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一下錄音。

這錄音聽后，他指著我的電腦說，“把電腦打開。”

“怎么了？”

“打開。”

他讓我打開電腦，瞧了一眼我那些老板名單，然后說了一句，“要不下午你再繼續約一約？”

約一約，這是什么意思？我問，“那這個老板怎么辦……”

“這個……我跟老汪說說。”他遲疑，于是他跑到王永健工位上，跟王永健聊了一會兒，然后走到我的位置上說，“好吧，要不你收拾一下，一會兒你去見見這個客戶吧，反正，你也是應該出去多跑跑了。”

“好的好的。”我連忙點頭。

第一次做那種外訪簽到，一切都是新鮮的，所有都就緒后，背著個包從工位離開的時候，還聽到幾個小女生在后面羨慕的說著，“咿也，他竟然約到外訪了。”

“哦，是的呢，我們都沒有約到呢。”朱汪芳撐著小腦袋一臉生無可戀的樣子。

聽著他們在背后的這些話，我心里那是挺美滋滋的，這終于是有一回可以自己出去呼吸新鮮空氣機會了。

可是走出公司大門，我立馬又折返了回來，那胖墩兒正中午時分打盹呢，他看到我出去又回來了，于是問道，“怎么著了？不想去了，可以，趕緊著回來打電話吧，這個……”

“不是，我好像少點東西。”

“不，少什么……呢。”他瞪著大眼看著我。

我說，“我沒有我們產品講解的圖冊。”

怎么把這么重要的事情給忘記了，如果沒有這個，那就憑自己這口才，肯定把自己都給整蒙圈掉的。

“哦，其實不需要也行的。”他看著我眼睛里有著一股詭異的笑容，我看著他這種笑容不禁是有種奇怪的感覺。

不要怎么成呢？最后我還是弄好長時間，弄了一份關于產品的講解，實際上，當我走出這個公司大門，然后坐上公交車。

2014年的合肥還是沒有通地鐵的，從合肥的西邊一直到東北邊，中途也不知道是倒騰了幾次公交，從半個中午時間，一直到下午天都涼了。

按照對方說的，在百度地圖上查到應該就是這個地方。

這是一片空地的廠區。

廠區一架大型挖掘機在吊挖一些板板兒，我就一臉懵逼的站在這空地旁邊，“這兒哪里來的公司啊？”

“給那老板打個電話？”于是我就打了一個電話，對方接了，我說我到了啊？對方支支吾吾，我又追問，你再在附近哪里啊？

這樣一來二去，最后對方說，“你等等，我馬上回來，你先將電話掛了。”

好嘛、

我就乖乖的在這周邊等嘛，等了小三十來分鐘后，覺得不對勁，再這樣等下去，我回公司就很晚了，于是又給那個打電話，打到響鈴都震沒了也沒有人接。

剛剛就聽著人家講話推推搡搡，心里是覺得不對了，而且這荒涼的地方，哪里像是做這種搜索的推廣的公司啊。

我覺得有種被騙的感受。

不服氣呀。

咱這可是興沖沖出來，大家都看著呢，總得弄點成績出去吧，不能被他們小看我了，可是現實卻是實打實的打擊著我，我又是連續追了好幾次電話過去，對方可能嫌我事多，直接把我電話給拒了，我心里憤怒又委屈著。

騙我來這里是吧，電話不接，我就發短信，“我都跑這么遠來找你，你不能這樣，xx老板。”

短信就是石沉大海。

接下來。

再發短信，短發直接就發不出去了……

“好嘛。”沒轍，看著天上太陽一點點的落下山頭，又給這老板打了幾次電話，挺好，設置成來電提醒，蹲在馬路邊上一小會兒，在這片圈起來堆滿板子的周邊有搭建的小鐵棚棚。

“他娘的，耍我，可能就躲在這里面！”于是我起身就往小棚里沖。

小棚里有個老人，正在做飯，邊上還坐著一個老頭，他們看到我的闖入很意外，我結巴的問，“請問，xxx是不是在這邊？”

“不在，我不認得他！”他們一口說不認識。

于是我又接連的問了幾個邊上的人，邊上有人說好像有這個人，邊上又有人說不清楚，反正也有說不認識的，只是一個躺椅上的老人很肯定的跟我說，

“他就是這里的老板，你找他有什么事情？”

我立馬開門見山，“我找他……”

“我知道，肯定又是找他要錢對吧？別想了，還有你以后不要再進那個鐵皮棚子里了，小心被那老頭頭老太太砍！”

“什么？！”他說這句話的時候，我立刻想到了剛剛那老頭頭和老太太一臉兇光的看著我表情，心情一下子就變得毛躁起來，那拿著菜刀的老太太是有點想捅死我的樣子，我好奇，問，“為什么啊。”

“為什么？那是他父母！”

“……”這邏輯……當時懵逼的我，覺得邏輯不通，但是看這個破破爛爛的地方，又想想這一個個都性格怪異的人，想想就想離開，我說了聲謝謝，然后就逃之夭夭。

沾滿一身晦氣的我站在公交車上，思緒漫漫，這真是疲憊的一天，見鬼了一樣的感覺，可是現在回憶起來，邏輯行得通的。

肯定是這老板欠了很多錢，許多要債人上門找到這里，我呢？卻是被它耍的一個，我回到公司，公司所有人都下班了。

第二天，王永健組長問我這個外訪怎么樣，我很沒面子的支支吾吾，他只是詭異一笑，拍了拍我的肩膀說，

“沒關系，被騙幾次就沒感覺了，下次打電話約到后，我陪你去，別灰心。”

“那……你這次為什么不陪我去。”我傻乎乎的問了一句。

“你覺得呢。”他一邊忙活著自己的事兒，聽了我的話，微微抬頭瞟了我一眼，我哪里知道……

他把我問住了。

最后他說，“好了，快點回去打電話，如果你沒有辦法開單，我跟你講了，我不會給你太長時間的，你的時間不多了。”

“什么跟什么，真是的！”這算是給我施加壓力嗎，這次說得這么明顯，我昨天走了好多路，真的好累了，一屁股就坐在位置上，一點都不想動，朱汪芳拍著我的桌子，露出兩顆大虎牙，笑嘻嘻說，“怎么啦，怎了啦，我的小弟弟，昨天外訪怎么樣呀？”

“嗚，不想說。”

“哎呀說一說呀，別灰心呀。”

她就在旁邊嘰嘰喳喳的，只有那個像狐貍一樣的胖兒眉頭一挑，半個笑跟我說，“把昨天那個人，再試試打過去。”

“你說騙我那個？”我想，這輩子都不想跟這個人打交道了。

“恩。”他點頭。

我說，“打過去做什么。”

他看著我，“難道你就不想討個說法？”

我想還是別了吧，就當買了個教訓……我說，“昨天你都不跟我說，早知道，我就不去了。”

“哈哈哈哈、”我這話一下子把他弄笑了，笑了之后呢，人家又說，“那哪有自己去試一下感受深刻呢！”

這句話才真……

深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