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墨遠征公司法務律師的話,墨遠征夫婦的表情已經很明了了,一下子就從震驚變成了失落,想像的千萬財產落空,估計心里很不舒服吧?
他們此刻已經沒有了可能能夠勝訴的喜悅,已然是一副敗訴之相。
被告連花的表情也是從一開始的震驚到了種松口氣的神情。不知道她是真的不在乎錢沒了呢?還是城府太深。
不過我更傾向于前者,因為她畢竟是在純樸的鄉村長大的。我也更相信人性的善良沒有被這個越來越罪惡的社會給同化。
這時候趙雅站了起來向審判長和審判員舉手道:“審判長,我又有了新的證據證明墨遠征生前在醫院向我方被告所說的話,我要求作為我方證據提交。”
三位審判員協商了一下,準許了趙雅的請求。趙雅出庭讓一位協警進來,把一個資料袋交了上來。她資料袋里先拿出一個優盤來,后又拿出一個小型的錄音器。
趙雅又要求當庭播放優盤內容。法官也準許了趙雅的請求。
內容和連花說的證詞相差無幾,是墨遠征生前在醫院里單獨向連花所說的話。不過因為是錄像只有口型沒有聲音。
到后來播放完畢,趙雅又要求再播放一遍,并且這次播放的時候配上了錄音。只是錄音器里的錄音有點雜亂,有機器的聲音和鐘表表針嘀嗒嘀嗒的聲音。
這時,我站起來反對,我向法官說道:“我反對被告方的錄音和錄像里的畫面相配。我如果隨便拿一段電視劇里截下來的錄音,是不是也能匹配的上?甚至吻合度可能更高。”
趙雅沒等法官開始提問,就又從資料袋里面掏出一張紙來。
“這是一張由公安局痕跡科簽發的鑒定書,可以證明這個錄音器里的錄音和視頻里墨遠征所說的話吻合。”
書記站起來又把鑒定書從趙雅手里接過去交給了三位法官。
審判長和兩位審判員接過去鑒定書看了看,隨后又商量了起來。
到這里基本已經結束了,我知道我們的官司打輸了,可是我沒有感覺到輸了很沒面子,反而覺得很自豪。因為我終于體會到她在課堂上說過的話,“正義永遠是站在善良這一邊的。”
最后法官根據民事訴訟法的第000條規定,和繼承法第0條第0款規定,墨遠征有口訴證詞可以證明死者向被告連花立的遺囑有效繼承權。連花自愿領養墨遠征的孩子,并且愿意以司法廳的證明表示不繼承死者向被告連花所承諾的財產,也愿意在孩子十八歲以后把死者的固定資產交還給死者的孩子。所以被告連花有資格扶養孩子的撫養權。
原告墨善心田桂花夫婦還有什么要陳述的嗎?
我看向墨善心夫婦,告訴墨善心可以自己向法官說說他自己的意思。
墨善心站起來看向審判席,又轉頭看了看連花嘆了口氣道:“唉!這是我這輩子第二次進法院打官司,第一次是為我的大兒子告二兒子入室搶劫傷害,我的二兒子被判處了十二年的有期徒刑。從那個時候開始,我就恨啊!我說你為了報復我當年把你轟出去的事情,竟然對你的弟弟下出如此毒手。后來知道他出了車禍,說實話我很害怕,怕失去了這個讓我心里引以為傲的兒子。我一直想對他說一聲對不起,但是在他生命的最后時刻我都沒能對著他說出來。我想連花說一句話。”
墨善心看著法官征求意見。法官向他點了點頭同意他的請求。
墨善心轉向連花深深彎下腰鞠了一躬,“連花,我知道我以前做了很多事情都錯了,我也沒有機會向我的孩子道歉了。但是我在這里請求你一件事,就是能讓我和孩子的奶奶在每次想看孩子的時候去看看孩子。可以嗎?”
連花聽到墨善心的話,連忙站起來想要說什么,她張了張嘴看向趙雅又看向審判席的法官,好像在征求他們的意見。
魏國徽看向連花道:“被告可以向原告說一下你的陳述。”
連花像得到解放一樣,“墨大爺,墨大媽你們別這么說,孩子是墨家的,你們想什么時候看就什么時候看。只要你們愿意,也可以帶著孩子回去住幾天。”
她說到這里又低頭笑了一聲接著道:“其實這一個月以來,我每天都去醫院看這個孩子,醫生說每天只有半個小時的探望時間,我每天看著這個孩子越看越喜歡。我回去也沒什么事,就坐在醫院的走廊上隔著玻璃看。邊看邊想這個孩子真可憐,這么小就沒有了爸爸媽媽。我就在想我一定要把孩子的撫養權爭奪過來,我要養這個孩子,把他當成親生兒子一樣養著。我對我的孩子怎么樣也要對他怎么樣。我,我都不知道該怎么說了。不過我向各位法官承諾,我真的會對孩子好的。我,我也可以寫字據。我知道法庭講證據,所以我會寫字據,也可以讓公證員公證的。真的。”
連花這個善良的女人一邊說一邊向審判長做著各種承諾。她怎么知道,在人心里,不管多么好多么多的承諾都不如真正的行動來的實在。但是我相信連花說的話,她也絕對能做到。
墨善心夫婦狀告連花沒有撫養權而要求作為死者孩子的順位繼承人訴求不成立。
幾分鐘后,法院宣判了結果。但是讓我們很驚訝的是,法院宣判結果以后,又另外把墨遠征的剩余財產做了分配。除了墨遠征的孩子能得到一大部分以外,墨善心夫婦也得到了一些。
連花說要把該給孩子的財產做了公證,到孩子十八歲以后還給孩子。法院沒有參與意見,因為這就是連花自己的意愿了。法院的公證人員幫連花寫了一份字據,并且做了公證。
這時候墨善心夫婦也來到了公證人員的面前,他們表示也愿意把分給他們的那份錢給孩子。等孩子長大了讓孩子上大學或者工作需要的時候用。
田桂花說:“大兒子小時候沒有用到他們的錢上學,這個錢就當給孩子的補償了。”
我們在場的人聽到了她的話,都有些好笑。用自己兒子的錢給自己的孫子,還說是補償。我真的很懷疑他們兩口子有沒有從內心里悔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