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生活也會欺軟怕硬,又或者是給弱者的磨練,它更喜歡在平凡人的身上踩上幾腳。
王小南已經來到碧水灣一個多月了,和其光,同其塵,向來隨和的他,和任何人相處都很融洽。
可天有不測風云,尋常普通的一日,接到了來自家里的一個電話,不是父母,也不是弟弟,是一個同村的親人。
“你母親喝農藥自殺住院了,快回來!”
這是電話那頭的第一句話,也是王小南唯一能夠聽清的那句話,王小南只覺得瞬間身體一軟癱在地上,手機丟落在一旁,仿佛一世界在瞬間失去所有色彩,天塌地陷。
回家的高鐵車上,王小南雙眼無神,他不記得自己是怎么請的假買的票上的車,仿佛行尸走肉一般,就到了這兒。
一路上,他想過無數的可能有過無數的懊悔,或者祈禱,滿車人,誰知道呢,或許他們只是遇到了一個比較奇怪的人,流著淚,默默無聲。
傍晚,或許是天可憐見,他終于看到了病床之上昏睡的母親,醫生告訴他因為及時,只要修養一段時間,并無大礙,王小南環顧一圈,父親和弟弟都沒來,送母親來往醫院的,正是自己同村的舅舅。
“你弟在外面賭輸了幾十萬的高利貸,你爸喝醉酒回到家里還打了你老媽一頓,雙重的打擊下讓她接受不了,便自己喝了打農的藥…”舅舅知道王小南想了解什么,壓著怒火娓娓道來。
對王小南而言,這無疑又是一個晴天霹靂,本就奔波一天的他,眼前一黑差點軟爬在病床上,一手抓住蓋著母親腿部的被子,才勉強穩住心神,醫院很冷,又連忙拉蓋好,這一拉,卻是看到母親小腿上全是青一塊紅一塊。
“畜牲!”
王小南怒火沖天,第一次說出了這種大逆不道的話,那個父親,他何時盡過一個父親的責任,一個丈夫的責任,王小南只覺得滿腔怒火要讓自己失去理智,此時病房的門打開,一個與王小南十分神似年齡相差無幾的人出現,王小南沖過去就是一拳打在對方臉上。
“砰?!?
男子毫不避讓的任由拳頭打在臉上。
“啪撻”
眼鏡掉落碎了一地。
“我輟學離家供你讀書,我和媽的期望是你希望也是你,書都讀到狗身上了嗎!”王小南打了一拳還不解氣,雙手提著對方的衣襟一頓臭罵。
男子沉默不語或者無話可說,王小南看著眼前比自己還要高半個頭的弟弟的眼神中充滿了悔意懊惱。
終于,他松開了雙手,任由其無力垂直下來,再怎么,這是自己親弟弟啊…
大約過了一個星期,母親已經恢復差不多,想起母親醒來抱著自己狠狠哭了一場,打濕了自己半個肩膀,王小南心都碎了。
苦
母親這輩子實在太苦了。
又過了兩天,王小南給母親辦了出院手續,回到家門前,看著那破舊的瓦房,仿佛過去就一幕幕印在了上面,無論多少年,無論滄海桑田,房屋還在,印記就還在。
門沒關,王小南一進門就聞到一股刺鼻的白酒味兒,一看家里地上,一個身材微胖的中年男人躺在床上,爛醉如泥。
自己妻子差點都不在人世,他還自顧瀟灑,看著這個男人,王小南很多次想上去狠狠的揍他一頓,這個男人,他不但是一家人的負擔,更是一家人的枷鎖,只要他還在一天,一家人就一天也不得解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