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能聽得到嗎……”

用幾乎剛剛能發(fā)出聲響的音量喊了一句，何蕓笙湊到正在熟睡中劉長永的耳旁。

靜靜的等候著，昏暗的環(huán)境中何蕓笙仔細的觀察劉長永此刻的表情。

緊閉的雙眼絲毫沒有眨動的意思，甚至呼嚕聲也更大了一些。

又往前湊了一段距離。

“我知道你沒睡著……”

“呼……”

“真的睡著了嗎？”

音量試著大上一些，如果是睡眠質(zhì)量比較差的那種，在這種近距離說話的氛圍下，很可能直接清醒過來。

可隨著何蕓笙的測試，很快他便意識到自己姐夫的睡眠質(zhì)量相當(dāng)不錯。

其實仔細想想，睡眠質(zhì)量不好也不太可能。

自從她住在對方家后，僅有的臥室便已經(jīng)被她一人霸占，這一個多星期的時間劉長永只能睡在不那么大的沙發(fā)上，甚至連腿都要蜷縮著才能躺下。

在這種比較惡劣的睡眠環(huán)境下對方竟然能睡的著，可想而知他的睡眠質(zhì)量有多好。

昏暗的客廳內(nèi)似乎聽不到任何聲響，除了劉長永那一聲又一聲的呼嚕。

蹲在沙發(fā)前，何蕓笙眨了眨眼，看著近在咫尺的那張臉，在確定對方聽不到自己說話之后，這段時間埋藏在心底的秘密此刻才全部說出口。

“其實……我前段時間見到我姐了。”

“呼……”

“只是我沒想到，再一次見面竟然會是在這種情況下，老實說我感覺她變得陌生許多，總覺得不是我認識的那個人。”

“呼……”

“不論怎么說，真正不公平的其實是你……這段時間很辛苦吧，明明以前連廚房都進不得的人，現(xiàn)在卻能燒的一手好菜。”

“……”

“姐夫，就連我也覺得你很可憐……”

“呼……”

劉長永的呼吸依舊平穩(wěn)，在何蕓笙這一段話的轟炸中竟然沒有絲毫要醒來的跡象，更甚至像是在做夢一般還吧唧了兩下嘴，似乎夢中的他正在吃著什么美味的食物。

見到對方這幅模樣，何蕓笙不知為何莫名的有些想笑。

這么多年過去，從第一次見面時還需要昂頭看他，到如今平視便可以看清對方的臉。

隨著時間的推移，不僅對方在長大，她也一樣在成長。

從那個總跟在姐夫和姐姐身后的那個假小子，變成如今已經(jīng)比姐姐高出小半頭的模樣。

“其實，媽還沒去世的時候就已經(jīng)操心過我的婚事了，但我一直都覺得就算一輩子不結(jié)婚也沒什么。”

“畢竟我出生的時候我爸就不在了，從小被姐姐拉扯長大，成長的途中又遇到了你……明明我那時候經(jīng)常說你壞話，可你從來沒有討厭過我……”

“看到你和姐姐的婚禮，我想以后我要結(jié)婚的話，那個人選必須要比你優(yōu)秀……可我遇到的人中貌似沒有比你強的，這點還真是有點奇怪。”

“去年媽媽走了，今年你又和姐離婚……”

“呼……”

“所以，我就在想……干脆我一直陪著你怎么樣，既然姐姐已經(jīng)離開了，那就由我來彌補孩子成長途中所需要的陪伴好了。”

“呼……”

“你的意見呢？同意還是不同意？如果不說話的話我就當(dāng)你同意了？”

“呼……”

“我數(shù)三個數(shù)，你不說話的話我就當(dāng)你同意了？”

“呼呼……”

“1……2……3!”

劉長永依舊在熟睡中，根本沒有聽到何蕓笙所說的這些話。

因此被迫同意的他甚至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什么，便這么稀里糊涂的答應(yīng)了對方。

而在說完這些話后，本就離他很近的何蕓笙有向前靠了一些。

左手挽起自己垂落下來的頭發(fā)，避免擦碰到對方。

在對方額頭的位置，留下了一個輕吻。

只是一秒不到的時間，做完這一舉動后她很快又移開來，就像是什么都沒發(fā)生過那樣。

黑暗中，何蕓笙的臉已經(jīng)滿是紅暈。

沖動之下做出的行為，也在這一刻慢慢恢復(fù)了理智，有些慌忙的向后退了一步，這一行徑也導(dǎo)致她撞到了沙發(fā)正對面的茶幾。

有些吃痛，差點喊叫了出來。

好在忍耐下去，最終半蹲著的她悄悄挪動著自己的步伐離開了這片區(qū)域，手則是輕柔著剛剛撞到的部位。

回到自己的房門前，最后回頭看了一眼沙發(fā)所在的方向。

開門，走了進去。

伴隨著房間門微弱的關(guān)門響動，客廳中再一次的安靜下來。

客廳的位置，能夠清楚聽到臥室內(nèi)何蕓笙上床時傳來的響動，風(fēng)扇轉(zhuǎn)動的聲響，以及……屋外的風(fēng)吹草動。

客廳中。

躺在沙發(fā)上熟睡著的劉長永忽然沉重的呼出一口氣來，側(cè)過身將蓋在肩頭的薄被單扯上頭頂蓋嚴。

像是在抵御夏日蚊蟲的叮咬一般，將自己蒙在了被子中。

隨即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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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床后的劉長永精神有些不佳，打著哈欠的他迷迷糊糊的走向衛(wèi)生間所在的位置。

自打來到這個世界后，這是睡得最糟糕的一次。

甚至腦袋還暈乎乎的他，剛推開衛(wèi)生間的門就看到了正在刷牙的何蕓笙。

面朝著鏡子，左手端著漱口杯右手拿著牙刷正在上下刷著牙齒。

聽到開門的響動后轉(zhuǎn)過頭看了一眼劉長永，像平常一樣開口問了一句。

“早，今天怎么醒那么晚？”

“……”

在看清楚面前的何蕓笙后，劉長永顯得有些愣神。

這種不尋常的舉動讓何蕓笙有些疑惑，正在刷牙的她停了下來含著一口的牙膏泡沫有些費力的問道。

“怎么了？感覺無精打采的。”

“沒什么，昨晚蚊子太多了，一直叮我，腦門上臉上給我叮了好幾個。”

“是嗎……那今天我去買點蚊香。”

“順便買瓶花露水吧，家里的被我這幾天用完了。”

“嗯，好的。”

應(yīng)答了一句，何蕓笙不在去看對方，反而加快了刷牙的速度，在用漱口杯漱完口后，清除掉嘴巴周圍的泡沫后用自己的毛巾擦了擦嘴。

轉(zhuǎn)身朝著門外走去，并且說了一句。

“你上廁所吧，我去看看他們兩個醒了沒有。”

這句話說完，甚至都沒等劉長永回應(yīng)便匆匆離開。

只留下他一人站在衛(wèi)生間內(nèi)。

望著對方離去的背影，聽著對方走向兒女所在房間并且叫孩子們起床的聲音。

劉長永本就因為睡眠不足而難看的臉色，在這一刻似乎更加惆悵。

來到馬桶旁，掀起墊子后對準。

釋放體內(nèi)的積攢。

望著精確對準馬桶水坑的水柱，劉長永幾乎沒有太費力排尿就十分迅速通暢。

莫名的嘟囔了一句。

“三十多了還這水平，真夠離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