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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4章 天祭

  • 涅槃王妃
  • 明雅蘇妃
  • 5313字
  • 2020-12-18 11:03:00

“有勞公公了。”錦音染微微躬身,顯得很是謙卑有禮,待得錦音染落座之后,川浩簡單的叮囑了錦音染一些事宜之后便告辭離去了。

待得川浩離開之后,錦音染也才終于是有機會細細觀摩這清風堂的全貌。

冷笑一聲,這清風堂,枉費叫如此儒雅之名,卻是著實半點也擔不起‘清風’二字,舉目望去,皆是華麗的宮墻琉璃柱,裝飾也皆是玉器珠寶,價值連城,整個宮殿,輝煌無比,直教人有些睜不開眼來。

幽幽的,心中對于云離洛又有了幾分鄙夷。

這清風堂美則美矣,但那舉目的富麗堂皇難免讓錦音染覺得很是無趣,看得多了,錦音染便覺得有幾分厭煩,收回自己的目光,心中暗暗盤算待會兒天祭之時,自己該做什么。

正當錦音染收回目光之際,卻是忽的怔住了。

那個女人!分明就是那日擄走自己之人!死死的盯著不遠處一個身著一襲淡粉衣衫的俏佳人,錦音染的心情已然不能用震撼來形容。那人到底是什么人?為何會出現在這里?看她的打扮,莫不是她也是云離洛的妃子?

可是,這怎么可能?

在云離洛的王宮中,做任何明目張膽之事,她從哪里來的膽子?

“喲,這不是音染娘娘么?”一聲嬌媚之極的聲音,將錦音染拉回現實,錦音染回過頭來,見得一身純白卻是繡著錦繡牡丹的皇甫楠風一臉笑意盈盈的看著自己。

“原來是楠風姐姐,音染失禮了。”連忙站起身來,畢恭畢敬的朝著皇甫楠風行了個禮,那日皇甫楠風對自己下藥的事情,錦音染自然是沒有忘記,只是今時今日,自己對于這赤焰王宮之中的事情實在是太不了解,必須要小心翼翼才行。

“妹妹多禮了!”皇甫楠風伸出手來,將錦音染扶住,微微蹙眉道:“妹妹,今兒個這衣服?”

緋紅如血,打眼的緊,心中有些許的嫉妒。誠然,皇甫楠風也是個愛美之人,而且最愛緋紅之色,可是這天祭之日,一襲素衣是祖上傳下來的規矩,若是自己做那出頭鳥,只怕下場不堪設想!

自己不敢做的事情,卻被錦音染如此簡單的做了,心中難免憤憤不平。

“音染唐突了。”錦音染微微頷首:“音染先前不知曉這赤焰天祭的規矩,以為這越為重視的日子,便越是要重視,所以今兒個才穿著這身衣服出來,卻未曾想,這衣服竟是這般的唐突。”

言罷,幽幽的看了四周一眼,錦音染略帶幾分沮喪接著說道:“與其他娘娘的打扮,實在是唐突,也實在是與這天祭格格不入。”

眉目低垂,很是委屈。

“妹妹不必在意。”皇甫楠風心中偷笑,這錦音染自作聰明,想來是為了博得王上親睞故意穿著這般打眼的衣服,卻不知王上平日最討厭浮夸之人,錦音染這自作聰明之舉,想來必然會使她受到責罰。

既然如此,自己也不必再落井下石:“妹妹多慮了,你瞧瞧,你這位置也后邊的緊,待會兒,天祭之時,想來王上也看不到你這兒,待會兒你只要不出什么大動靜,王上也注意不到你這兒來。”

“多謝姐姐提醒。”錦音染順從的答話,心中卻是嗤笑這皇甫楠風這招落井下石如此卑劣,自己在云離洛心中是什么地位,沒有人比自己更加清楚,云離洛給自己安排這么個位置,想來也是有心冷落自己吧?

“既然妹妹有心,本宮也就放心了。”幽幽的舒了口氣,皇甫楠風拉了錦音染的手,靠著錦音染坐了下來:“喏!”

伸出如同蔥白一般的纖纖玉指,皇甫楠風指了指較前邊一個被花團簇擁的位置:“那兒個是本宮的位置。”

順著皇甫楠風的指尖看過去,那里離看臺很近,花團簇擁,想來是精心裝點過的,若是刺殺云離洛,倒是個絕佳的位置。

“姐姐想來很受王上寵愛吧?”強迫自己流露出嫉妒的神色,錦音染心中有幾分反感:“不像音染,竟是被安排在如此之后的位置。”

“這是哪里的話?”皇甫楠風用絲帕遮住自己的唇,撲哧一笑:“王上對本宮還算好。”

“哦……”終于是不知道該如何奉承,錦音染淡淡的回了一個字之后,竟是不知道自己還該說些什么。

氣氛忽的陷入詭異的尷尬之中。

“咳咳……音染妹妹,你知曉么?今日之天祭,可和往常的天祭有所不同!”皇甫楠風臉上帶著萬年不變的無害的笑容,故作神秘的朝著錦音染說自己方才才知曉的消息。

“哦?”錦音染挑了挑眉,迫使自己裝作一副興致很高的模樣:“是什么地方和往常的天祭有所不同呢?”

錦音染本就沒有參加過赤焰的天祭,若是當真有所不同的話,也會全然不知吧?

皇甫楠風和錦音染都知曉這件事情,只是一個為了羞辱,一個為了敷衍,都是一副興致盎然的模樣。

“妹妹,你可知這赤焰天祭是怎么一回事么?”皇甫楠風朝著錦音染眨了眨眼睛,故作神秘。

“姐姐,可就不要為難音染了,音染才來赤焰幾日,哪里會知曉這天祭是什么樣的。”錦音染苦笑著做了一番解釋,卻也是表面了自己并不想要和皇甫楠風做那些無聊的猜想的意思。

“妹妹可真是膽大!”皇甫楠風嘖嘖兩聲,語氣之間甚是不屑。

“姐姐為何這樣說?”錦音染微微蹙眉,心中頓感狐疑,自己才來赤焰幾日,不了解天祭本就是情理之中的事情,為何皇甫楠風會說自己膽大?

莫不是這之中有什么玄機?

“妹妹是一點也沒有打聽有關天祭之事么?”皇甫楠風并沒有直接解釋錦音染的問題,而是從旁問起。

“有聽阿福說過一些。”淡淡揚眉,話一出口,錦音染便有些后悔,忐忑的看了看皇甫楠風的神色,確定無異之后,錦音染的心終于是稍稍安定下來,在皇甫楠風的面前提阿福,自己這是怎么了?

“阿福那個奴才能夠告訴妹妹些什么!”輕哼一聲,皇甫楠風似乎很是不屑,也似乎并沒有對阿福的事情有些許芥蒂:“那奴才除了嘴皮子厲害些,哪里知道這宮中的門門道道?”

皇甫楠風輕輕的拍了拍錦音染的肩,臉上堆著笑:“本宮看妹妹你啊,簡直是太容易輕信他人了!”

“姐姐何出此言?”錦音染微微蹙眉,忽的便有些不明白皇甫楠風話中的含義了,阿福對自己說的關于天祭之事,也算是詳盡,怎么到了皇甫楠風這里,自己便成了輕信阿福了?

“妹妹啊,你可知道今日來參加這天祭的都是些什么人?”皇甫楠風并沒有直接回答錦音染的話,而是眼角帶著一絲狡黠的光,朝著錦音染眨了眨眼。

“什么人么?”喃喃的重復著皇甫楠風的話,錦音染的目光卻是望向四周,四周人物以女子居多,想來是云離洛的后宮之人,雖然大多是美人兒,但也不乏朝臣之類,不過是臣子與妃子罷了,還能夠有什么人?

“恕音染愚昧,不能明白姐姐所指。”錦音染實在是不想要和皇甫楠風做這些無謂的猜測,索性裝作無知之態。

“本宮就知道那奴才不可能知道今日之天祭不同以往!”皇甫楠風的臉上閃過一絲得意。

“喏!看見那個緊靠著王上龍椅的位置了么?”皇甫楠風指了指位于萬眾矚目之所的云離洛的龍椅的左邊。

“那是?”微微蹙眉,誠然,錦音染很是疑惑,古往今來,除了太后,往后會坐在王上周遭,其他人似乎都是不能夠的。

若是在他國,自己定然不會覺得奇怪,但是,在赤焰……

雖有太后,但右邊那鳳椅分明是太后的,那么,左邊的呢?云離洛并未立后,而且,看那椅子的模樣,幾乎是與云離洛的相差無幾,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妹妹,你就不要胡亂猜測了。”皇甫楠風淺笑一聲,臉上沒有了方才的那份自得,取而代之的是一臉的肅穆:“那也是王上的位置。”

“姐姐的話,音染不明白。”

不知為何,聽了皇甫楠風的解釋,錦音染只覺得越發糊涂了,云離洛無端端的,一個人要兩龍椅做什么?

“不過不是赤焰的王上的。”皇甫楠風似乎看出了錦音染的疑惑,淡淡揚了揚眉:“那是火狐國國主蕭落塵的……”

“火狐國國主?”沒等皇甫楠風將話說完,錦音染幾乎是尖叫著發出了聲音,他來做什么?

“妹妹,你認識火狐國國主?”皇甫楠風難得的沒有對錦音染打斷自己的話發怒。

“沒沒沒……沒有,我怎么會認識他呢?”錦音染連連擺手,滿臉賠著笑,試圖遮蓋方才自己的失禮。

“方才妹妹那般詫異的模樣,本宮還以為妹妹與蕭國主是舊識呢!”輕哼一聲,皇甫楠風的語調里明顯有幾分鄙夷:“不過細想,又覺得這實在是無稽之談,妹妹你生長在那偏遠的極西之地,哪里會有機會見得蕭國主呢!”

“姐姐所言極是。”訕訕的回了一句,錦音染便有些意興闌珊了。

蕭落塵為何會來赤焰,他的目的又是什么?自己不清楚,也不想要清楚,雖然之前聽得他的名字感到滿是詫異,但是無疑,方才皇甫楠風的話提點了自己。

現在的自己不再是瀧樺的錦音染,而是極西之地前來赤焰和親的王妃,自己和蕭落塵并不相識,也從來未曾遇見。

淡淡的吁了口氣,這樣勉強的理由,實在是讓自己也不能夠接受。

“妹妹,你怎么了?”狐疑的看著錦音染,皇甫楠風的眼里滿是探究,方才錦音染的反應著實奇怪,以至于,她不得不對這個女人小心堤防。

“沒什么啊……”搖了搖頭,錦音染故作輕松的笑了笑:“對了,姐姐,天祭怕是要開始了,姐姐也請落座吧?”

“嗯,你不說本宮倒也真是差點忘了。”皇甫楠風大叫一聲,顯得頗為失去了先前的風度,疾步離開,朝自己的位置去了,甚至沒有朝錦音染告別一番。

好在錦音染也著實不稀罕皇甫楠風的告別,只是在皇甫楠風走后,近乎虛脫一般的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

不過是一個天祭罷了,為何會有如此之多的事情同時發生,不管是云離洛對于自己的輕視,還是那個昔日擄走自己的神秘女子,甚至是蕭落塵……

這幾件事情,著實讓錦音染著實有些措手不及。

伴著一聲禮炮的巨響,天祭終于是拉開了帷幕。

“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錦音染還沒來得弄明白這天祭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便聽到一聲整齊劃一的聲音如同驚雷一般突然想起,舉目望去,只見原本還悠哉悠哉的臣子妃子們,幾乎是同時跪了下去。

“王上萬歲萬歲萬萬歲!”錦音染見得這事態,也不好多問,只照著其他人的樣子規規矩矩的跪下,期待能夠濫竽充數。

之后,是良久的沉默,正當錦音染覺得自己的膝蓋似乎都有些發麻的時候,才聽得云離洛那悠閑無比的聲音。

“眾愛卿平身吧!”

稀稀落落的站起身子的朝臣與妃嬪,錦音染淺淺的揩了揩自己額間的汗,還好剛剛自己反應機靈,若是方才沒有明白怎么一回事的話,只怕又是在云離洛那里落下了口實。

“微臣祝王上天福永享!國泰民安!”一個身著蟒袍的臣子忽的跪下,畢恭畢敬的雙手承上一盒紫晶裝飾的如意。

“左丞相獻上如意一雙!”川浩接過那臣子遞上的如意,昌諾一聲,算是通告了云離洛。那左丞相獻罷之后,又有臣子獻上南海珍珠項鏈一條,價值連城,讓人唏噓。

接下來,似乎都成了朝臣獻禮之時,一個一個,絡繹不絕,指教錦音染大開眼界,也著實見著了許多自己之前為所未聞見所未見的寶貝。

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此刻,錦音染當真是糊涂了,不是說這天祭是感謝上蒼的日子么?怎么成了朝臣獻禮之日了?

“臣妾特意為王上用絲帕繡了一幅花好月圓,希望王上喜歡。”正當錦音染疑惑不解之時,皇甫楠風扭著腰肢,呈上了自己的禮物。

“愛妃有心。”云離洛淡淡的擺了擺手,似乎并不怎么開心:“川公公,賜給楠風娘娘錦衣十套!”

“是!”

“謝王上賞賜!”皇甫楠風似乎很是高興,扭著腰肢,退下了。

此刻,錦音染當真是有些局促了,若是之前,只是那些朝臣獻禮,她必然是不需要過于在意的,但是,現在,既然皇甫楠風開了這個頭,似乎就意味著妃嬪也是要獻禮的。

而且,此刻,錦音染似乎終于有些明白為何皇甫楠風之前會說阿福對于天祭并不知曉了,阿福雖然自稱對宮中事物清楚明了,但是天祭到底是他沒有參加過的,既然沒有參加過,又何來了解一說。

如此想來,自己并未準備任何禮物,而且,對于云離洛,自己也實在是沒有什么好獻上的,這次只怕是會尷尬到底了。

漫長的等待,自從皇甫楠風獻禮之后,錦音染便一直低垂著頭,心中掙扎不堪,以至于沒有注意那日擄走自己的人到底是誰,現在一切對于她而言,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這天祭快些結束,自己現在這境地實在是過于尷尬了。

“獻禮完畢,現在,王上請為我赤焰……”終于,川浩大聲的宣告獻禮完畢,似乎是準備第二階段的活動了。

聽得川浩的話,錦音染心中一喜,自己這算是逃過了么?

正當錦音染竊喜之時,卻聽得一個聲音忽然響起,這聲音,幾乎是要將錦音染打入地獄。

“川公公,音染妹妹還未對王上獻禮呢!”皇甫楠風帶著微微淺笑,一臉的明媚無害笑容。

錦音染竊喜的微笑,就那樣尷尬的僵在了臉上,所以……

這是皇甫楠風故意的么?故意讓自己在這大庭廣眾下出丑?所以,方才她故意對自己說了那些不著邊際的話,都是為了試探自己對于天祭到底知曉幾層么?

這樣拙劣的把戲,自己先前竟是一點也沒有看出來!該說自己太笨,還是對于一個曾經暗算過自己的人太沒有防備了?

“哦,是么?”淡淡的挑了挑眉,云離洛的目光終于是再次落到了錦音染的身上,那樣招搖的顏色,只怕是自己再怎么樣不想注意到,也是很難的事情!那個女人是想要以此來吸引自己的目光么?

果然是個風騷的女子!狠狠咬牙,云離洛的眼里劃過一絲不屑,這樣的女人,當真是卑賤到了極致!以為穿著一身緋紅,就能夠改變自己的命運了么?真是不自量力!

“云國主?這是怎么一回事?”一直沉默的蕭落塵,此刻,終于也是微微笑了笑,目光也是落下遠處的那抹緋紅,若不是那人眉目依然,自己只怕當真是會不認識她了吧?

“回稟王上,回稟蕭國主,音染娘娘想來是才來到赤焰,對天祭的規矩不太知曉吧?”川浩見得錦音染神色尷尬,連忙應答。

“哼!來我赤焰一天,也該知道我赤焰的規矩,這樣的借口未免過于勉強了些!”云離洛輕哼一聲,顯然對于川浩的解釋很是不滿。

就這么一瞬,原本還滿是喜慶氛圍的天祭,忽的鴉雀無聲。

“這……”川浩摸了摸自己的額,一時之間,有些不安。

“是音染對天祭不知曉,沒有準備獻禮,是音染的錯,王上想要怎么責罰,任憑王上的處置!”錦音染微微躬身,一字一句,雖然聲音不大,卻使在場所有人都聽得清清楚楚。

既然無法避免,便只能迎難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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