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忙擦干眼淚看去,面前的不是人,而是那些怪狼。
我四周掃了一眼,一共有五只,距離我三米之外把我圍住。我心一涼,看來要陪她們去了。
奇怪的是它們沒有攻擊我,只是站在那里看著我,也沒有呲牙。那模樣就像乖順的小狗站在主人身旁。它們沒動,我也沒動,我們都保持著原來的姿勢。
我盯著面前的那只怪狼,看著它的眼睛。眼睛可以看出動物的心情,是友好,還是準備攻擊。我雖然不在行,但是這個時候總希望能看出點什么。
我看到了,看到的不是憤怒,也不是友好,而是疑惑。我見過狗狗疑惑時的表情,它們現在就是在疑惑。
它們疑惑什么呢?沒見過人?肯定不是。疑惑我手里的棍或者石頭?也不合情理。難道是……我突然閃過一個可怕的猜測,它們疑惑的是我,是我這個人。它們難道也是我的祖先?或者是祖先的手下?
它們要是攻擊我,我現在沒有什么戰斗力,渾身餓得沒力氣,內力也消退的快沒有了。面對一只都很難對付,何況五只。這么僵持下去也不行。就算它們不攻擊我,一直這樣下去我也要暈倒餓死。
我要試探它們的反應,我手一松,石頭落在了腳下。它們歪頭看了看我腳下的石頭,然后全部蹲了下來,像是坐在舞臺下,等待看節目的觀眾一般。
我雙手握住木棍,橫在胸前。我這個動作顯然驚嚇到了它們,面前的怪狼立刻站起來倒退了幾步,然后微微咧起了嘴,像是要發怒了。其他的四只也都站了起來,露出了鋒利的牙齒。這是要進攻了呀!心想先干掉一個再說。
我彎腰撿起石頭對準眼前的怪狼就狠狠砸了過去。沒想到這一下竟然沒有打中,被它躲了過去,身法之快就像靈活的武林高手。
一擊未中,它也躲出去了四米多。我轉過身,拿棍子去打右邊的那一只。棍子對著它的頭就掃了過去,它身子一歪,也躲了過去,隨即向后退了五六步。然后我又去打另外那三只,都被躲了過去,我轉了一圈,一個沒打著,它們也沒攻擊,只是后退。
我拿著棍子試探著離開這里,如果它們一直不攻擊我,那我就能逃走。我心中想著就開始一步步地慢慢往回走,它們保持著包圍圈跟著我一起移動。
我走了兩步,看到左邊有一只離我只有一米距離,如果我這時候出手肯定能一下把它刺死。它們沒有攻擊可能是害怕我手里的棍,只要打死一個,其他的可能就不敢攻擊了。
我打定好主意,看準機會,對著那只怪狼就刺了過去。手剛抬起來往前刺的那一刻,我就感覺到了右腳脖傳來劇烈疼痛。
一只怪狼已經對著我腳脖咬了一口,鮮血瞬間染紅了褲腿。我疼得腳一軟趴在了地上,然后趕快扶著棍又站了起來。
它們沒有馬上進攻,只是圍著我轉,我站著,很快眼前就發黑,然后耳朵也一下失去聽覺,眼前慢慢模糊,一頭虛汗嘩嘩往下流。
這已經不是第一次有這情景了,我知道是大腦開始缺血了,本來就貧血,再出了那么多血,身體已經堅持不住了。
我倒下去那一刻,心想,就這樣死去了?我不甘心。我心里這樣想著,意識開始模糊,隱隱約約感覺到有個舌頭在舔我的傷口,然后就什么都不知道了。
我不知過了多久,意識開始漸漸恢復,
“劉寒,劉寒?!毙“椎穆曇魝鬟^來。
我睜開了眼,發現躺在一棵大樹下,樹上面就是我和小白新建的家,現在只建了一半。小白蹲在我身邊焦急地呼喚著我。
“你醒了,怎么樣?感覺怎么樣?”小白問道。
“我還活著?謝謝你。我沒事,就是腿好疼,其他還好?!蔽易似饋?,靠著樹。
“那就好,你這腿怎么回事?像是被咬的?!?
“是那些狼咬的。”說完我就覺得不對,是她救的我,為什么還問我的傷從哪來的?我問道:“不是你救的我嗎?”
“沒有啊,你走后我就一直在忙著修理這個家,又找了一些藤條和樹枝,回來就看到你躺在這里?!?
我怎么突然回來了?我心里在琢磨著,我又看了看傷口,傷口已經被包扎好了。包扎的布還是從小白的那件T恤上撕下來的。我目光轉向小白,她上身只穿了那件撕剩下一半的T恤,滿頭大汗地看著我。
她看到我注視她的衣服,有些尷尬地說道:“看什么看?你上去歇著吧,我去找吃的,你真是命大,能從它們嘴里逃出來。還好你身上就這一處傷,休息休息就沒事了,也沒傷到骨頭。你把它打死了嗎?在哪里呢,我弄回來就有吃的了。”
“沒有,沒打死,我遇到了五只,具體怎么回事我也不知道,也許它們看我太可憐了,不忍吃我?!?
“開玩笑吧?五只?你就這一個傷口?”
“不知道,我還想知道怎么回事呢,當時我暈了?!?
“好了好了,你先養傷吧,你這腿是不能動了,別感染就好。能上去嗎?”
“小意思,這點傷算什么,只是讓你一個女人在這種環境里照顧我,我覺得挺慚愧的。”
“我們現在是相依為命了,我一個人也活不下去,你現在的任務就是把腿養好。”
“聽你的,那就辛苦你了。”
“別說那么多沒用的,你慢點上去吧,我去找食物?!?
傷口雖然不重,但是傷在腳脖,只要一用力就鉆心地痛,費了半天功夫才爬上去。
我坐下來把包扎著的布解了下來,我要看看傷口的情況,心里也好有個底。傷口處有兩排深深的口子,肉并沒有被撕扯下去,傷口還在出血,可能剛才上樹時裂開了。
傷口重新包扎好,靠在樹上,目光漫無目的地掃視著這片林子,心里不斷地閃過剛才被怪狼圍住的場面。
這里怪事很多,這件最解釋不通,它們為什么沒有吃我?它們吃小萌時可是非常兇猛可怕的,這是為什么?
想到小萌就又想到了秦雪,我心里一顫,難道我已經死了?現在的我已經不是我了?越想心里越不安,一刻也坐不住了,我要去看看,現場肯定會留下大量血跡的。
我站起來又停住了,萬一真的那樣,我該怎么辦?這個現實太殘酷了,不,不能去。
我立刻脫光衣服看了看全身,沒有什么特別的,又穿好衣服坐下來,大腦一片空白,什么也不愿意想了,呆呆地坐著。過了約十分鐘,求生的欲望告訴自己要振作,還有小白呢,不管怎么也要想辦法讓她離開這里。
想到了小白,就想到了剛認識她的時候,現在的小白膽子可不是一般大,也許是經歷了生死磨練出來了?一個人敢在這林子里尋找食物,還能毫發無損,這可不是一般女人能做到的。
我認識的女人中,除了小萌,也只有小白了。但是她兩個又是完全不同的人,有些地方又有些相似。
我想著想著,心里又閃過一個可怕念頭,小白是不是也已經死了?現在的小白也不是真的小白?
我不禁苦笑了一下。如果這樣,我們全都是死人了,離開這里也許會馬上煙消云散。然后腦海里浮現出我和小白回到了岸上,走在人流中,然后在餐廳吃飯,服務員過來買單,我們忽然煙消云散了,這可以轟動世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