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收拾了一下,把背包放在了小慧房間,然后一前一后出了酒店。我們先買了很多食物,又打包了飯菜帶了回去。我的房退了,跟著小慧進了她的房間。
用過晚飯洗漱完畢,小慧又恢復了以前的狀態,不再和我多說話。我們和衣而臥,她告訴我雖然睡一起但是別胡想。
我當然知道她的手段,躺下側過身背對著她,心里還在想著怎么去找那些寶藏。為了寶藏我已經失去了很多,什么也沒得到就太不人道了。
小慧翻來覆去也睡不著,躺下二十分鐘后她先說話了:“你又在想什么呢?”
我轉過身面對著她說:“沒想什么,我就是想再見傅佩佩一面。”
“想也沒用,找不到人去哪見?安心睡吧。”
“睡不著。”
“睡不著?為什么睡不著了?”
“你不也是睡不著嗎?”
“我是不習慣和別人一起睡。”
“你是害怕吧?”
“害怕?除非你不想活了,你要是敢趁我睡著亂來,你信不信我會殺了你?”
“那你還讓我睡這里?我在我房間挺好的。”
“你是挺好,死得也更快,那些人你打不過的。在我對你有好感的時候你別讓我失望,否則你真的會后悔。”
“我懂。你想得太多了。”
小慧不再說話,我們各懷心事轉過了身軀。
一住就是一星期,這一星期除了買吃的,就是請教小慧功夫。剛開始她只是漫不經心指點幾招。在一起久了,彼此的情感也加深了,她也開始認真指點我功夫了。晚上睡覺也不再像第一晚那樣防著我,我們聊天時偶爾也開幾句玩笑,她的笑容也出現的多了。
這幾天沒有人找過我們,但是我們這么住著肯定會引起別人注意,所以我們退了房準備離開這里。目的地是傅佩佩的家,這也是小慧唯一知道和傅佩佩有關的地方——DY市。
轉了三趟車我們到了傅佩佩的家,城郊一個村子里的一座普普通通的房子。大門油漆已經多處脫落,門口有一棵小桃樹。
小慧扣響了門環,很快腳步聲傳來,開門的是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他看到我們有些害怕就跑了回去,邊跑邊喊:“奶奶,有人來了!”
我和小慧走進院子,一位七十多歲的老奶奶在小男孩的攙扶下從房里走了出了,看到我們茫然地問道:“你們找誰啊?”
“我們是佩佩的朋友,是來找她的。”我說道。
“誰?你找誰?”老奶奶似乎有些耳聾,沒聽清。
“他們找我媽,奶奶。”小男孩大聲對老奶奶說道。
我和小慧聽到小男孩說這話,都驚呆了,互相看了一眼,我問道:“小朋友,傅佩佩是你媽媽?”
“是的,她好久沒回來了,你們找她有什么事?”小男孩問道。
“你們先進屋里坐吧,到屋里說話。”老奶奶說道。
我本來準備離開,小慧拉著我走進了屋子。屋子里很簡陋,唯一的家電就是一臺二十一寸的老舊電視機。
小男孩拿過來兩個板凳給我們坐下,然后又偎依在奶奶身邊。
“你們找她有事嗎?她幾年都沒回來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老奶奶眼角泛起了淚花,兩行熱淚流了出來。
“奶奶你別哭。”小男孩一邊給奶奶擦眼淚,一邊說道:“媽媽肯定會回來的。”
看著這位滿面滄桑皺紋,腰已經駝得站不直的老人在為女兒傷心流淚,我頓時心酸無法再直視他們,內心蕩起層層波瀾。
小慧問道:“小朋友,你叫什么名字?你爸呢?”
“我叫傅恩聰,我沒爸。”小孩說道。
“聰聰,你去外面玩會,奶奶和他們說會話。”奶奶說道。
小孩轉身跑了出去。
老人嘆了口氣,說:“佩佩沒結婚,所以這孩子沒有爸。佩佩有三個哥哥,我就佩佩這一個女兒,也是我最疼愛的。唉——老天不開眼啊,偏偏讓她遇到了騙子。這孩子也死心眼,不聽勸,非要把孩子生出來。孩子是生下來了,她卻很少再回來了。以前還回來過幾次,這幾年面都見不到了,也不知道她在外面干些什么。她的三個哥哥現在也沒了……”奶奶傷心的抽泣起來,再也說不下去了。
“奶奶,你別難過,我們遇到她肯定讓她回來。奶奶,您要保重身體。”小慧安慰道。
奶奶抹了把眼淚,說道:“她要是肯回來就最好了。唉!我這身體沒什么,就是年紀大了,身體不行了,不聽使喚了。”
“聰聰的爸爸為什么離開她們?”小慧問道。
“他爸爸是誰我都不知道,恐怕他爸爸自己都不知道有這么個孩子。佩佩剛二十歲時很著迷一個男生,后來不知為什么兩個人鬧矛盾了,再后來就有了這個孩子。現在孩子長大了,也很乖,一會看不到他還挺想他。也不知到底是福是禍啊。”
“奶奶,我們這次找佩佩也沒什么事,就是以前借過她一些錢,這次就是來還錢的。”我說著掏出口袋里所有的現金,大概有兩千多,塞到了老人手里。
小慧見狀立刻明白了,也站起來把身上現金掏出來,說:“是啊,我們借了她的錢,好借好還嘛。您就把錢拿好,我們見到她肯定讓她回來。我們就先走了。”
“吃了飯再走吧,你們叫什么名字呀?”奶奶問道。
“我叫魯慧,他是劉寒。好了,我們走了奶奶。”
出了傅佩佩家我們都沉默了,我更加理解了傅佩佩在船上給我說的那段話,她的人生道路確實回不了頭了,她一路心酸遇到了我這片花叢,想擁抱卻不敢太用力。
順著路向前走著,抬頭看到了一家旅店,我說道:“先住下來吧,你身上還有錢嗎?”
“沒了,再去取點錢吧。”
來之前小慧把放在我包里的贖金存在了她卡上。之前意外得到的收買錢,剛才已經被徹底花完了。取了錢后我們在一家賓館開了一間房,從出發到現在一路車困馬乏,躺在床上就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