注他受傷的心靈!
于是他尷尬的指了指桌子:“那個,要不你坐下來吃一碗?”
容顧望著滿桌子品相詭異的全素宴,嘴角抽抽了一下:“不了,你自己留著慢慢吃吧?!?
他僵硬的伸手扶額,一手的水。
宣然木然的指了指衛生間:“進去打理一下吧,抽屜里有吹風機!”
容顧把門給關上了!
宣然咳了一聲:“你表哥這是……呵?!?
宋詞的臉色有點難看,她尷尬道:“我哥平時不這樣的,額,難道我真把他惹生氣了?”
宣然老神在在 嘆了口氣:“哎,你們這種不聽話的小孩子啊,一個人跑到外地玩,也不跟家里人說一聲……”
“不是,我有跟我家人說,但是我沒跟他說?!彼卧~低聲說。
畢竟,理論上來說,表哥不算是家人,她只要跟她從小到大的監護人姑姑宋蕭說一聲就可以了。
雖然這個表哥跟自己從小一起長大,一直都很照顧自己,但是任誰也不會出去玩跟表哥報備的吧。
他從小就和表哥一個學校讀書,后來長大了出去留學,表哥又正好在那兒工作,兩個人自然就經常在一起了。
容顧對她管的很嚴。
她嘆了口氣,心情很喪很喪的看了宣然一眼。
宣然沉默著巴拉了飯菜,并且禮數周到的去廚房拿了一套餐具出來,準備等倒霉的容顧出來,就邀請他一起吃飯。
容顧出來的時候臉色已經恢復了。
他不像宣然健康而充滿生命力,他的皮膚很白,生氣的時候還看不出來,等到他恢復了,尤其是雨水沖洗過后,他整個人都白的嚇人。
不但臉上的皮膚白,就連手上的皮膚都是白的。
嘴唇也因為干燥而發白!
“抱歉,剛才,我有些失禮了。”容顧看了一眼宋詞,沖宣然說。
宣然喝了一杯水,請他坐下,拿出警察叔叔的耐心來:“嗯,知錯就改是好的,我也應當原諒你,不過有件事情你要明白,下一次,你心情不好或者是別的什么,千萬不要對別人擺臉色,畢竟不是誰都應該原諒你的。”
容顧愣了一下,隨意點了點頭.
他看向宋詞:“回去吧,你姑姑托我過來找你的。”
宋詞小臉一垮:“能不去么?我還想再玩會兒呢。”
容顧慢吞吞坐在桌前,手指輕輕在桌上敲了敲,瞥了一眼宣然新放上的碗筷,不清不愿的動了動筷子。
容顧頗為不爽的瞪了他的手一下,不想說話,有點想打人。
搞得好像我求你吃似的!
“你不回去,我沒有辦法交差?!比蓊櫟f,是不容拒絕的霸道,“我把戶口本帶過來了,明天跟我去市里辦一個臨時身份證?!?
宋詞不高興的瞪了他一眼,卻沒法再說什么了。
宣然同情的看了一眼宋詞。
這一頓飯吃的不是很愉快。
宋詞心不在焉的,容顧臉色冰的可以降溫。
第二天一早,宣然頂著熊貓眼去上班,就看見宋詞在門口等著他。
“啊咧,你不是一早跟你哥回去了么!”
平時宋詞早上都是和宣然一起去派出所門口的包子店吃早點,容顧嫌不衛生,一大早就要宋詞起來收拾了東西,要開車帶她去十里外吃早飯!然后直接去市里乘飛機。
宣然還以為她已經走遠了呢。
宋詞磨磨蹭蹭跟著他進了辦公室,小聲說:“那個,能不能,加個微、信?!?
宣然:“?。?!”
宋詞看他沒反應,就有點心虛了,磕磕絆絆的說:“就加個微/信啦,我不會很打擾你的,萬一我下次再來玩,有什么麻煩……再丟錢包什么的!”
宣然:“……”
良久他咳了一聲:“姑娘啊,咱們這是露水情緣,要什么微、信啊!”
正抱著文件進來的嚴西:“……”
她僵硬著臉把文件放在桌上,小聲說:“老大,這個詞不是這么用的?!?
“哦,那應該用什么?”宣然一時間腦子短路,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嚴西捂臉,撒丫子跑了。
宋詞低聲說:“是……萍水相逢。”
惜萍水相逢,聚日無多。
宣然覺得有點丟臉,咳了一聲:“那什么,萍水相逢,微/信就免了吧?!?
宋詞哪兒肯丟了這個機會,能跟偶像住一起的緣分,這輩子都不一定再能遇到了。
她干干脆脆在椅子上坐了,也不肯走了:“給我個嘛,我不會煩你的,我保證!”
宣然:“……”
他不情不愿的把自己的手機掏出來,報了一串數字。
那是他的私人號碼,他的公事和私事完全分開,用的兩套號碼,連社交賬號都是分開的。
事實上他其實也不怎么用社交賬號,微、信倒有兩個,一個為了工作,另一個為了打游戲……
宋詞搜索到了。
“明月!”宋詞驚了一下。
這名字可一點都不宣然!怎么像是個姑娘!別是騙她的吧。
下一秒,宣然就同意了她了。
宋詞趕緊改了備注,喜滋滋沖宣然笑了一下。
門外容顧十分不合時宜的按了一下喇叭。宋詞不情不愿的道了別,戀戀不舍的上車了。
宣然:“……”
這個容先生,搞得跟他誘拐了他妹妹一樣!他以警徽發誓,他和宋詞絕對清清白白的。
宣然長舒一口氣,回到自己的小辦公室里坐下了。
嚴西和帶著厚厚眼鏡的小路沖小門里看了一下,互相吐了吐舌頭。
“我猜老大現在十分失落,畢竟失戀了。”嚴西說。
小路托了一下眼鏡:“不對,老大壓根就沒戀過!算什么失戀?!?
嚴西點了點頭:“對,咱們老大壓根就沒有戀這種東西,有游戲和泡面就能過一輩子。宋小姐是白富美,咱們老大是根炮仗。'
“怎么就是炮仗呢?”小眼鏡問。
嚴西正要叨叨幾句,宣然大步從辦公室出來倒水,瞥了一眼大逆不道的兩個下屬,不動聲色的回去了。
“嚇死我了!”嚴西小聲說,“我還以為他要削我一頓。”
小眼鏡心有余悸:“看來咱們老大還是挺有良心的!”
“前天有人說閻村山上的作物被人破壞了,你們兩個今天出去看一下吧!”宣然森然的聲音從里頭傳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