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就是太多。

蘇淺想了想，搖了搖頭。

“那我帶你去個地方，如果里面沒有你想吃的，咱們再換。”這服務態度蘇淺必須要給滿分了，笑著點點頭，隨即又道：“你這個樣子，估計特別招女孩子喜歡吧。”

章一笑著沒有接話，頓了一秒話鋒又丟給蘇淺：“你呢，從哪里被我招來的。”不是問句，但是總給她一種試探般的感覺。

蘇淺警醒著自己，略想了想道：“上次不是和你說了嘛，朋友打賭的，不然我哪里會來。”她此刻已經確定，這個章一對自己的身份是有所懷疑的，所以故意在同一個問題上反復試探兩回。

但這也未必就是壞事，畢竟自己還是要表明身份和來意的，先有個準備也是好事。

兩人在一個綜合體的樓下停好車，乘著電梯上來的路上經過一樓有許多品牌專柜，章一在向上的電梯旁停下，看著蘇淺道：“等會吃完了可以下來逛一下喲。”

他倒是細心，蘇淺笑了笑，好感莫名其妙的就增加了些許，于是點點頭道：“行呀，這兒我不熟，你有什么推薦的沒？”

“上樓看看先。”兩人上了五樓，全部都是吃飯的餐廳，再往上一層也是一樣，蘇淺此次來倒也不是真的約會，轉身指了指自己最愛的火鍋店：“吃這個吧。”

章一笑了，兩人在桌前坐下，待到熱鍋架起，飯過三巡，蘇淺想了想，時間差不多了，于是看了一眼他，婉轉道：“長得帥，條件好，身邊不缺女孩子吧？”

對方對這句話倒是沒有戒心，想來這么說的人也不算少，于是誠懇的點了點頭道：“不算少，但真正接觸的沒幾個。”

蘇淺笑了：“看你這輕車熟路的模樣，說是沒幾個我可不信。”

章一笑了，話鋒一繞：“不是本地人吧？”

“不是。”本來還想著多幾句解釋一下，但是蘇淺轉念一想又似乎沒有必要，在這種事上確實不必隱瞞。

對方大概沒料到她這么痛快，隨即點點頭道：“來玩耍的？”

話題在這么繞下去，就徹底變成了相親大會，蘇淺必須想個法子將話題在繞回去才行，于是點了點頭，又道：“心里煩，然后朋友說當下最想做什么就去做，我覺得有道理，就出來散散心。”而后眼睛一抬，順手撈了一塊肉：“你呢？有沒有什么最想做的事情？”

對方未曾起疑，但是也沒有將這個問題放在心上，只是利落干脆道：“沒有。”不知是真是假，但蘇淺不能就此放棄。

又繼續道：“不會吧，你好清心寡欲噢，我都好多愿望沒達成的，總想著能有人幫我實現它。”

說著抬眼看了一下章一，后者不動聲色的喝了一口水，目光平靜的看向蘇淺，淡淡道：“你想知道我的愿望嗎？”

蘇淺一愣，本能的點了點頭。

后者微微一笑：“你知道夢靈么？”

對話陷入僵局，蘇淺不知道如何接話，他究竟是已經看出了自己的來意和身份，還是暫且只是在試探，蘇淺也不得而知。

但是到了這個份上，她必須得做出決定，章一看這溫文爾雅，但是錯過這一次坦白的機會，下一次自己在說的話，對方未必還會以禮相待。

想了一想，蘇淺點點頭，隨即道：“你都知道了。”

“現在都知道了。”章一的心情似乎并未受到影響，依然面帶微笑自顧自的吃喝，隨即看著蘇淺道：“沒事，你繼續呀。”

“你不討厭我這種做法？”蘇淺覺得奇怪。

他點點頭：“不討厭，你這類人我遇到太多了，以至于我現在看到過分漂亮的人接近我，就會開始懷疑這事到底有沒有問題，這人到底是凡人還是其他異族，有沒有其他目的。”說著他又看了一眼蘇淺：“但是我很確定你是凡人，還有個同伙吧？能找到我這里也算是不容易，所以你可以開門見山的和我聊聊。”

他說話一如既往的溫柔平和，看起來絲毫不避諱這件事情，越是如此，蘇淺越是忐忑，這樣一來足以說明眼前的章一是有愿望需要實現的，而且似乎看起來也很渴望被實現，但這么久了，他還在這一關卡著，那就證明這是真的難。

“所以，我們現在可以直接說說你的訴求了嗎。”蘇淺說著，情緒也平靜下來，能夠開門見山的聊目的其實對于她來說反倒方便。

后者點點頭，微微一笑，眼神溫柔清澈：“我要帶你去一個地方。”

蘇淺一愣，隨即點了點頭。

兩人吃過晚飯，下樓的時候章一還是在一樓停住，口氣溫和道：“要逛逛嗎？我說的話都算數噢。”

蘇淺莫名的覺得心暖，以往為夢靈實現訴求的時候自己就跟一個服務者一樣，四處奔波，有求必應，關鍵是到最后還不一定能夠達成愿望，還得輾轉一番，但是這個章一從頭到尾似乎只是本能的再對她好。

“不必了。”盡管如此，蘇淺還是拒絕了，畢竟人家的訴求還沒完成，現在就先讓對方滿足自己了，多少有些說不過去。

外面夜色已深，四處霓虹燈起，看著夜空不見星月，倒是五顏六色被染的妖艷異常，大約是臨近元旦，在一條筆直的大路上時，周邊的路燈柱子上都掛滿了紅色的燈籠，乍一眼看去，不知怎的，就讓蘇淺想起了那座城。

于是轉頭看向章一道：“你去過虛夢城嗎？”

后者注視著前方，微微點了點頭：“異族醉生夢死的地方。”

他和云修對于那里的形容倒是完全不一樣。

蘇淺想著，笑了笑：“你說的就是里面的醉街吧？”

后者也不否認：“是的，不然我去那里還能為了什么呢。”

蘇淺更是好奇：“你不是喜歡人類嗎，在人間玩耍不是更適合你嗎？”

章一笑了，沒有接話，不知是不是因為夜色的緣故，她總覺得此刻的章一有些許哀愁，埋在內心深處不對人言的濃濃的悲傷。

因為慣于隱藏自己，才至于現在的他始終保持著心底的冷漠和面上的溫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