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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所謂真相 下

于是天驕淡淡一笑,“只是略有耳聞,幸好皇上無恙,但聽說晉王殿下身負重傷昏迷不醒,姐姐與晉王殿下有母女情義,怎么未在榻前照料?”

“呵呵,還不都是因為賢妹你嗎?”風玉翎說著將桌子上那只錦盒打開,天驕愣住,錦盒中安放著她二十幾年貼身不離的云紋龍佩,泛著瑩潤的光澤。

天驕流露出幾分歡喜,并伸手探向玉佩,“我就說呢,這玉佩怎么找不到了,原來是落在姐姐那里。多謝姐姐將失物奉還。”

“哎,且慢!”風玉翎出手如電,一下子按住天驕的手,“賢妹莫急,這玉佩可不是在晉王行館找到的,而是遺留在寧乾宮的廢墟之中。”

“什么!”天驕的臉色頓時白了。

風玉翎將玉佩拿起在掌中玩賞,口氣略帶責備,“賢妹也太不小心了,隨身之物都竟在不知不覺之間遺失,還差點被奸人利用。要不是姐姐巧妙安排,從岑羨知手上替妹妹拿回玉佩,不知此時此刻紀家會有什么后果呢?”

“好姐姐,你的大恩大德小妹沒齒難忘,未知可否先叫小妹看看這玉佩是否損壞?”

天驕說著伸手去奪,風玉翎閃身避過,并順勢扼住天驕的手腕,“賢妹身法不差,只可惜和姐姐相比還略遜一籌。賢妹粗心大意丟失隨身玉佩,差點釀成抄家滅門的大禍。姐姐可不敢再輕易將玉佩交給賢妹,萬一賢妹拿捏不穩,玉佩掉在地上,啪!”

風玉翎一邊笑著一邊將云紋龍佩放入錦盒并貼身收好。天驕面沉似水,牙關緊咬,“姐姐,不知小妹有什么可以效勞的?”

“哈哈哈哈!”風玉翎一陣大笑,然后拍了拍天驕的肩膀,“賢妹果然是個聰明人。姐姐問你個問題,你說岑羨知丟了玉佩之后還敢不敢向皇上稟奏?”

天驕緘默不語。

風玉翎俯在她耳邊說:“以岑羨知的為人她一定會將實情稟奏皇上,并且自請懲處。不過賢妹放心,姐姐既然敢替賢妹保管玉佩,就敢保證岑羨知絕對不會查到任何蛛絲馬跡。”

“我也相信無憑無據,皇上不會冤枉紀家的。”天驕故作鎮定。

風玉翎點頭,“說得對!不過皇上生性多疑,不出三日,紀大將軍一定會被調離京師。咱們等紀大將軍出城之后再談不遲!”

風玉翎說罷拂袖離去,天驕心似滾油煎熬,獨自站在茶樓的雅間里良久。

當晚她回到紀府,并沒有同蘇垠雪商議,而是把自個兒關在書房里,一坐就是一整夜。

次日,憲宗下了圣旨,令紀宛平暫時交出京畿大營的兵權,并率三萬人馬前往一個不知名的邊陲之地平寇。

天驕聞得后緩緩閉上眼,起身前往晉王行館。

風玉翎笑意盈盈,態度親密地將她讓至書房密談。一個時辰之后,天驕告辭,晉王從屏風后閃出,同風玉翎勝券在握般相視一笑。

風玉翎恭維道:“母王神機妙算,紀宛平果然失信于憲宗,眼下只等她班師回朝,紀天驕替咱們成功盜取先帝御賜的調兵虎符,京畿大營以及禁衛軍十五萬人馬就可以不費吹灰之力任憑咱們掌控。”

“哈哈哈哈……那也就是說只要撐過年就好。”一切盡在掌握的滋味著實不錯,晉王面帶笑容,“玉翎,床榻上的人絕不能叫她死了,但也絕不能叫她清醒。”晉王周身完好無損,借此推測當日在宮中保護憲宗的“晉王”只是她的替身。

風玉翎點頭稱是。晉王又道:“你接下來幾天多往宮里走動,多請幾趟太醫,本王要叫滿朝文武都知道本王傷情時好時壞,絕不能輕易挪動。”

“孩兒明白。”炸毀寧乾宮的目的是一石二鳥,一來叫憲宗聽信捕風捉影之詞懷疑紀宛平的忠心,二來就是要憲宗不得已留晉王在鳳都慢慢調養身體。

鳳都周邊駐軍十五萬,京畿大營十萬,禁衛軍五萬,除了執掌兵權不可或缺的印信之外,先帝曾秘旨御賜紀家祖上一塊調兵虎符,并言明凡皇權有危,可憑此符便宜行事。

此等絕密先帝僅僅告訴過憲宗一人,晉王意外得知,此后便臥薪嘗膽,打起了紀家的主意。

有了先帝的遺旨和調兵虎符,任何兵馬都隨時會在自己調遣之下。更何況晉王深知,奪位意圖不能輕易暴露,盡管她在泗水霸州屯兵四十余萬,也不能貿然帶上京師。

目前的一切都是按照晉王的意圖順利的實施著。

晉王閉上雙眼,仿佛已經看到兵臨城下,憲宗跪在自己腳邊搖尾乞憐的慘狀。這,絕對是她隱忍多年的最美夙愿。

母皇,六位皇姐,你們在天之靈保佑,鳳琦為你們報仇的時機已不遠矣!……

“少爺,慕容小姐又給您來信了。”阿岱舉著信箋遞給紀明宣,紀明宣猶豫片刻,一聲嘆息之后,信箋落在火盆中付之一炬。

阿岱嘆了口氣,“少爺,奴才說句不該說的,慕容小姐其實也算癡情了。”

“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如今連娘都被削了兵權遠離鳳都,我還能指望誰呢?繼續糾纏下去只會徒增彼此煩惱而已。”紀明宣拾起經書隨意翻著,但上面的字一個也看不進去。

阿岱默默的轉身離開。不一刻,身后有輕微的腳步聲,“紀公子……”

“慕容小姐,你怎么來了?”紀明宣驚慌得站起身,兩眼直勾勾地盯著慕容汐羽。

慕容汐羽近日來面容憔悴了不少,眼睛也泛著血絲。“紀公子,我惦記你,所以情不自禁想來看看你。”

“你、你還是走吧。”紀明宣暗自嘆息。她們,終究是不被人認可的。

“聽說,薛侯君給你定了門親事?”慕容汐羽的話令紀明宣肩膀發顫。

他刻意回避著,“沒、沒有的事……”聽說那是一戶遠離鳳都世代經商的殷實人家,祖上從沒做過官,家里也沒出過秀才舉人。恐怕只有這樣的人家才不會計較他的出身吧。

見紀明宣側著臉,委屈萬分的樣子,慕容汐羽猛地上前握住情郎的手,“跟我走吧!我會養你一輩子,只要你不怕跟著我吃苦!”

“你說什么!”紀明宣瞪大了眼睛。

慕容汐羽很堅定地凝視著他,“私奔,我們私奔!”

“這、這不合禮數!”

“我只知道和你在一起我才會快樂,如果僅僅是遵循禮教,我們只會遺憾終生。”慕容汐羽不顧紀明宣的掙扎,雙手攥得更緊。“明宣,你也不想被這個世俗葬送你的一生對吧?”

“我、我不知道。父親為我選定了婚事,我當兒子的又怎么能違背?”紀明宣嘴上雖這樣講,可內心忽然一下子被慕容汐羽的話點亮了。是呀,人生短短幾十寒暑,百年已是古來稀,難道自己這輩子就注定要任人擺布嗎?

慕容汐羽信誓旦旦,“和我走吧,我就不信我不能給你幸福!”

“可你娘你爹她們……”紀明宣尚在猶豫。

慕容汐羽猛地一把摟住他用力吻了下去,那熱烈的吻已經取代了任何說服,令紀明宣再次心甘情愿地沉淪。

當夜二更,紀明宣見阿岱睡熟,拎著包袱躡手躡腳出了禪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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