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了各自的房間后,望肓迫不及待的掏出那撿來的貝殼,小心翼翼的擦拭著。
這個貝殼模樣很尋常,只是顏色非常漂亮,他撿來想做樣東西,送給想送的人。
夜漸深,此時正是入眠時,亼刖卻連包袱都未取下,一直斜挎于后背。
盞茶工夫后,外面響起一陣微不可查的聲音,她當即打開一直虛掩著的窗戶,飛身而出,貼墻靜懸于望肓房間的窗外。
她所料不假,果真有人盯上了望肓,亦或者說是盯上了他那葫蘆神兵。
突然,從房頂躍下一人,那人似乎以為亼刖也是來搶神兵的同道中人,給她做了個你真是夠早的手勢。
這時,房內響起悶哼聲,看來是有人行動了。
又有一人落下,亼刖抬眼,卻發現這人只是看著她,沒有任何動作。她隱隱覺得這包裹嚴實之人的雙眼在哪見過,不過現在他儼然被亼刖列為想要坐收漁翁之利的歹人名單里去了。
房內接著有哈欠聲響起,隨后燭火被點亮,很快響起開門聲,有慌亂的腳步朝外跑去。
亼刖也未對兩人出手,她轉身快速回到自己房的窗戶外,一躍而入。
讓她沒想到的是,那渾身包裹嚴實,著一身夜行服的人也跟著她躍入了房內。
此時房門被拍的劈啪作響,亼刖皺眉朝那人暗暗甩出數枚花型飛鏢,而后快速來到門處開了門。
果然是望肓。
望肓似乎受到了驚嚇,他語無倫次的抱住亼刖的胳膊指著自己的房間道:“師父師父師父,死了,死了,有個死人?!?
身后之人氣息平穩,看來是躲過了她的花鏢。亼刖抬足,朝望肓房間走去,不料那黑衣人也跟了上來。
亼刖想,她可能知道了這人是誰。只是有一點她不明白,這人為什么要盯著她。
來到望肓的房內,映入眼簾的便是一具仿佛被壓爆了的尸體,以及肆意橫流的鮮血。
望肓此時渾身發顫,幾乎整個人都掛在了亼刖身上。
亼刖從懷中掏出一無花色的瓷瓶,她將瓷瓶泥封拔開,將瓶口傾斜,瓶內的粉末傾瀉而出。
下一刻,尸體消失,徒留地上那攤血水以及一些粉末。
其他潛伏在暗處的人皆按兵未動,剛剛那死人顯然只是來‘探路’的。
望肓這才看到自己身后跟有一人,葫蘆神兵瞬間被他甩出,那人不慌不忙的拔出他掛在腰間的佩劍進行抵御。
黑衣人道:“在下并沒有惡意,只是碰巧路過此處?!?
哪怕望肓有噬天在手,也依然不是這人的對手,亼刖道:“望肓,把神兵收起來。”
“哦?!?
望肓心念一動,葫蘆神兵掛回他耳垂處。他縮在亼刖身后,模樣看起來有些滑稽,只聽他道:“師父,望肓不要睡在這里,這里死過人了,望肓害怕。”
“怕什么?!眮戨镜?。
“有鬼。”
亼刖:......
“師父~”
黑衣人看向望肓,語氣不失嘲諷道:“真是無奇不有,一只腳在土里的人竟然還怕鬼。”
望肓沒理他,他繼續掛在亼刖身上道:“師父,望肓要去師父的房里睡,師父守著望肓,好不好?”
黑衣男子:“你是三歲稚童?還要別人守著你?”
望肓瞪著黑衣男子:“我說你誰啊,關你什么事。”說完他轉過頭委屈巴巴的看向亼刖道:“師父~他欺負我~”
亼刖揉了揉眉心,頗為無奈道:“你先去睡?!?
“好耶!師父馬上過來喲!”望肓說著松開亼刖,抱起衣物便歡快的跑了出去。
男子看向亼刖,道:“雖然他是你徒弟,你......”
亼刖未理會他,而是搬了張凳子走了出去,她將凳子放到自己所住的房間門口,如入定老僧般打起坐來。
過道一片燈火通明,男子跟著走了過來,沉默的看著閉著眼的亼刖,過了會后,他從袖籠內拿出一枚玉質牌令遞給她道:“這個,你拿著,會有用的?!?
亼刖未睜眼,只是淡淡道:“多謝,但不用。”
男子將牌令小心放到亼刖胳膊彎處,而后轉身離去。
亼刖睜眼,那枚玉質牌令瑩潤通透,玉牌正面上刻有兩個龍飛鳳舞的大字:紫府。
她伸手拿過玉牌,入手微涼。
初識此人于紅陵清州連岳城的月夕節,再便是她初來橙陽麗州的今天。
她不知道這紫玉泉究竟是抱著什么目的來接近她,不過亼刖并不認為自己身上有什么東西值得別人去圖謀的。
將玉牌翻過來,反面刻有一只蒼鷹,那蒼鷹栩栩如生,仿佛正在翱翔。于蒼鷹下也有刻字:紫玉泉。
玉牌十分簡潔,沒有其他紋飾,不過紫府......
亼刖覺得自己可能想多了,應該不是她所知的那個紫府。
望肓豎著耳朵聽著外面的動靜,辨得那黑衣人走后,他來到桌邊坐下,漸漸陷入冥思。
潛伏在暗處的人看到亼刖手中那枚玉牌,也紛紛離去。
一夜無夢。
次日
望肓一臉慌張的跑到門處開門,見亼刖坐在門口處,他不好意思撓了撓后腦勺道:“師父,早呀!”
亼刖睜眼,見望肓只著中衣就出來開門,便對他道:“衣冠不整,成何體統。收拾洗漱完再下樓來尋我?!?
望肓嘿嘿一笑:“好嘞!師父稍等,我馬上就好!”
亼刖來到樓下,掌柜笑瞇瞇的上前問道:“姑娘,這么早就起來了啊,怎么不多休息會,可是昨晚睡得不習慣?”
“我休息的很好,多謝掌柜掛心。”
掌柜又道:“對了姑娘,我聽說姑娘與那玉泉公子相識。”
“不識得。”亼刖道。
“姑娘跟玉泉公子之間可是有何誤會?!?
亼刖不喜聊天,她不欲再說,便對掌柜道:“一碗清粥,兩籠小籠包,兩碟清淡些的小菜?!?
“好的,姑娘稍等?!?
尋了處位子落座,清粥包子小菜也被呈了上來。
她看向窗外,目光懶懶的看著路上行人時,卻又見到了昨日在客棧躲著她的那道身影。
亼刖收回目光,此時望肓也下了樓。
他坐下,捧起清粥大喝一口后放下碗道:“師父,我剛剛在二樓看到五師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