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阿姨，我們也想看看馮奶奶。”程藝星開口道。

“免了。”林月拒絕的更干脆，招手喊馮月盈，“盈盈，你過來。”看門的意味，不言而喻。

程藝星跟劉夢琦頗為無奈的對視了眼，還是劉夢琦溫婉的勸道：“如果馮奶奶真是回光返照的話，那他們家人在身邊比較好，我們去看確實不太合適。”

“好吧，我們走吧。”程藝星也不再勉強，反正跟唐心妍聯系上了，等她忙完姥姥的事，再好好聚聚。

病房內，唐心妍看著姥姥慈祥的面容，眼淚就克制不住地往下流，她的頭發全白了，臉上的皺紋褶子層層疊疊的，老態盡顯，唯一不變的是看唐心妍的眼神，還是那么的疼愛和寵溺，姥姥微微顫顫地握著她的手，瞇著眼睛，仔細地打量著她，可視線模糊看不清了，只能一個勁的問：“是妍妍嗎？是妍妍回來了嗎？”

“是的，姥姥，我是妍妍，我回來了。”

“孩子，姥姥眼神不好了，你湊近點，讓姥姥仔細看看……”

唐心妍便緊緊地湊了過去，挨著姥姥，將她的手一點一點的撫摸著自己的臉頰，“姥姥，我回來了……”

“真的是妍妍，是姥姥的妍妍。”姥姥歡喜的像個孩子，“妍妍長大了，是個大姑娘了。”

“可不？妍妍連男朋友都帶回來了。”林月見姥姥心情好，忍不住笑著打趣了句，“小伙子我剛瞧見了，長得人高馬大的，好看的跟個明星似的。”

“什么？”馮英姿竭力維持冷然，但是唐克勤忍不住出聲了，“林月，你說咱妍妍有男朋友了？”見馮英姿眼神不善地瞪他，他縮了縮脖子，梗著氣道：“我就隨便問問。”

“出息。”林月哭笑不得的撇撇嘴。

“妍妍，你有男朋友了？”姥姥樂開了花，眼睛都瞇成了月牙。

“嗯。”唐心妍只能硬著頭皮點點頭，柔聲地哄著：“姥姥，等有機會我帶他來看您。”

“好啊，好啊，”姥姥不住的點頭，“你可不許騙我，一定要帶他來看我。”

“不騙你，所以姥姥要快點好起來。”唐心妍鄭重道，撒謊如果能讓姥姥在最后的時光里走得安詳跟快樂，她不介意做個壞小孩。

“好，”姥姥點點頭，“我就算是死，我也要看過妍妍男朋友了再走，不然我不放心……”

“姥姥，你別胡說，你不會死的……”唐心妍哽咽著吞下眼淚，“你一定會長命百歲的……”

“姥姥這把年紀，生死早就看透了。”姥姥溫和的摸摸她的腦袋，“姥姥就是放心不下你……哎……”重重地嘆了口氣，混沌的雙眼復雜的掃向馮英姿，“你媽啊……”

馮英姿神色淡漠，疏離，吝嗇的連眼神都懶得給唐心妍。

“媽，你先喝點水。”唐克勤怕氛圍尷尬，忙討好的端著水插了句話。

“恩。”姥姥虛弱的抿了口水，神色困乏，有氣無力道：“妍妍，姥姥有點累了，想瞇一會會……”

“恩，姥姥，你休息。”唐心妍小心翼翼地給她拉上被子，“我就在這陪你。”

“妍妍，你一會記得要把男朋友帶給我看看呀……”姥姥嘟囔著閉上了眼睛。

“好。”唐心妍哽咽著應下，看著姥姥漸弱的呼吸，她大氣也不敢喘，更不敢問，姥姥不會就這樣睡過去吧？

“姐，姥姥她……”馮月盈拍了拍她的肩膀，嘆了口氣：“你好好陪會吧。”然后對林月跟舅舅點點頭，率先離開了病房。

病房內靜謐無聲，唐克勤神色復雜的在唐心妍跟馮英姿身上打轉，欲言又止。

“媽……”唐心妍鼓起勇氣主動出聲。

馮英姿面色冷然的掃了她一眼，沒好氣地哼了一聲，佛袖離去。

唐心妍的神色委屈起來，看向唐克勤，“爸……”

唐克勤嘆了口氣，勸了句：“你媽她，就是這臭脾氣，你也別往心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