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暗得有多早，明得就有多晚。

凌晨六點半，王小南在鬧鐘的吵鬧聲中醒來，歇開被子那一刻仿佛離開了天堂，不記得昨夜何時睡去，此時只覺得眼皮沉重，乏力無神。

去碧水灣報道的時間是八點，從旅館過去二十分鐘足夠，但為了留一個好印象，王小南起的稍早一些。

一分錢一分貨，十五塊一晚的小旅館，連熱水都是奢侈品，王小南在冰水槽里打濕臉帕，鼓著腮幫憋著氣，任由冰冷的帕子在臉上凌辱一番。

待到七點，王小南扛起自身的行李，那是一袋自身穿的衣物，也沒個密碼箱，就這樣扛在肩膀上，步行前往碧水灣。

早晨的霧氣很大，王小南站在旅館門前，看不清別人，也看不清自己。

好在碧水灣的路就在前方只需直行，很快的，王小南就已經走到了碧水灣，時間正好七點二十，仿佛是來得太早，碧水灣的大門還在禁閉著。

王小南不得不拿出踹在兜里的老長征給自己點上一支，煙霧飄到了空氣之中，王小南都有些分不清是煙，還是霧。

八點，碧水灣的門已經開了，一個個上班的人員路過大門，似乎都好奇王小南的身份，若不是衣服整潔干凈，或許人們會以為是哪兒跑來的流浪漢。

好在這時，曾露露也到了，她似乎驚訝于王小南在這么冷的天來的這么早，連忙招呼著跟她進去。

王小南呆了半個小時已久，早就冷的瑟瑟發抖，拿起自己的行李便跟在曾露露的身后來到辦公室，由于辦公室的空調好像一夜未關，王小南仿佛來到一個溫暖的襁褓之中，還突然有了些許困意。

“你似乎沒睡好？”曾露露見狀問道。

“不會影響我工作的！”王小南連忙回應，生怕自己留下什么不好的影響。

“噗呲”曾露露笑了笑也不說話，泡了一杯咖啡，端到王小南面前道：

“你先喝一杯醒醒神，我已經打電話給保安隊長了，他待會兒帶你去領工作服裝和被褥，順便帶你熟悉一下工作環境。”

“好的，謝謝曾姐！”王小南覺得此人比較好相處，又比自己年長幾歲，叫一聲姐也不過分。

隨后，王小南看著眼前的杯中之物，如中藥一般漆黑，人們管這種飲品叫咖啡，王小南還從未喝過，只是經常在電視上看到人們說有多好喝，于是他當作普通開水一般，端起來就呡了一大口，頓時差點沒一口噴出來。

苦，比中藥還苦，就像家鄉房檐上積攢了十幾年的灰塵一般。

不得不說，要不是辦公室還坐著一個人，是絕對要吐出來的，因此，即便是苦不堪言，還是面無表情的咽下，剩下的半杯卻是沒敢喝第二口，王小南不明白怎么會有人把這么難喝的東西，當作飲品，還時常夸贊。

看著剩下的半杯，他丟也不是喝也不是，好在這時，敲門聲響起。

“請進！”曾露露頭也不抬的應到，這應是司空見慣的事兒。

王小南看去，推門而入的，是位三十歲左右的中年男人，皮膚黝黑，個子瘦瘦高高，一幅精明能干的模樣，不出所料，這便是曾露露口中所說的保安隊長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