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執迷
- 紈绔妻主:夫君個個俏
- 小娘子
- 3254字
- 2020-12-18 11:09:46
夏鄞煦面色陰郁的回到自己的營帳,她的母親寧國侯已經在里面等她。寧國侯打量著女兒惱怒的神色不禁問道:“果真是為了明珠與那慕容汐羽的婚事?”
“可不就是嘛!幸虧女兒機智,懂得隨機應變,不然此刻明珠就已經和那個慕容汐羽拜堂成親了!還得是大王與康君殿下親自主婚呢!”夏鄞煦提到慕容汐羽就氣不打一處來,那個從秦國淪落到此一窮二白、身份低賤的女子憑什么做自己的弟媳?自己的弟弟也太傻了,只有他才會相信慕容汐羽的花言巧語,才會被她欺騙忤逆父母背叛家族。
寧國侯的樣子有些忐忑,“看來明珠是求了大王與康君殿下給他做主。鄞煦,你一味頂撞大王與康君殿下,會不會惹得她們不高興?”
“那母親就愿意接納慕容汐羽做自己的兒媳嗎?”在夏明珠的婚事上,母女之間的想法雖然一致,但寧國侯的性格比夏鄞煦厚道,且因為上了歲數,耳根子相對較軟,容易被說服利用。況且寧國侯膝下就夏明珠一個兒子,平日疼愛的不得了。小公子要星星要月亮,寧國侯也恨不得搭梯子給他摘呢!夏明珠離家私奔,寧國侯震怒之余,也反思是不是把兒子逼得太緊了,同時為了兒子的安全著實擔驚受怕了好一陣子。昨天夏明珠投奔回軍營,寧國侯高興之余差點喜極而泣。寧國侯雖不便在女兒面前贊同兒子的婚事,可對兒子也是真心實意地溺愛。如果方才不是夏鄞煦而是寧國侯前去,恐怕真禁不住夏明珠的哭嚎哀求與康君、蕭宓的說和,也就勉為其難了。
見寧國侯半晌沉默不語,夏鄞煦有些著急,“母親不會是想妥協了吧?”
“為娘哪有想妥協?只不過......”寧國侯猶豫著說:“聽聞大王要授予慕容汐羽不小的官職,如果她今后發達了......”寧國侯后半句話沒說出口,可意思便是你弟弟嫁過去未必就不行。
夏鄞煦大叫了一聲,“母親你好糊涂啊!”
寧國侯覺得自己臨陣退縮不光只為了兒子,同時也是為了女兒好,于是進一步解釋道:“鄞煦呀,你弟弟和那個慕容汐羽當初私奔并不是什么能見光的事,萬一傳揚出去,你弟弟還能找到其他好人家嗎?反正現在慕容汐羽會有官做,將來不愁吃穿,你弟弟嫁給她未必會受苦。”
“慕容汐羽是什么身份?當初就是個秦奴!”
“你也說那是當初。如今她得了大王的看重,早晚是要平步青云的。鄞煦,聽為娘一句勸,關于紀天驕的事情你已經得罪了康君殿下,又招惹了大王的震怒,何苦再為了你弟弟的婚事給自己添麻煩?不論咱們是否情愿,紀天驕都已經當上了康君殿下的義女,而你又說過,大王對紀天驕極為認同,想必憑借與紀天驕的關系,慕容汐羽日后也不會差到哪里去。”
寧國侯言之有理,只要有天驕在,慕容汐羽就好像有了一道天然的屏障作為保護傘。夏鄞煦心里默默恨著,卻不得不面對與接受這個事實。“母親恐怕還不知道呢,慕容汐羽壓根兒看不上大王賜予她的官職,還跟大王擊掌打賭,說三年之內的恩科要高中三甲。”
“哦?”寧國侯愣了愣神兒,“她膽子也忒大了,不過這樣做卻合了大王的胃口。不論三年之內她是否高中,有今日的膽色都會更得大王的器重與賞識。”
“是呀,大王現在對她贊不絕口,還竭力主張她與明珠的婚事。母親,我懷疑明珠回營、懇求康君殿下賜婚以及與大王打賭的事都是紀天驕一手策劃的。慕容汐羽一介書儒,未必有那樣的籌謀。”慕容汐羽雖有才華卻不善謀略,夏鄞煦吃準她這一點,覺得一切都是天驕的安排。
寧國侯思忖片刻也點了點頭。
夏鄞煦流露出氣憤的神色,“紀天驕這是在報復我呀!明知道我極力反對慕容汐羽與明珠在一起,她就出這樣的餿主意,陷我們夏家于不利之境地。”
“反正你弟弟也喜歡那個慕容汐羽,要不然就成......”
寧國侯“成全”二字還未出口便被夏鄞煦急切的打斷了,“母親,正因為如此,咱們就更不能遂了紀天驕的心愿把弟弟嫁給慕容汐羽。哼!我就不信,我斗不過那個紀天驕!”
寧國侯明白這段時間女兒因為天驕的事受了不少委屈,可天驕如今深得蕭宓與康君看重,夏家拿她也沒有辦法。于是寧國侯嘆了口氣道:“鄞煦,你到了現在還不明白嗎?大王顯然已經知曉了紀天驕的真實身份,并且接納了她。這一點不是我們當臣子的可以輕易動搖的。”
“即便大王暫時接納了她,也是因為被她蒙蔽。況且大王又礙著康君殿下的面子,不方便對紀天驕下手罷了。自古一山不容二虎,雄獅枕邊焉能容猛虎安睡?紀天驕再怎么說也是秦國的公主,兩國雖談不上敵對,但放一個他國公主在身旁,大王能高枕無憂嗎?”
“你不是說紀天驕幾次三番懇求過大王,等事成之后就回秦國去平反冤案嗎?”寧國侯的觀點是,如果紀天驕真的功成身退回秦國去,對蕭宓也不會構成任何威脅。
夏鄞煦冷笑著,“母親領兵打仗好幾十年,怎么看待問題還這般天真?紀天驕在秦國只是一名獲罪在逃的囚犯,一旦回去風險頗大,平反冤案又談何容易?可待在遼國身份便不一般了。她是未來君太后的義女,未來大遼皇帝的義姐,憑她為了大王出生入死立下的功勞,不封王也是要封侯的。她又不是個傻子,難道她真舍得回秦國去?”
聽起來夏鄞煦的話似乎也有道理,寧國侯沉吟,“你的意思是她蒙蔽了大王?”
“事情就怕調轉來想,母親請仔細斟酌,換作是您,你愿意回去嗎?您會舍得在遼國唾手可得的一切?那可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尊榮富貴!”在夏鄞煦眼中,天驕不禁虛偽而且卑劣,只是她搞不懂,為何蕭宓與康君都看不出一丁點兒的端倪呢!
有時候一葉障目,或許就是如此。當你已經先入為主,你會把一切的善全部當作惡,只因為你心中原本充斥著惡,便再看不到善的真相了。
這一刻,寧國侯從女兒的眼中不僅看出一絲決絕,還看出一絲狠辣。寧國侯試探著問,“我們夏家難道就不能尋求同紀天驕并存之道?”
“母親,從我們決定除掉她的那一天開始,您認為我們還有回頭的路嗎?女兒和她素來不睦,行宮計劃又將她作為犧牲的棋子,甚至還派人殺她。縱然目前為止她還沒有聲張這一切,您能保證她永遠地閉嘴嗎?大王暫時不處置女兒,也只是暫時而已。紀天驕手里握著咱們的把柄,就好比懸在咱們頭上的一把刀,隨時可能掉下來。”夏鄞煦的顧慮不無道理,卻是建立在天驕睚眥必報的基礎上,很顯然她看錯了天驕的為人,但她卻執迷不悟,“女兒不能叫夏家處于危墻之下,就算冒天下之大不韙,女兒也要奮力一搏,不然一旦紀天驕騰出手來報復我們,我們夏家就只有等著被抄家滅族的份兒!”
夏鄞煦說到最后情緒激動,寧國侯也被女兒忽悠地有些發暈,但出于對家族的考慮仍叮囑道:“上一次你謀算紀天驕沒有成功已經遭到大王的猜忌,險些就被問罪。眼下機會不多了,如果沒有十足的把握,后果對于夏府來說是絕對不能承受的,你必須思慮周詳才是。”
“那是自然!母親想過沒有,紀天驕為什么到了現在這個當口還不回大營?她總不會是害怕咱們吧?”夏鄞煦說著,唇邊擠出一絲冷笑,“明珠說紀天驕還有事要辦所以繼續留在幽州城內,試問如今還有什么人或什么事值得她那么重視,非要在攻城時依舊待在城里孤身犯險?”
“她所做的事一定和大王密切相關,除了三公主之外,陛下還在皇宮之內,難道她是為了......?”寧國侯和夏鄞煦對視著,似乎明白了天驕下一步的計劃。
夏鄞煦用唇語輕聲說了幾個字,“母親放心,女兒絕不會再失手。”......
離三天之期只剩下一天了,皇宮內愁云慘淡,蕭珽時刻處于顛狂的邊緣,暴虐無度,視人命如草芥,侍從們稍不留神便會遭受滅頂之災,宮中人人自危,哀怨極深。
和卿明白女兒自幼剛愎自用,凡她認定的事,自己絕對沒有轉寰的能力。于是命人把早就預備好的罪衣白綾都取了出來,侍從們跪在他身邊哀哭,他卻一滴眼淚也沒流,仿佛風干了的石像一般默默坐著,等待最后時刻的來臨。
遼皇豎起耳朵聽了聽殿外的動靜,側頭詢問隱匿在暗處的若清淺,“四公主的大軍什么時候攻城?”
“恐怕還要再過幾個時辰。”天色剛剛昏暗,晚霞還未散去。若清淺閃身走到御榻前,“陛下不必憂心,屬下會保護好您的安全。”
“你也覺得三公主會狗急跳墻?”遼皇雖然被囚禁,但耳目仍在,若清淺將蕭珽近日的舉止表現詳細稟報,遼皇覺得這個三女兒像一個隨時會被火星點著的爆竹,搞不好就會嘣傷了自個兒。遼皇心里有些許悔意,早知今日,當初就不該用三女兒去牽制四女兒,也不該放任三女兒享有過多過大的權力。大女兒的真正死因究竟怎樣已經不是太重要了,重要的是,遼國不能亂,真的亂起來,她日后無顏面對祖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