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家姐姐，你這可是又在難為顏兒了呢?！绷纛仦殡y的笑著，“顏兒可是對這些東西都很不了解，東家讓我猜，可是真的很難猜呀?！?

“你那么聰明，再仔細想想?！鄙蚴系?，“這個事情姑娘們丟喜歡，所以我要對訓練你，培養一下你作為一個姑娘，對于這些東西的敏銳性呢?！?

“這……”柳若顏沉吟半天，于是說道，“姐姐，我還是猜不到呢，你就不要為難我了吧？”

“那我就提示你一下吧？”沈氏笑道。

“好啊，那就麻煩姐姐提示一下了?！绷纛佉残α恕?

“他們這么安排，肯定是有自己的用意的?！鄙蚴系馈?

“這我肯定知道啊?！绷纛伒?。

“好吧，再提示一下，這是和飛燕胭脂以及這和堂春回春香膏有關系的?！鄙蚴系溃霸谙胂肟??！?

“如果是這樣……”柳若顏皺著眉頭，胡亂想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的問道，“因為香膏使用在前面，所以就不能比胭脂味道淡?”

然而剛說完，柳若顏就覺得不太對勁，這樣根本是一點合理性都沒有呢，但是如果想到和他們的使用順序有關系的話，那是不是這樣呢……

想到這里，柳若顏心中略微有數的笑了一下，然后開口對沈氏說道，“東家，我想我可能知道原因了?！?

“是嗎？”沈氏也笑了，“所以我就說柳姑娘你冰雪聰明，一定會想到的，那么你就說說看為什么把?！?

“因為胭脂并不是每天都要用到的。”柳若顏繼續面帶微笑的說著，“有的姑娘出門的時候并不習慣用胭脂，她們會覺得太過于突兀了?！?

關于這點，柳若顏是深有體會的，曾經當她還是謝堂春的時候就已經領悟了這一點，因為長得不好看，如果再用胭脂，那真是不僅僅是突兀能形容得了得了。

“然后呢?”沈氏繼續問道。

“然后啊，就是雖然胭脂不是每天每個人都要用，可是香膏和雪花膏卻是姑娘們每天都要用的?！绷纛佇Φ?，“如果不用，皮膚就會覺得特別干。不舒服?！?

沈氏聽后會心一笑，說道，“所以呢？”

“所以，如果姑娘們今天沒有用胭脂，那么至少她們用了香膏，這樣的話，他們的身上也一樣會有堂春胭脂鋪子里特有的味道。”柳若顏胸有成竹的笑著說道。

“請繼續。”沈氏伸出手示意了一下，然后繼續笑著說，“你還沒說完?！?

“是呢。”柳若顏點點頭，“可是我沒說完的話其實是我的疑問?！?

“請說吧。”沈氏笑道，“不過就算你不說，我也知道你在想什么。”

“是啊，東家姐姐一來對胭脂水粉非常熟悉，二來也很聰明，所以您一定知道我的疑問?！绷纛伻匀幻鎺⑿?，“但是顏兒還是想要自己問出自己的疑問?？梢詥?？”

“呵……”沈氏笑了笑，然后說道，“柳姑娘有什么問題你繼續問就是了?！?

“我的疑問就是，其實大部分年輕的姑娘都是又要用雪花膏又要用胭脂的。”柳若顏皺著眉頭繼續問道，“那么這樣都使用了的話，味道不就會太濃烈了一點嗎？這樣一來，堂春胭脂鋪子里的香粉弄得再特別，再清新脫俗，不還是變得濃烈刺鼻了么？”

“我就知道你有這樣的問題?！鄙蚴鲜至巳坏臉幼诱f對，“其實你會有這個問題也很正常，畢竟你不怎么用這些東西，又不是很了解，是可以理解的。”

“難道這個問題是很普通的嗎？”柳若顏說著臉上一紅，便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是不是姑娘嘛都很知道？這是個常識嗎？”

“也差不多。”沈氏道，“其實如果是真的時常用胭脂和雪花膏的姑娘，基本上就都知道這個事情的玄機?！?

“是什么樣的原因呢？”柳若顏問道。

“就是其實香味和香味混合，如果混的好，是可以形成新的清香的?！鄙蚴系?，“就好像顏色和顏色之間的混合。藍色加上黃色就會變綠色?！?

“東家您的意思是，這兩種味道混合在一起，并不會是濃烈刺鼻的味道，而是一種新的香味?”柳若顏十分驚訝的問道。

“是的，沒錯?！鄙蚴宵c點頭，說道，“這種雪花膏和胭脂的香味混合在一起，會成為一種新的香味，而且這種味道會非常清香。”

“原來還有這樣神奇的事情呢?！绷纛佇Φ溃拔乙詾橹挥蓄伾梢赃@樣混合，味道加在語氣只會變得更加濃烈刺鼻而已。”

“其實這些也只不過是經驗問題罷了?！鄙蚴系?，“也只是因為我們用的多了，各種雪花膏，胭脂，香粉，香膏的味道混合的多了，所以各種味道都能混合出來，當然，如果是普通的或者很差的胭脂鋪子里面買回來的東西，味道混在一起也會很廉價難聞的。”

“所以有的時候在大街上問到的姑娘們身上的味道很刺鼻，其實也有可能是他們用的胭脂水粉不太好，混合在一起了，是這樣嗎？”柳若顏問道。

沈氏點點頭，說道，“正是如此。其實我們這些用了很久胭脂水粉的讓，問道那些味道的時候，都可以很快就判斷出來這個姑娘到底擦了多少胭脂，用了多少香粉香膏?！?

聽到這里，柳若顏心里驚了一下，果然，最了解女人的，其實還是女人自己。

“怎么了？”沈氏看到柳若顏的表情后就笑了，問道，“你在想什么?”

“我在想，其實還是……”柳若顏還沒說完，沈氏就接著她的話說了出來，“其實你還是覺得，女人是最了解女人的，對嗎？”

柳若顏點點頭，然后笑了，說道，“你看，我還沒說呢，東家姐姐您就才出了我的想法，還不是女人最了解女人嘛?”

沈氏聽到柳若顏這么說，自己也笑了，說道，“其實也正是因為如此，所以女人對女人總是充滿敵意的?！?

“就是因為女人太了解自己了，她們可以一眼就看出另一個女人心里在想些什么?！绷纛伬^續道，“所以，女人真可憐。”

“沒錯，就是這樣?！鄙蚴系溃澳憧?，自古以來，男人都是三妻四妾，娶回家里之后，后宅里面總是斗得你死我活，鬧得雞飛狗跳?？墒?，卻沒有人想過，女人之間就算是斗得再厲害，就算你殺了所有男人的姨太太又怎么樣呢？”

柳若顏接著說道，“是啊，又怎么樣呢……”

“男人依然還會再娶第三個第四個第五個……呵，女人最大的誤區就在于此了?！鄙蚴嫌纸又纛伒脑捓^續說著。

“其實，男人愛不愛你，最關鍵的地方就在于他們是不是真的愛你，是不是能管住他們的心。而不是在于有沒有其他的女人，有沒有其他的誘惑。”柳若顏接著說道。

“是啊?！鄙蚴宵c點頭，“其實一切都不是女人的錯，人的一生那么長，誘惑那么多，你總不能把每一個比你漂亮的女人給殺了吧？”

“所以，男人如果背叛你，而你又一定要殺一個人來發泄心中怒氣的話，那就去殺了男人吧。”柳若顏帶著微妙而又略帶詭異的笑容說，“東家姐姐，您是這個意思吧？”

“柳姑娘，奴家可不是這個意思，你莫要誤會?！鄙蚴现挥X得柳若顏是在開玩笑，于是也跟她說笑。

“那么東家姐姐是什么意思呢？”柳若顏問道。

“其實，本來我的意思是，要殺就殺了男人。是男人一開始說了謊話，說什么要永遠愛你，并且這一輩子都只會愛你一個，可是到了后來，當你完全相信了他之后，他就開始對你各種冷淡，不理不睬的，在后來，當他遇到新的女人，那些比你年輕的、比你漂亮的女人之后，他們就會漸漸忘記曾經對你說過的話，甚至會把那些話說給新的女人聽，呵……你說，如果你遇到了這樣的男人，你會怎么樣？你會不會恨？會不會生氣？”沈氏的眼睛里說著說著就勇氣了一種有些憤恨的色彩，甚至還帶著些眼淚和回憶。

“當然會，會恨不得殺了他！”柳若顏仿佛沒有看到沈氏眼睛里的猙獰，而是似乎自己也被沈氏的一番話說的勾起了一些自己記憶里痛苦的回憶，舞姿說道，“可是，你能舍得下手嗎？”

“如果不是那么愛他，或者可以下得了手把？”沈氏的眼神有些恍惚，自己曾經做錯的事情，真的不好意思去承認。

“可是為什么我覺得越是愛他，就越是下得了手呢?”柳若顏的眼神慢慢變得空洞起來，還帶著仇恨和恐怖的光芒。

“為什么會這么想?”沈氏問道。

“因為我覺得，越是愛的深，就越是無法原諒他背叛了自己，越是無法原諒他把對自己的承諾放在其他女子的身上?！绷纛佌f道，“難道你不覺得嗎？只要愛的越深，那么遭到背叛之后心就會越痛，所以恨也就越深?！?

“而恨的越深，就越容易下手去殺了他?！鄙蚴辖又纛伒脑捓^續說著，“可你想過沒有，你之所以恨的想要殺了那個男人，正是因為那個男人是你所深愛的??！如果你真的下手殺了他，那么就是殺了你最心愛的男人??！”

“那么東家您的意思是，你還是不忍心?”柳若顏看著沈氏問道。

沈氏搖搖頭，“或者只是不甘心吧？”

“不甘心什么呢？”柳若顏看似是在問沈氏，其實是在自言自語，“難道，還能妄想著這個已經變了心的男人，可以對自己回心轉意的再次愛上自己嗎？”

“是啊，這就是我們這些女人最容易不甘心的地方了。”沈是無奈的搖搖頭，說道，“難道你不會嗎？”

“我也會?！绷纛侟c點頭，但是很快她就又眼神犀利尖銳的盯著前方，說道，“但是我也知道，就算是我在不甘心，也還是無法喚回男人已經變了的心。”

“你可以這么理智，但是不代表所有的女人都可以?！鄙蚴侠^續說道。

“是啊，就是因為很多女人都不可以這么理智，都在幻想著男人還可以向以前那樣對待自己，所以女人們就吧一腔怒火全都發泄在女人的身上，去上海男人的新歡?！绷纛伬湫Φ溃暗沁@樣有用嗎？這樣根本句沒用。我早就說了，男人會離開你，是和女人自己有關的，并不是新歡造成的，就算是這個新換死了，再換一個，男人也一樣會頭都不回的離開自己，奔赴新換而去的?！?

“于是這個話題就又回來了是么？”沈氏道，“女人的命運，就是這樣被同樣身為女人的那些怨婦給毀了?！?

“是的?！绷纛伒?，“所以說，我不要當這樣的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