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順藤
- 紈绔妻主:夫君個個俏
- 小娘子
- 4188字
- 2020-12-18 11:09:46
天驕不敢盲目下判斷,震驚的同時也感到一陣陣接近真相的恐懼,于是她想到了薛崇憬。天驕不能擅自離開皇宮,于是將一部分經書通過陸赫嶸帶給紀明哲。她希望紀明哲能順利地去內府見到薛崇憬,然后帶回有價值的消息。
黃昏時分,陸赫嶸有消息帶回。天驕得知后閉上雙眼,胸腔里燃起一股子熊熊怒火。如果意念可以殺死人,那么她頭腦中的人影可能已經被她殺死了數遍。
天驕內心中的憤怒無法言表,與此同時,那種焚心噬骨的悲涼爬滿了她一寸寸肌膚,令她覺得寒冷到極致。
原來當年陷害她、陷害紀家的那個局除了凌陌曉和軒轅沐風,還有第三者參與。
而這個人就是紀明宣的幕后黑手。為了陷害她,甚至不惜一切要用整個紀家來陪葬。
為什么?究竟是為什么?就因為她是薛崇憬從外面撿回來的野種?還是那個人早就知曉了她的真實身份,與軒轅氏相互勾結。
當年紀家被抄,家眷都沒入深宮為奴。苗丹死了,喬氏死了,薛氏的陪嫁公公荀生也沒了。如今剩下薛崇憬、魯氏、甘氏與天驕的兩位哥哥。紀明哲本來是被人謀害賣入青樓的,要不是陸赫嶸,他這輩子也交待了。
天驕越想情緒越激動
岑羨知來見天驕的時候,發現天驕整個人仿佛哭過,情緒很不穩定。岑羨知不解,“發生了什么事?我進來時便聽宮侍們議論,說昨晚上貴君被禁足了,莫不是你們之間起了沖突?”
天驕冷冷哼了一聲,“他一心把我當作皇上,哪里敢和我起沖突?我發現他頻頻與一個老宮人見面,便特意趁他不在青鸞宮的時候假意去探望他,結果抓住了他的把柄,正好借口將他禁足,也省得他到處興風作浪。”
岑羨知點點頭,“這樣一來,皇上回宮之后也省事了。”
天驕嚴肅地看著岑羨知,“你過來,我給你看樣東西。”說完便將經書取出。
岑羨知看了半天搖了搖頭,“沒什么特別,這只是普通的經書而已。”
“這經書的特別之處不在于內容,而是字跡。”
“字跡?”經天驕一提醒,岑羨知又仔細端詳起經書的字跡,發覺字跡蒼勁有力,堪與書法名家比肩。岑羨知贊嘆道:“真是一手好字!”
抬頭卻見天驕滿臉陰云,“這字我認識,是我娘的”
岑羨知一愣,隨即明白天驕口中的娘并非憲宗皇帝,而是甄武侯紀宛平。岑羨知驚訝地嘶了一聲,“我見過甄武侯的奏章、奏表,字跡與這經書上的”
“不同是吧?”天驕拿起經書,“這并非我娘平常的筆跡,但的確是她親筆所寫。因為她平日都用右手寫字,這經書卻是她用左手寫成的。我小時候頑皮搗蛋,有一次偷偷溜進了她的書房,她并不知道。我見她用左手寫了一張筆帖,她離開后我跑去看,與這字跡一模一樣。”
“事隔多年,你就不會認錯嗎?”
“不會的!”天驕很篤定地說:“你可還記得紀明宣的親生父親李閬。當初我爹大鬧客棧和我娘翻了臉,我私下去見過李閬。當時李閬正在翻閱我娘給他的書信。我一見那字跡,便認出是我娘用左手寫的。我懷疑我娘對于那些私下最親密、最隱秘的人都習慣用左手寫字,這樣一來,字跡與她平常字跡不同,很難被人認出。不過即便她再如何隱瞞,我爹與她二十幾年的夫妻,多少也都知曉她的秘密。我已經派人把經書給我爹辨認,我爹敢肯定絕對是我娘的字跡。”
“這經書你是從何處得來的?”看天驕言辭鑿鑿,岑羨知也預感到了事態的嚴重。
天驕便把曹煥秘密審問那個冷宮老侍從的事情講述了一遍。岑羨知撫摸著經書,“從紙張的質地和墨跡的深淺來看,這經書也應該是近期才抄錄的。可甄武侯不是幾年前就過世了嗎?除非她根本就沒死!”
天驕點點頭,“當初是紀明宣報稱我娘暴病而亡,我們全家上下都沉浸在悲痛之中,根本就沒有人懷疑過他的說法。”如果假死是紀宛平授意,紀明宣執行的話,就不難解釋為什么紀明宣入宮之后一直通過紀宛平在后宮的眼線與紀宛平保持著秘密聯系。而且天驕也并不相信紀明宣會對她有什么深仇大恨,或者單純為了報復薛崇憬而置紀家清明家聲于不顧。現在推斷,如果一切都是紀宛平吩咐他做的,那么就可以解釋得通了。
天驕仿佛已經下定了決心,“羨知,為了查清真相,我要開棺!”
“開棺?”岑羨知明白事到如今,也只有開棺才能徹底查明事情的真相,于是點了點頭。“好吧,今夜我陪你去!”
深夜,墓地,兩人望著空空如也的棺材。岑羨知一個勁兒地搖頭,“為什么?為什么甄武侯要那么做?”一個愛國愛民有口皆碑的大將軍,竟然先瞞天過海假死,然后暗中與貴君勾結,并眼看著紀家被抄家問罪,這一切都極其不合乎常理。岑羨知推測說:“那個老宮人既然是給貴君和甄武侯傳話的,他去過的地方很有可能就是甄武侯的藏身之處。”
天驕表示贊同,“你分析得很對,庵堂那邊我已經派曹煥帶人去盯著了。”
岑羨知眼望著紀室墓園中的墓碑慨嘆道:“有些事真不能光看表面。就好像天驕你當初惡名昭著,誰知你卻是善良正直的好女子,而甄武侯乃人人稱頌的大忠臣、大清官,誰又能想象她竟然做出假死并勾結奸黨之事?”
兩人一路唏噓著回了宮。五更起身時,宮人來稟報說曹煥求見。
曹煥在后宮用侍衛的身份作掩護,倒也沒人懷疑。天驕有些擔心庵堂的情況,曹煥行禮之后說:“主子,君太后子時過后去了庵堂,四更前離開庵堂回宮。屬下覺得情況有異,特回來向您稟報此事。”
“君太后去庵堂做什么?”堂堂一國君太后,深夜偷偷溜出皇宮去了一處偏僻狹小的庵堂,并且在庵堂里待了那么久,實在是太不尋常。
曹煥稟報說道:“屬下派人緊盯著君太后的一舉一動。君太后進了一位智圣師太的禪房,禪房的燈一直亮著,里頭有人在說話,不過因為君太后帶了侍從在門外把守,屬下等不敢靠得太近,因此她們對話的內容沒有聽清。”
“智圣師太?”天驕與岑羨知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有了計較,“派兵包圍庵堂,一個個搜檢,一定要找出這位智圣師太。”
當天一大早,官兵便將庵堂圍得水泄不通。但細細搜檢起來,卻偏偏少了一位名叫智圣師太的老尼姑。沒人知道她是怎么離開庵堂的,就好像突然人間蒸發了一樣。官兵還未仔細搜查她的房間,她所在的禪房便莫名其妙地失了火,半拉墻壁都倒塌了。
又過了兩天,鳳霆筠安全回宮。天驕總算使命達成,不用再繼續扮演皇帝。她將自己對紀宛平假死的懷疑告訴了鳳霆筠。鳳霆筠預感到事情已經大大出乎了她的意料,開始把目光重點集中到紀宛平、君太后、紀明宣的身上凌陌曉這天回府,小侍上前稟報,“凌公子動了胎氣,恐怕有早產之兆。”
“那還不去找接生公公?”其實接生公公早就安排下了,乳公也已經物色完畢。凌四季的房間里不時傳來陣陣慘叫聲。接生公公跑出來對凌陌曉說:“公子身體殘疾,使不上力,再生不出來恐怕大人孩子都保不住了!”
“誰叫你保大人,只要能保住孩子就成了!”凌陌曉牙根兒一咬,“灌催產藥!”
兩大碗催產藥灌進了凌四季的肚子,不一刻,房間里傳來了孩子的啼哭聲。乳公把孩子抱了出來,面帶喜色對凌陌曉福了福身,“恭喜大人,是位小姐!”
“是女孩兒!果真是女孩兒!好!太好了!”凌陌曉喜上眉梢,一把從乳公懷里搶過孩子的襁褓,又是親又是愛的。
與此同時,侍從慌慌張張地跑了出來,“大人,不好了,凌公子他、他下身血流不止,得趕緊請個大夫呀!”
“還請什么大夫!”凌陌曉把孩子交給乳公,不顧阻攔走進房間,還把其余人等都趕了出去。
凌四季此刻十分虛弱,徘徊在生死邊緣,他伸出雙手,用最后一絲氣力哀求凌陌曉,“把孩子給我瞧瞧,給我瞧瞧”
“孩子已經生了,你也不必再留戀人世。你放心,我會好好對待這個孩子的,將來一定會給她天下最高的權勢與地位。”
“不、不要求求你,叫我瞧瞧孩子,哪怕只有一眼”
“四季,你這么不甘心走,不如我送你一程,你也好盡快去和你的好兄弟紅箋團聚。”凌陌曉用手扼住凌四季的喉嚨,然后漸漸收力。
凌四季似有未盡之言,卻再也吐不出一個字來。
凌陌曉走出房間,一副很無所謂的表情,“人已經死了,找人把尸體給燒了吧。”
“大人,凌公子為大人生了女兒,不知該用什么禮儀安葬?”眾人覺得凌四季生了女兒也算立下大功一件,凌陌曉好歹也該給他個名份。
哪知凌陌曉嗤了一聲,很鄙夷地說道:“不過是個下jian的奴才,拉去亂葬崗埋了也就是了。”她說完又從乳公懷里抱起了孩子逗弄,似乎越看孩子越順眼。
殊不知,無獨有偶,軒轅沐風的小爺也在當天早產生下一個女嬰。
凌陌曉第二日去找君太后軒轅元煦時,軒轅沐風恰巧也在。凌陌曉見君太后軒轅元煦的氣色不佳,便問道:“君太后為何愁眉不展?”
君太后軒轅元煦嘆了口氣,“你們都應該知道皇上命人搜查庵堂的事情了吧?”
軒轅沐風和凌陌曉均點點頭。凌陌曉說:“智圣大師不是安全離開了嗎?此事就算皇上懷疑,君太后也不會有事的。”
軒轅沐風并不了解內情,她更加一臉的不在乎,“就算叔叔您深夜出宮,皇上不樂意歸不樂意,但也不敢把您這個父后怎么樣的。”在她看來,所謂的智圣大師不過是君太后尋歡作樂的對象而已。關于智圣大師的一切,君太后知曉,凌陌曉略有所知,也是近期才聽君太后說的,而軒轅沐風完全不清楚這個幕后神秘人的真正身份。
凌陌曉利用君太后此刻的心理進言道:“如今已經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君太后不能再猶豫了。貴君的鳳胎也該瓜熟蒂落了。”
君太后苦笑,“皇上如今已經認回了皇長女,貴君的胎她根本不放在心上。”
凌陌曉一驚,“難道說皇上已經決定迎接皇長女入宮?”
君太后搖搖頭,“那倒還沒有,本后原本打算和皇上商量一下,可是皇上這幾天拒不見本后,本后也不知道她是怎么安排的。”聽說鳳霆筠并沒有立刻將岑敏珍接入皇宮的打算,軒轅沐風和凌陌曉都同時松了口氣。
難得軒轅沐風和凌陌曉今日來的目的出奇地相似,她勸君太后道:“叔叔,您現在做事情越發優柔寡斷了。俗話說當斷不斷,反受其亂。貴君的胎是時候給大家一個交待了。”
凌陌曉附和著,“是呀,貴君如今被禁足,手腳伸展不得。若能夠生下皇女便是大功一件,皇上一定會重新對他寵愛有加。到時候君太后行事也方便得多。”凌陌曉見軒轅元煦眉目間仍有躊躇之色,便追問道:“難道君太后對皇長女還抱有幻想?”
君太后坦言道:“那畢竟是皇帝的骨血。”
軒轅沐風嗤之以鼻,“那孩子可是岑羨知教養出來的,叔叔當心被她反咬一口。”
凌陌曉點點頭,“軒轅將軍話糙理不糙。畢竟岑敏珍已經是一個懂事的孩子,除非君太后有把握能把她教養在身邊循循善誘,否則很難改變這孩子的心性,恐怕她也不會和君太后親近的。”
“皇上說打算親自撫養皇長女。”回想起先前皇帝因為孩子的事情袒護岑羨知不惜與自己頂撞,君太后的臉色越發難看了。
凌陌曉覺得自己的目的已經達到了,“貴君那邊就靠君太后出面了,至于孩子的人選”
凌陌曉本來打算把找孩子的差事攬過來,不料軒轅沐風卻已經搶先說道:“凌大人無需費心,本將軍已經找到了一個女嬰,保證會令君太后滿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