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章 川流箭陣(2)
- 戰八城
- 玉笛雪男
- 3113字
- 2021-12-10 02:38:00
花不暖瞧得癡了,心道:“沒料到玄山城也有這么溫婉的姑娘!”正詫異間,水風笑笑,輕聲喝道:“不暖,你還傻站著干嘛?”花不暖哦了一聲,忙不迭地請三人就座,桌上早置辦好清茶糕點,便一股腦兒倒了四杯清茶,各喝了一杯,但覺口感極佳,清香可口。花不暖望著二女,問道:“你們兩個是瘋子哥家里的何人?該如何稱呼?”那頭前說話的少女努嘴道:“哦,我是瘋子哥的左護衛,你叫我阿薇好了!”說著,伸手在身旁抿嘴少女肩上一按,嫣然一笑道:“她叫做阿萍,是瘋子哥的右護衛。”花不暖向二女微微一笑,說道:“你們都好本事,小小年紀就做了護衛。”阿萍睜著明澈的雙眼,臉上露出尷尬的神色,細聲道:“阿薇姐就是油嘴滑舌慣了,別聽她胡說。”說著,臉上露出淡淡的笑容。
水風和阿薇面面相覷,忽地齊聲大笑。花不暖不解其意,奇道:“你們笑什么?”阿薇止住笑聲,忽道:“花公子,你可真是偏心,竟只記得瘋子哥,把我和阿萍妹妹忘得一干二凈!”花不暖見她說得鄭重,心頭一怔,苦思冥想之下也識不出二女,只得搖頭道:“兩位姑娘究竟是誰?唉,真想不起來。”水風向他凝神瞧了一會,哈哈一笑,道:“阿薇,你真會開玩笑,你謊話說得也真像,可把不暖唬愣了,還道你們真是我的左右護衛。”花不暖急道:“瘋子哥,別開玩笑,我當真記不得了,你瞧,我連她們姓什么也不知道。”水風笑笑,說道:“好啦,我要是不戳穿,阿薇定要把你戲耍個夠才肯罷休。我便說給你聽,她們都姓水,咱們小時候還在一起打鬧過呢,乘三叔的兩個女兒水薇和水萍。你記起來了嗎?”
花不暖聽得驚訝不已,皺眉想想,忍不住叫道:“原來你們是表妹呀!”臉上滿是歡喜,只覺胸口一熱,便想詢問水家的近況,但轉念又想到:“如今大戰在即,她們姐妹為何跟隨瘋子哥來到南關城。他們三人是玄山城人,這個緊要關頭,只要稍有不慎身份敗露,便會惹來殺身之禍。”水萍瞧著花不暖臉上神情古怪,噗呲一笑道:“花哥哥,見你魂不守舍的樣子,在想什么呢?”花不暖忙道:“沒什么,你們真是了不起!這兵荒馬亂的,你們怎么混進南關城?”水萍笑道:“昨夜我們三人跟著師父正巧經過這里,瘋子哥一眼看見你背著個大塊頭闖入這大宅子。我們三個便喬莊成金司軍卒,進府來見你。”花不暖點了點頭,心下暗自琢磨,又不禁生起疑惑,轉身沖著水風說道:“瘋子哥,你們和玄山軍都是一伙的。”水風道:“不……不暖,你怎么這么想?”花不暖臉上一紅,問道:“玄山軍就在城外,你們也是西巖道場弟子,怎會這般巧合?”水風嘆道:“好冤枉啊。我們從天勝城游玩而來,正要回玄山城西巖道場,恰巧路過南關城,哪里知道突然便打起仗來。如不是遇見你,我們也是要想辦法出城的。”
水薇滿臉脹得通紅,哼了一聲,突然猛地站起,喝道:“誰稀罕來南關城,我們好心好意來看你,你卻懷疑我們是奸細。”轉過身子,一把拉過水萍的衣袖,走到一旁,輕聲道:“花哥哥沒有拿咱們當親戚看待,咱們還是趁早走了。”水萍道:“是!”兩人齊望向水風。水風笑道:“阿薇,咱們遠來是客,有話好好說便是,不必動氣。”水薇心中不悅,扭頭望向窗外。花不暖跨上幾步,拉住水薇衣袖,賠笑道:“玄山與金司已勢如水火,你們又忽然在這個緊要關頭現身,三位又都是西巖道場門下,是以生起疑心。你們不要生氣,是我一時糊涂。”
水薇小嘴一撅,甩脫他手,瞪眼道:“再敢言語無禮,本姑娘定不饒你。”說著,伸手用力在他右手肘窩狠擰了一把。花不暖痛得“唉呦”一聲,苦著臉道:“這樣你心里好受點了么?”水薇大怒,手中加勁,頓時將他右手肘窩擰得大片青紫,尖聲道:“好受!我要擰到你討饒為止,你到底痛不痛。”花不暖橫了她一眼,正色道:“當然很痛。”轉身沖著水萍道:“阿萍,快向你薇姐求情。”說著,倒吸了口涼氣,只忍住不哼出聲。水萍捂嘴笑道:“花哥哥,你還敢言語無禮么?”花不暖搖了搖頭,連喊三句“不敢”。水風笑道:“阿薇,別這么兇,不知者無罪嘛。”水薇“嗯”了一聲,向花不暖凝神瞧去,見他苦不堪言的怪狀,突然噗嗤一笑,說道:“好啦,你既幡然悔過,我就饒了你。”說著,放開他右手。花不暖伸手輕輕揉動肘窩,只是不敢作聲,惹得三人哈哈大笑。
忽聽外面幾聲呼喊,四人心中一凜,均覺奇怪:“出什么事了?”花不暖推窗望去,見禹政衣衫不整,率一隊軍卒飛奔過來。水風、水薇、水萍三人低聲商議了幾句,便悄悄躲在門后,不出半點動靜。卻見禹政快步走到窗前,問道:“花師弟,你沒事吧?”花不暖奇道:“沒事呀,出什么事了?”禹政道:“我和蒙師兄巡查庫房時,發覺有刺客闖入,蒙師兄命我四處搜捕,看有沒有玄山軍奸細。”花不暖心中七上八下,心想:“他們三人倘若被發覺,只怕解釋不清了。”不覺呆了呆,略加思索,說道:“禹師兄,我實在困乏,你們去別處找找吧。”
卻見禹政持劍踏上兩步,緩緩說道:“花師弟,你屋中可還有旁人?”花不暖搖頭道:“沒有。”禹政指著屋中圓桌,凜然道:“花師弟,我瞧你屋中有四杯清茶尚未飲盡,這是何緣故?”花不暖回過頭來,望著四杯清茶正冒著熱氣,心中砰砰亂跳,臉上卻裝作若無其事,說道:“禹師兄,師父說神定咒文中卷練到五成時,便可隔空馭物,于是我便掐天寶印來驅動四杯清茶,只可惜連試幾次,這清茶絲毫不動。”顯得心意頹廢,又道:“沒成想,修習咒印術法這么費事,唉,太難了,太難了。”禹政神色微變,又探頭向屋內掃視一遍,沉吟不語。花不暖道:“禹師兄,請你幫我個忙,進屋演示下怎么隔空馭物,行不行?”禹政長吁了一口氣,冷冷道:“不行,我還有要事在身。”急領軍卒往偏院去了。
庭院內眾人嘩然散盡,頓時寂靜下來。花不暖好不容易遮掩過去,回轉身來,笑道:“哈哈,總算把他們打發走了,可以好好安歇嘍。”卻見水風神色凝重,不由奇道:“瘋子哥,你又犯什么愁?”水萍見狀,已隱約猜到其中緣由,接口道:“瞧著你那禹師兄的說法,定是我師父在城府大門外等得久,又生怕我們出事,便孤身闖進府來了。”花不暖低聲問道:“你師父是誰?”水萍正要開口,水薇早已搶過話頭,神氣道:“我們師父是空幽閣閣主,姓甄名嫣娘,你可知道她的名頭?”花不暖搖了搖頭,說道:“什么空幽閣閣主,沒聽說過。”空幽閣閣主甄嫣娘甚少在江湖上走動,名氣并不響亮,花不暖也只不過是初出茅廬的小伙子,自然不知道她。水薇卻以為花不暖是故意輕視,大聲說道:“我師父的師兄便是大名鼎鼎的莫剛,這你總該知道。”花不暖哦了一聲,忙道:“這個當然知道。”水薇咧嘴一笑,道:“算你還有點見識。”
水風在一旁聽著,知道水薇越嘮叨話越多,心中沒來由的生出一團怒火,大聲道:“太師姑身陷困境,你們還在這里吹噓,真不懂事。”原來西巖道場老一輩內,水頂天排在最首,第二個便是莫剛,水老夫人排在第三,錢丙坤排在第四,而空幽閣閣主甄嫣娘年紀最小,排在最末。水乘二、水乘三、水乘四三兄弟,自小跟著老爹水頂天修習西巖道場功法,論輩分該在莫剛和甄嫣娘之后,因此水風管甄嫣娘叫太師姑。
水薇聽得水風這般說,小嘴一扁,道:“這有什么大驚小怪的,我們一塊接應師父去。”花不暖道:“瘋子哥,我陪你同去。”水萍也道:“你們都去了,那我也去。”水風急道:“水薇,水萍你們這點微末功夫,萬萬去不得。”說著,握緊長劍便往外走。花不暖跨上兩步,抬手一橫,擋在水風身前,水風見他雙目直視過來,確是一片赤城之心,說道:“好,既然如此,你要去也行,但須依我一件事。”花不暖笑道:“瘋子哥盡管說來聽。”水風定了定神,正色道:“此去你萬萬不可以真面目示人。其一,此時這城府內,必定圍得水泄不通,想要硬闖出去,難比登天,因此我們須得倚仗你才能順利出城。其二,雖說我們四人此番只是誤闖城府,并無惡意,但你我各為其主,又恰在兩軍交戰之時,你若公然救助西巖道場門人,恐怕會惹禍上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