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越來越神秘的曉云
- 冒死記錄
- 張海帆
- 2300字
- 2020-12-21 16:59:24
陳英進(jìn)來什么話都沒有說,只是給我一個東西。
我接過來一看,是一塊記憶卡,就是很多手機(jī)里面插著做存儲的東西。
我說:“這是啥?”
陳英說:“我哥的東西,工地上的工人給的。”
陳英把門關(guān)上,很小心似的和我說,我知道你肯定有能用這個東西的手機(jī),你看看。
我哦了一聲,讓陳英坐下,把自己的筆記本拿出來打開,用多功能的讀卡器把這個卡插上。里面亂七八糟的什么都有,還有陳凱很惡心的個人自拍。
陳英看我一直在翻,催著我說:“有個聲音文件,就那一個。”我用我電腦上的播放器打開了這個文件。
這是一段讓我聽后腦袋亂響的錄音。
陳凱的聲音在說,但是一直在喘著粗氣:“媽的……媽的……靠……呼呼……勝利,你聽著,老爺估計栽了……呼呼……那幫人不知道是什么人……好像是黑社會的……又不像……勝利,我看到曉云了,和他們在一起,絕對沒有錯,穿一樣的藍(lán)色制服……相信我,絕對是曉云……他們要抓我……我怕極了……不是警察……靠……我現(xiàn)在在一個我也不知道的鬼地方……工地……他們開車追著我……媽的媽的!我錄下這段,希望你能聽到。我聽到汽車聲音了,就這樣了。”
我呆了,陳英開始哭鼻子。我又聽了一遍,絕對就是陳凱的聲音,我用性命保證。
我有點傻了似的合上電腦,很沉重很慢的擠出話來:“陳英,誰給你的。你聽了?”陳英說:“工地上的人給我的,上個星期,我們?nèi)ツ抢餆垼孟袷撬麄兊墓ゎ^給的。”
“他們怎么有這個東西?”
“揀的,在墻根邊。因為上面有我哥的照片,褲子都是那條。所以,他們知道是我們的。”
“還有誰知道?”
“我媽我爸知道。但是他們沒有聽到。”
“你怎么來的?”
“騎自行車。勝利哥,曉云姐……不是吧。”
我心里亂得應(yīng)該比陳英更厲害。陳凱聲音中曉云兩個字,讓我心中如同被巨大的錘子打了一樣,難受到無以復(fù)加。
“你先回去。路上小心點。卡留給我。”
“勝利哥……”
“你快回去吧!”我突然吼了起來。
“那你保重。”陳英就這樣掛著眼淚走了。
黑了,我的眼前完全地黑了。陳凱絕對不會錄這樣的東西來嚇唬我。這段錄音應(yīng)該是發(fā)生在陳凱被撞死前,他用他的手機(jī)錄的,保存在記憶卡上。他很聰明的拔掉了卡,丟在那里,可能對他來說,這是他最后的希望了吧。人在絕望的時候,可能會想到用身邊的一切來告訴后來的人發(fā)生的事情,陳凱是個聰明人,絕對是個聰明人。
我又聽了好幾遍這個錄音,越聽心越沉入冰冷的水中,一身的冷汗。曉云,曉云在現(xiàn)場?她干什么!陳凱看錯了嗎?不會,陳凱不會看錯,陳凱夸過曉云漂亮,在一萬人中他余光瞟一眼就能認(rèn)出來。
我認(rèn)識曉云是在去年的十一,我到上海出差,和客戶公司的人晚上在酒吧勾搭上的,她和她一個同事一起。客戶公司的那個兄弟是個老手,晚上就和曉云的同事開房了。我實在沒有這個膽子,只是和曉云留了電話。
但是就這樣發(fā)展起來了,認(rèn)識曉云的時間不超過1年,而且聚少離多,基本上都是雙方有出差的機(jī)會才能見面聚一下。曉云很好,我很喜歡,很少碰到這么懂事的女孩子。我心里有和她一直好下去的想法。
但是曉云到底是什么身份,我是非常不清楚的。連她公司的名字我都叫不全,好像叫什么萬事通國際商貿(mào)公司,這肯定不準(zhǔn)確。我也只知道她做國際貿(mào)易的,經(jīng)常飛來飛去地出差,但是到底負(fù)責(zé)什么具體的,我不是做貿(mào)易的,聽她說過兩嘴,但是也搞不清楚到底是干什么的。
我腦袋一片亂麻,坐在沙發(fā)上發(fā)呆,什么都不敢去想,甚至覺得自己沒有勇氣給曉云打電話。不知道過了多久,我的手機(jī)響了起來,我拿過來一看,手劇烈地顫抖起來,來電顯示的姓名是“親愛的”……
曉云的來電。
在響了很長時間,我才接聽了這個電話。
曉云甜膩膩的聲音從電話那邊傳來。
“親愛的,你接的好慢啊。”
“啊……曉云,你在哪里?”我也不知道我為什么會問你在哪里。
“廣州啊。昨天就告訴你了啊,討厭。”
“你沒有在北京嗎?”
“討厭啦,我在廣州。”
“是嗎,你什么時候來北京啊?”
“說不好的,想我了啊。”
“啊……是的……你有座機(jī)嗎?我給你打過去。”
“有啊。怎么了,用手機(jī)不是挺好的嗎?”
“告訴我座機(jī)吧,我給你打過去。”
“你好奇怪啊,你怎么了?”
“沒啥啊。”
“你有點反常呢。”
“……”我沉默了。
“喂……喂……你在嗎?”
“在……曉云,我問你,你別生氣,陳凱死的那天,你在哪里?”
“陳凱死的那天?哪天?”
“陳凱死的那天!你是不是在北京!”我突然把嗓門提高了八度,我并不是一個忍得住的人。
“我不在北京啊,我后來才來的北京啊!你怎么了?”
“你不在北京,怎么有人看到你了!”
“誰看到我了!”曉云好像生氣了。
“誰看到你了,你說誰看到你了!陳凱!”陳凱兩個字一說出來,我突然背心一陣發(fā)冷。我突然非常后悔我說出陳凱這兩個字。
“陳凱?他看到我了?親愛的,你沒有事吧。”
“我……我……”
我一陣慌亂,把電話掛了。
一分鐘后,曉云的電話又來。我很害怕,我真的很害怕,我覺得曉云就像在門外站著給我撥過來這個電話。
我在發(fā)抖,不知道為什么拼命地發(fā)抖。
我沒有接。我掛了電話,并關(guān)機(jī)了。
一個晚上,我都坐著,發(fā)著抖,盯著門口。
第二天,我沒有上班,我去找了陳英。
陳英失蹤了,她的電話關(guān)機(jī)了。他們公司的人說她今天沒有來上班,我問了陳凱的家里,說陳英早上出去了,沒有在家。
陳凱的那個卡在我的錢包里,如同一顆定時炸彈掛在我身上。
我在街上胡亂地逛了一天,又開始覺得好像有人在跟蹤我,人越少的地方感覺越強(qiáng)烈。
我一遍一遍地坐著地鐵,到了10點人有點少,我又打車到三里屯酒吧,一直到酒吧要關(guān)門。
是的,是有人跟蹤我。從我從酒吧出來的一霎那,我發(fā)現(xiàn)有兩道目光收了回去,但是我不能確定在哪里。
我被人盯上了……這么快……
跑,陳凱告訴我的。我往哪里跑?回老家?回我父母的身邊,我一想到陳凱的眼神,我沒有這個勇氣。
在三里屯的街邊,突然有人叫我的名字:“李勝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