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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泰來

蕭宓含笑對天驕贊許道:“姐姐如今威名遠(yuǎn)播,刑府司刑訊且問不出個所以然,姐姐短短一盞茶的功夫便可令夏錫風(fēng)、夏殷煦母女俯首認(rèn)罪,民間的老百姓都傳得神乎其神的。”

天驕抿嘴一樂,“陛下這是在笑話臣哪!臣幾斤幾兩陛下還不清楚?夏家頹勢難擋,夏錫風(fēng)和夏殷煦到了緊要關(guān)頭還在刑府司大堂上玩心機(jī),臣實(shí)在看不下去罷了。如果不是陛下提醒過臣,說她們早就托人進(jìn)宮求情,還早就準(zhǔn)備好了認(rèn)罪的奏折,臣也不一定能當(dāng)面拆穿她們的把戲,更說不定會被她們所蒙蔽。”

“眼下夏家就是砧板上的魚肉,可到了這個生死關(guān)頭,夏鄞煦還要同朕演戲,朕對她簡直是失望透頂!她以為朕同姐姐都喜歡虐人取樂,單憑這份齷齪的心思朕就不會輕饒了夏家。朕早朝的時候已經(jīng)下旨,夏鄞煦同夏錫風(fēng)罷官流徙,夏府抄沒,牽連三族,家眷一律變賣為奴。如今朕更要加上一句,變賣為奴永不得贖。”

蕭宓一再被夏殷煦挑戰(zhàn)權(quán)威,不會再手下留情。而夏殷煦和夏錫風(fēng)雖然暫時得以活命,蕭宓卻不會讓她們有命走到邊陲。這些都不再是天驕要去考慮的,蕭宓自會辦妥。

蕭宓望著天驕有幾分期許,“姐姐是個難得的人才,倘若能留在朕身邊時時為朕分憂該多好!”

“陛下”天驕笑了笑,“您可是早就答應(yīng)過臣的,僅此一次,君無戲言哪!”

“人各有志,朕不勉強(qiáng)姐姐。但倘若秦國事了,朕還是希望姐姐能回來輔佐朕。”對于天驕這般知進(jìn)退懂分寸,蕭宓非常欣賞。“朕日后若遇到難事,還望姐姐襄助。”

天驕用力點(diǎn)了點(diǎn)頭,“自然,義不容辭!”

午膳過后,天驕隨蕭宓前往康君原住的寢宮祭掃了一番,夏家的事告一段落,兩人為康君焚香祭掃,也算是告慰康君在天之靈。

夏明珠站在茶樓的雅間里,慕容汐羽陪在他身邊。窗戶敞開著,對面的空場上,夏府三族的家眷一撥接一撥的被拍賣,夏明珠瞧著,心里別提多難受。

眼看著親生父親夏老爺也被人呼來喝去一副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夏明珠恨不得沖下樓去。慕容汐羽一把扯住他,“你可別做傻事,真要是惹出禍端來,岳父大人還有沒有活路了?”

“可那是我爹,我親爹爹”

“明珠,說句不該說的,以后這樣的話不能再講,被人聽去傳到陛下耳朵里怎么得了!”慕容汐羽拉著夏明珠的手苦口婆心的勸道:“君太后是陛下的親生父親,如今夏家的人還有命在,已經(jīng)是陛下念著往日的情份與功勞格外開恩了。你可不能不曉事,也不能怨懟陛下、怨懟天驕姐。”

“我哪里敢?我知道是我姐姐去謀害天驕姐的,也知道君太后的死總之,我不敢怨懟陛下和敬王,我只是傷心,瞧著一家子人受苦我傷心。”經(jīng)歷諸多變故,夏明珠不再是毛頭小子,對于眼前的局勢也心知肚明。

夏老爺上了年歲,沒人愿意買他,幾輪下來,他又被帶了回去關(guān)押。夏府三族之內(nèi),夏明珠一輩有不少兄弟小子,皆因年輕貌美被人買走了。夏明珠望著夏老爺蹣跚的背影嘆了口氣。

慕容汐羽用手臂輕柔地環(huán)住他,“岳父的事情,我會盡力。”

“你又不是朝廷官員,你能有什么法子?”

“我雖不是朝廷官員,可憑我與敬王的關(guān)系,是人也都會給幾分臉面。我會挨個兒去求,最好能把岳父接出來,萬一不能,也會送夠銀錢不會叫他老人家吃苦受罪。”

“汐羽姐姐,你能這般待我,我真的好感激!”世態(tài)炎涼幾經(jīng)嘗透,夏明珠深感慕容汐羽不離不棄,絕對是自個兒這一輩子最值得托付終身的人。

慕容汐羽縱然舍不得也不得不說:“趕緊回去吧,偷偷從陵寢跑回來,只為了能見岳父一面,萬一給人發(fā)現(xiàn)了,你就不怕陛下動怒?”

“汐羽姐姐,其實(shí)我還想見見我娘和我姐姐”

“糊涂!刑府司牢獄森嚴(yán),岳母和大都督都已經(jīng)被定罪,怎么能說見就見呢?況且你去多有不便,萬一被發(fā)現(xiàn)了唉!有什么話還是我代勞吧,我親自替你走一趟就是。”慕容汐羽言辭懇切,夏明珠也明白她所言非虛,考慮到自己眼下的身份與暴露的后果,終于無奈地點(diǎn)了點(diǎn)頭。

慕容汐羽前腳剛到刑府司,便有多事的人跑去向天驕告密。天驕聞聽只是笑了笑。總管問道:“主子真的不打算提醒一下慕容小姐?畢竟孝珍皇子已經(jīng)是皇家的人,即便慕容小姐將來迎娶孝珍皇子,在名義上也和夏府沒任何關(guān)系。”

“你也說名義上,血濃于水,孝珍皇子天性使然,他若絕情絕義本王反而看不上。況且夏殷煦和夏錫風(fēng)流放在即,慕容妹子去探監(jiān)也不過是替孝珍皇子略盡心意,人之常情何苦興師問罪?”

總管垂首,“主子宅心仁厚,小的佩服。”那總管乃是蕭宓派給天驕?zhǔn)箚镜模瑢τ谔祢湻N種過往并不知內(nèi)情,卻風(fēng)聞過一些,也曉得夏殷煦與天驕素來不睦,“夏殷煦被問罪,主子沒有落井下石,足可見主子心胸寬闊。”

“國有國法,一切自有陛下圣裁。”天驕不愿再談及夏家便轉(zhuǎn)移了話題,“你明兒去府衙問問,有沒有查找到羽寒公子的下落?”雖然連日來府衙也陸續(xù)傳來一些消息,但查找到的人都不對。

總管領(lǐng)命退下。第二日去府衙查探消息,回府后回稟還是沒有音訊。

又過了幾日,天驕正在書房,總管滿頭大汗急匆匆地跑了來,“主子,幽州府尹派人來報,說羽寒公子有消息了。”

“哦,這次消息確實(shí)嗎?人在哪里?”

“據(jù)說就在離幽州城不遠(yuǎn)的慶平縣,是那邊縣衙派人來報的信,樣貌、身份都已經(jīng)查實(shí)。羽寒公子是秦國人,名字也核對上了。府衙這邊正準(zhǔn)備派人備車去接。”

“既然路途不遠(yuǎn),你備馬備車,帶齊人手,本王要親自去接。”慶平縣離幽州很近,屬于幽州外埠的小縣城。如果快馬加鞭,不會超過兩天的路程。

天驕本也可以等人將羽寒接來,可不知為什么心里忽然有一種不放心的感覺。近來她著手調(diào)查羽寒的事情,得到的一致說法是,羽寒當(dāng)年因?yàn)樘嫠蜍庌@沐風(fēng)求情而后不明不白的失蹤。如果真是如此,這兩年來羽寒因?yàn)樗木壒试诔钥嗍茏铮衷跄苄涫峙杂^心安理得呢?

與此同時,慶平縣這邊也在著手向幽州府衙送人,不過其中卻頗有誤會。

有個衙役朝蜷縮在墻角、渾身打顫的羽寒不屑地瞥了一眼,“這賤人干了什么壞事?幽州府衙的人非點(diǎn)名要他不可。”

“哼,瞧他那副德性,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哪個大戶人家逃跑出來的秦奴。”羽寒身上的確有秦奴的烙印,縣衙收到了他的畫像,奉命尋找他的下落,還以為是要捉拿他歸案。

“既如此,趕緊的,早押解到案早交差,咱們姐們兒也能得兩個酒錢花。”

“你想得美!這賤奴身上一個銅板都沒有。咱們倒霉,趕上這沒油水的爛差事,還要辛苦一趟伺候著他!”衙役無錢可撈,自然瞧羽寒百般不順眼。購買羽寒的那戶人家一聽說幽州府衙尋找羽寒,都以為自己花冤枉錢買了逃奴,把羽寒往縣衙一丟,也懶得再管他死活。

衙役罵罵咧咧地把枷鎖扔在地上,對羽寒呵斥道:“還不趕緊滾過來!”

羽寒這兩年聽?wèi)T了喝罵,知道反抗無用,便拖著孱弱的身軀踉蹌著走了過來。衙役將他按在地上,二十斤的木枷往他脖子上套。羽寒曉得這刑具的利害,既不敢反抗,也不敢掙扎。木枷釘死后,衙役又給羽寒上了鐵銬與腳鐐。因枷鎖沉重,羽寒站立不穩(wěn)來回?fù)u晃著。衙役一鞭子狠狠抽下去,“給姐老實(shí)點(diǎn)兒!不然路上有你受的!”說罷繼續(xù)揮動皮鞭和棍棒驅(qū)趕羽寒上路。

羽寒已經(jīng)一整天沒吃過東西,饑腸轆轆。自從被軒轅沐風(fēng)掠去奴役玩樂,后遭變賣,他就沒吃上過一頓飽飯。挨打受罵是家常便飯,他不知道這樣的日子究竟是怎么茍延殘喘活下來的,他只記得軒轅沐風(fēng)在賣掉他以前親口對他說:“別想著死,本將軍會派人盯著你。你要是死了,紀(jì)天驕就得給你陪葬!”

受盡折磨,羽寒早就不在乎自己的生死,但他不能不在乎天驕的生死。就算他仰慕暗戀的紀(jì)小姐從來不知道他的真實(shí)心意,也沒有給過他任何承諾,他也不能因?yàn)樽约汉π膼鄣娜怂兔?

有鳳來儀的那一晚,是他這一生背負(fù)的債。他想就是因?yàn)樗澙罚缘玫搅瞬辉摰玫降臇|西,上天才會叫他償還贖罪。不論如何被折磨凌辱,他都忍辱負(fù)重、咬緊牙關(guān)活了下來。就這樣,他被一戶人家轉(zhuǎn)賣到另一戶人家,被一個接一個的人欺凌羞辱,但他知道,他得活著。

天驕這邊馬不停蹄的趕路,直到日暮黃昏,來至離慶平縣不到三十里的一座小村鎮(zhèn)。人困馬乏,天驕縱然只想拼命去接羽寒,卻也不能不顧及跟著她的隨從。

于是,由總管安排,眾人在村鎮(zhèn)唯一一處客棧落腳歇息。村鎮(zhèn)的客棧簡陋,但天字號上房倒也干凈整潔。客棧老板一看天驕便曉得是大人物大駕光臨,連同客棧五名伙計精細(xì)伺候,殺雞宰羊,食物普通卻也豐盛。

天驕簡單用了些吃食。此時月亮已經(jīng)上了枝頭,淡淡的銀光投撒在客棧的后院里。涼爽的晚風(fēng)迎面習(xí)習(xí),天驕懷著心事還不想睡,于是走到客棧的后院里散步。

院子里靜悄悄的。忽然,一聲凄慘的叫喊劃破夜空。

天驕皺了皺眉尋聲走去,前面出現(xiàn)三個人影。隱約瞧著,其中兩個的穿戴是公門中人,而另外一個披枷帶鎖的應(yīng)該是被押解的囚犯。

只聽那囚犯哭著哀求道:“差大姐您們高抬貴手放過我吧!我實(shí)在是餓極了,才會撿那半個饅頭來吃的。我、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還有下次!你做夢去吧!”衙役一鞭子狠狠抽在羽寒身上,“叫你偷吃!不給你點(diǎn)教訓(xùn),你就不知道姐們兒的厲害!”說話間又劈哩叭啦抽了好幾鞭子。

衙役泄火下手格外的重,羽寒兩手被枷住,衙役一只腳踩在他身上,他趴在地上動彈不得,只能生受。另一個衙役見他哭得可憐于是阻止,“算了算了,你剛才一頓好打,想他也得了教訓(xùn),下次不敢了。明兒一早咱們還要趕路,若真把他打出個三長兩短,死在半路上,咱們也不好交代,畢竟是幽州府衙親自點(diǎn)名要抓的人犯。”

“哼!便宜他了!你去找根繩子來,把他吊在馬棚里,好好叫他享受享受!”帶著枷鎖還要被吊在馬棚里,這一晚定然痛苦難挨。衙役存心整治羽寒,羽寒曉得哀求也無用,便認(rèn)命般的咬緊嘴唇,閉上眼睛。

忽然,有個聲音仿佛天籟一般在他耳邊響起,“羽寒你是不是羽寒?”

“紀(jì)小姐”那聲音自己這輩子都忘不了,但驟然聽到,羽寒以為自己在做夢。“不可能!不可能!我一定是聽錯了!紀(jì)小姐怎么會在這里?”羽寒自言自語似的猛搖著頭。

而天驕此刻已經(jīng)能夠確認(rèn)眼前的人便是羽寒無疑,她快步向羽寒身邊奔去。

兩名衙役對天驕連聲呵斥著,“你什么人!去去去!哪涼快哪待著去!這可是公門押解的要犯,不得靠近!”

“滾開!”眼見那兩名衙役沖上來,天驕左一腳右一腳,分別將她二人踹翻在地。

羽寒感覺自己的身體被人抱住,他緩緩睜開眼,借著月色與火把,天驕的臉清晰地呈現(xiàn)在他眼前。羽寒一瞬間驚呆了。日思夜想,他都期盼有朝一日能再見天驕一面。可此情此景,此情此景,究竟是真的,還是在夢中?

天驕對他溫柔的一笑,“羽寒,是我,不認(rèn)得我了嗎?”

“紀(jì)小姐,你真是紀(jì)小姐……”羽寒再也按捺不住內(nèi)心的激動,哇的一聲哭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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