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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5章 權宜

次日的清早,天驕趴臥在床上,梅素歆正拿著手巾給她擦臉,院子里就有人大步闖了進來。

梅素歆忙站起身快步迎出去,對著夏殷煦福了福身,“大都督安好,我家娘子身子不便,不能出來迎接,還望您恕罪!”

為了令蕭珽信以為真,天驕那日是真挨了打,不過看著血肉模糊,但都是皮外傷,一點也沒有傷筋動骨。天驕在地牢裝樣子為的是徹底令蕭珽放心。今日蕭宓就要和蕭珽一起前往行宮,不出所料,蕭珽很大度地給天驕求了個情,于是蕭宓順水推舟,天驕很快被抬回了居住的跨院,并派了專人醫治。

其實,地牢中早就上過最好的棒傷藥。那藥貴在復原神速,如今傷口已經恢復了七七八八,再休養個兩三天就能徹底無礙。

夏殷煦對于這一切都是知情的。她在床頭站定,梅素歆則識趣兒地退出去并關上房門。

天驕仰頭望著夏殷煦那副陰沉的近乎于氣急敗壞的臉,流露出疑惑的神色,“大都督,一大清早就前來找小人不知有何吩咐?”

“紀天驕,本都督問你,你把明珠與慕容汐羽藏到什么地方去了?識相的趕緊把她們兩個給本都督交出來,不然的話......”夏殷煦的手攥成了拳頭,額上青筋暴露,顯然怒極。

天驕眉頭緊蹙,愈發顯得大惑不解,“夏公子和慕容妹子......,額,小人已經好些日子沒見過夏公子,至于慕容妹子,昨天早上她去過地牢給小人送吃的,之后就再也沒見到。怎么,她們出事了?”

“你還敢跟本都督裝蒜!”夏殷煦一把揪住天驕的衣領將她扯下床,天驕牽動傷口有些個站立不穩,夏殷煦卻并不理會,而是直眉瞪眼地怒斥道:“慕容汐羽在大遼只有你這么一個朋友,她敢拐帶我弟弟誰借她的狗膽!你可別說這事你毫不知情!”

“大都督!大都督您先放手!”天驕奮力掙脫開夏殷煦的鉗制,向后退了兩步依靠著床沿兒站穩。她委屈地辯解著,“您就是借小人十個膽子小人也不敢欺瞞!這事兒小人還真就不知情!大都督您請細想,拐帶私奔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慕容妹子,哦,慕容汐羽就算真有這個心,她能告訴小人嗎?小人自從為大王效力以來,對大王對您都是忠心耿耿的。此番為了大王的差事,小人挨打后就一直被關在地牢里,今兒一早才被放回來。大都督您既然來找小人問罪,想必夏公子已經不在夏府了。慕容汐羽是否在王府可以馬上去查,但小人冤枉呀!小人縱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飛出地牢去協助慕容汐羽拐帶夏公子吧,況且小人身上還帶著傷多有不便呀!”

天驕這話在理,她身上的傷口絕對如假包換。

夏殷煦冷哼了一聲,“你自己出不去王府,就不興派別人出去?”

“哎喲大都督,這南院王府里頭,小人能指使動誰呀?不過頂著個總管的虛名,辦得都是大王的差事。小人畢竟是秦人,有哪個遼國人會拿小人當朋友,小人又能拜托誰?小人不是埋怨大都督,上次您來告知小人的身世,小人應當感激您。但后來也不知怎么的,王府里好些人都知道了這事兒,明里不好議論,背地里就編排起小人,戳戳點點叫小人心寒呢!”

消息不用說也是夏殷煦散布出去的,為的就是弄假成真。聽了天驕這話,夏殷煦緊盯了天驕好一會兒,原先的怒氣漸漸緩和。

她這般怒氣當胸的前來興師問罪原并不是僅僅因為夏明珠和慕容汐羽的事情。按下夏明珠和慕容汐羽的私奔不提,昨晚城北廢莊陸赫嶸與打手們的同時失蹤令她不能不去懷疑是天驕暗中搗鬼。如果天驕真地發現了什么破綻而救走了陸赫嶸,那么她的計劃豈不是要前功盡棄?她本來還暗自忐忑天驕會不會已經知道了真相,生怕天驕一見面就指責她,可如今見到天驕這般既委屈又膽怯的樣子,話里也幾乎沒什么破綻,疑心便漸漸去了七、八分。

夏殷煦用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說道:“紀天驕,你可別忘了你的身份!只有替大王辦好差事,你才有擺脫賤籍飛黃騰達的一天。”

“那是!小人心里明鏡兒似的,多謝大都督提點。”天驕一幅過分恭敬甚至巴結討好的神態,令夏殷煦本能地更加鄙夷與厭惡。但她隨即又想到,這樣的紀天驕不正是她希望的嗎?

夏殷煦放松心態后又盤問了幾句便離開了。梅素歆進屋時,天驕已經趴回床榻,臉朝里側一動不動的。

梅素歆料想是夏殷煦又叫天驕受了委屈,方才他守在院子里,聽到房里的動靜不小。于是他安慰道:“娘子,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為了大王的千秋大業,咱們先不和大都督計較。”

“素歆,你放心,我好著呢!”天驕把頭轉過來,竟是個大大的笑臉,還頗有幾分得意的神情在里頭。原來她方才那是在憋笑。

梅素歆一愣,伸手去摸天驕的額頭,“你糊涂了嗎?被大都督責罵,還這么開心!”

“慕容妹子帶著夏小公子跑了。”跑了的意思就是私奔。梅素歆起先很吃驚,隨即也不禁忍俊笑了起來。

人生最開心的事莫過于和心愛的人雙宿雙飛,這的確是值得好好開心的喜事!

天驕眨了眨眼,“好相公,我累了,你去幫我回稟大王,就說我從此閉門待罪。”

“好!我這就去。”蕭宓早飯后就會動身,原本天驕身為總管該忙前忙后,但外界看著既然已經失了寵,凡事就不必再去礙眼。

蕭宓起行排場很大,蕭宓走后,府里一下子靜謐多了。

天驕悶在房里靜靜等著消息。晌午后一只鴿子飛落在院中,梅素歆將鴿子腿上的銅環摘下,取出里面的一張小字條。

那字跡是用特殊的藥水書寫的,天驕用火映襯后才能看到。

反復看了三遍,確定自己沒有看錯,天驕很歡快地咯咯笑了起來。

當夏殷煦氣急敗壞出現在她眼前時,她其實就隱約猜到了。現在,終于有消息證實,她想辦的事成功了!

本來嘛!陸赫嶸千里迢迢來傳信,她絕對不能棄這個為她冒生命危險的姐妹于不顧。夏殷煦既然找到自己下套,陸赫嶸就一定被她所控制。自己一直以來的作小伏低、將計就計,也是為了爭取時間迅速找到陸赫嶸的藏身之處,同時確保陸赫嶸的安全。

天驕猜想,以夏殷煦的為人,她在關鍵時候一定會毀掉所有不利的因素,目的就是為了叫自己心甘情愿地去送死。

于是,她在不能出王府不能自己行動的特殊情況下,將陸赫嶸的安全托付給一個人。

那人果然是值得信賴和依靠的,在這個步步兇險的迷陣里,若不是有那個人,她恐怕早就變成夏殷煦所希望的賤民與犧牲品了。

本來她也為慕容汐羽做好了打算。誰料無巧不成書,慕容汐雨和夏明珠竟然誤打誤撞,闖入了陸赫嶸被關押的城北廢莊,還正好撞破打手們要殺害陸赫嶸的一幕。

營救陸赫嶸的同時,意外地看護了一對鴛鴦,得知她們都已藏到了安全所在,天驕不僅放心了,還特別舒心。

這一仗她贏得很漂亮,接下來第二仗、第三仗,都要按照她預定的計劃發展下去才行。

當晚,行宮大排筵宴,為到來的二位公主接風洗塵。然蕭宓自稱身體不便,只略略露了下臉,便獨自回到下榻之處。誰知蕭珽眼巴巴前后腳跟了來,還特意又命人備上一桌上等素席,與蕭宓當面對坐。

蕭宓坐在輪車內,蕭珽殷勤地為蕭宓添酒布菜,并滿面愧疚道:“好妹妹,都是姐姐沒想周全。妹妹身體不便,理應吃些清淡的素食。方才那酒宴太過油膩了,也難怪妹妹不喜。”

“哎,三皇姐客氣了!其實皇妹到行宮是為了調養身體,方才那般大張旗鼓的實在過于張揚。皇妹寧愿如眼下這般,與皇姐對月小酌,兩姐妹暢談心事,豈不更加美妙?”

蕭宓舉著酒杯抿嘴一笑,笑容融進月色里,更仿佛天仙下凡。蕭珽看的眼睛有些發直,隨即意識到自己的失態,忙掩飾地笑了兩聲,“就是就是,只要妹妹喜歡,姐姐每天都來陪伴妹妹說話解悶兒。妹妹想吃什么想玩什么,只管與姐姐說。”

“如此有勞三皇姐。”

“妹妹何必客氣,咱們是姐妹,始終是一家人。以往姐姐有得罪的地方,妹妹千萬別往心里去。來,姐姐敬妹妹一杯。”蕭宓依舊保持著皇姐皇妹的稱呼,但聽起來語調比之前柔和親切多了。蕭珽也知道很多事情不能心急,這才是來行宮的頭一天,以后有的是表現的機會。

姐妹喝完了酒,蕭宓抬頭看著月亮,眼眸間忽然攏起一絲淡淡的惆悵。

忽然,有個小侍前來稟報,“回稟四公主,南院王府的馬總管派人給您送來一封信。”說罷將書信奉上。

蕭宓拆開書信,信箋上有清雅的花朵香氣,內容只有一首詩。蕭宓看后略一失神,信紙從指尖滑落。蕭珽本就好奇,如今總算撿到個機會,忙不迭彎腰拾起信紙,并裝作不經意朝上面瞟了一眼。只一眼,她的笑容便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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