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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我還沒干什么呢

夏舒芒抱著羊咩咩,毫無怨言的走在谷雨旁邊。忽然,谷雨停下腳步,拉了拉夏舒芒的衣服,她指了指,“那有賣月餅的。”

賣月餅的是個老爺爺,背都彎成了u字型,和磁鐵一樣很難彎回來。

她鮮少的說起自己的事,“那個老爺爺在我爸爸小的時候就做月餅,那會一毛錢四個,現(xiàn)在張成十塊錢四個。”

谷雨很小的時候吃過純手工做的月餅,很普通平常的黑芝麻月餅,酥脆的餅皮和黑芝麻的甜糯交融在一起,兩種香味互補,芝麻里有小麥的敦厚,餅皮里還有絲絲香甜。

不似現(xiàn)在工廠里的月餅,皮就是皮,餡就是餡,強迫包在一起,和死拉硬拽湊對似的。

夏舒芒恍惚用胳膊動了動谷雨,提議說,“買幾個?”

谷雨立馬點頭,“你在這等我。”

她很快回來,手里提著4個手心大的月餅。

谷雨掰了一小塊,喂給自己。

甜蜜又不膩,特別滿足。

谷雨鼓著嘴巴,一臉幸福樣。

谷雨心情好的時候總是特別好說話,她用手輕輕掰下來一塊,遞到夏舒芒嘴巴,夸孩子似的說,“你嘗嘗。”

夏舒芒沒有空閑的手接月餅,只能張開嘴把小瓣月餅咬進嘴里。

很軟、很甜、很香。

貓在暗處的頭巾哥不淡定的拍了拍大炮,“哥們,拍下來。”

“拍著呢。”

頭巾哥頭一瞥,看到鏡頭里的畫面,恨鐵不成鋼的吐槽,“你這拍的什么玩意,景都給這姑娘擋住了。”

大炮細看了看,一個體型胖乎乎的姑娘占了半個景。他們離的遠,鏡頭拉的長,不免被路人遮住。

“重拍!”花頭巾吼他。

去往谷雨家的路他們打了車。窗外的建筑由低到高,由樸素到繁華。

這里是花城市中心,一座古都城市,歷史底蘊雄厚,詩意明顯。

是能養(yǎng)出谷雨這樣的水芙蓉來。

出租車饒了好幾個彎,停到一座大院門口。

大門是典型的古典建筑,眾邦紅花梨的大門,門鎖是兩個環(huán)扣,琉璃瓦片做頂。

內(nèi)院四周都是向前伸的屋檐,只留下中間一方四角天。再往里走,才是中規(guī)中矩的客廳。

雙層復(fù)式,室內(nèi)的裝修沒那么講究,處處可見現(xiàn)代感。

帝都大院和這里完全不同。

四合院緊湊,一到冬天,到處都是賣冰糖葫蘆的。有時巷子擠都擠不進去。

客廳的后方是后院,大片花園和草坪,還有一個秋千。夏舒芒把羊咩咩安置在后院才去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

下樓,谷雨正在廚房忙。

這一天大半時間都在趕路,夜色的預(yù)約很準時,天空整個暗淡下來。

他走到中臺邊坐下,向廚房內(nèi)的谷雨問:“在做什么?”

“切水果。”

中臺臺吧上放了只玩偶,為了凸顯玩偶斯文的形象,還帶了一副金絲框眼鏡,眼鏡腿到眼眶掛著鏈條。

夏舒芒把眼鏡取下來戴在自己身上。

一個玩偶耍什么帥?

“夏舒芒,你幫我拿一下冰箱里的西瓜。”

“好。”

得到夏舒芒的回應(yīng),谷雨繼續(xù)切草莓,半響,夏舒芒遲遲沒動靜,谷雨出去找他。

他換了一件干凈的白t,黑色長褲,谷雨只得看到他半張臉,掛著金絲框眼鏡,手里拿著兩顆小西瓜做對比。

感覺到谷雨的存在,他轉(zhuǎn)過頭問,“要哪個?”

他的聲音不像別的男生那么低沉,稍稍帶著溫柔,金框眼鏡顯得他不像個大學(xué)生,更像在辦公室里簽文件的斯文職員。

夏舒芒真的很好看,他要是生在異次元,一次是出場自帶干冰buff的那種。

谷雨隨便選了一個,“左手邊那個。”

谷雨到了家,沒那么太拘謹,想起來問,“你國慶原來真的不打算回家啊?”

“是。本來要去基地訓(xùn)練的,可惜手受傷了。”

他也不打算回家,回去了吵一架再回來,兩敗俱傷,不劃算。

迪海有一家航空公司,規(guī)模沒有耀星大,但也算不小。每年歐逸的校內(nèi)招聘比耀星晚一兩個月,等國慶結(jié)束,陸陸續(xù)續(xù)就可以報名了。

夏舒芒得養(yǎng)好傷,兼顧直升機和實習(xí)兩件事。

谷雨邊吃水果邊看他,“你真的會開直升機嗎?”

夏舒芒在飛行這塊天賦異稟,如果不是這次受傷,他應(yīng)該很快能拿到駕照。

“嗯,當然。”

谷雨從小到大還沒有坐過飛機,對于能上天的男人充滿了好奇。

“那你能開飛機帶我去非洲嗎?”

“為什么?”

“因為那里的男人腿都比較長。比例也好。”

夏舒芒脫口而出,“我的腿不長嗎?”

他可是過了兵檢的人。

按國家要求長的。

谷雨打量著他,“還行。”

他這樣都還行?什么樣的能入谷雨的法眼。夏舒芒也不切水果了,跟她較上真,“你過來,拿條尺子測測,是不是有一米八?”

夏舒芒要過去抓她,谷雨靈活的躲開。

竟然給她跑了。

夏舒芒又往前追了兩步,一把抓過她。慣性作用,谷雨直撲他懷里。

抓住了,然后呢?

測腿長嗎?

為了確保準確性,脫褲子嗎?

上一次這樣注視,還是他們第一次見面時,那會他倒是沒穿褲子。

不對,他穿了!

他又不是那個男神經(jīng)病。

夏舒芒嗓子冒煙,谷雨明顯感受到他的喉結(jié)上下滑動了一下。

兩人挨得很近,夏舒芒被谷雨撞的迷了神,眼神稍稍下撇,谷雨潤澤的唇瓣印入眼簾。

谷雨在意識到事態(tài)往別處發(fā)展的時候,竟然沒躲,就看著夏舒芒一點點低頭,然后覆上了她的唇。

剛剛觸碰到,一聲電話鈴忽然催命般的打過來。

兩人像觸電般分開。

谷雨的臉上已經(jīng)緋紅,她不失禮貌的笑了笑,然后沖去拿手機。

夏舒芒還沒反應(yīng)過來呢,就被谷雨推開。

推開的那一刻,他連挨一巴掌的準備都做好了。

谷雨調(diào)整好心態(tài),才接起電話,蔡靜打來的。

她和蔡靜幾乎不聯(lián)系,只是第一天班級班會,班長要大家相互存一下電話,不然指不準哪天對方打來電話,你都不知道竟是一個班的同學(xué)。

蔡靜的聲音很急,“谷雨谷雨,李香和你在一起嗎?”

聚餐結(jié)束,谷雨接到了李香的電話,她說她想在市中心多玩幾天再回來,谷雨確定她的人身安全后才離開迪海。

蔡靜的聲音崩潰,“李香不見了。”

蔡靜演唱會第二天清早的火車回西安老家,兩人在賓館前分開后約好到學(xué)校到家都給對方發(fā)消息。

蔡靜回家后和幾個小伙伴玩忘了,沒留意李香是不是給自己回過消息。

直到國慶第二天早上,李香還沒給她回復(fù)。

她接連又打了好幾個電話,沒人接。她留了個心眼打電話問宿管阿姨,阿姨說李香沒回來。

李香國慶留校,演唱會花光了自己所有的錢,她要找個地方兼職。

現(xiàn)在電話打不通,人也不見了,也不知道兼職的地方在哪,蔡靜才意識到出事了。

現(xiàn)在回迪海的高鐵全部售空,退而求次,夏舒芒刷到了綠皮火車新增的一節(jié)車廂還有票。

硬臥改硬座。

一席硬臥被分成三個硬座出售,夏舒芒干脆買了連著的三張硬座。

他和谷雨先到月臺,火車還沒來,谷雨時不時張望一下。

夏舒芒也替她心急,但他又不是鐵路局局長,一點辦法都沒有。他四下張望,發(fā)現(xiàn)三條軌道后有一個人力軌道車。

19世紀中葉,歐美各國鐵路上使用的一種微型不帶動力的機車。

兩人一路無言從家出來,那個沖動又激烈的吻誰也沒提,夏舒芒現(xiàn)在腦袋也很混亂。

他舔舔唇,思緒像漫天柳絮一般沒有落地點,自我感覺幽默般的提出了一個建議:“要不我們做那個吧?”

谷雨看過去,車輪上只有一塊鐵板,鐵板上面是一個來回按壓裝置。

她自己腦補了一下和夏舒芒穿著棉大衣裹著軍大褲一來一回在空曠寂寥的鐵路上趕路的樣子。

吸了吸鼻子,谷雨正兒八經(jīng)的告訴夏舒芒,“不用了,車來了。”

列車空間狹小,硬臥車廂過道恰似羊腸小道,只能容納一個箱子過去。

谷雨挨著車窗坐,面前有個懸空小桌子,兩個下鋪中間有空隙,過道路過的人為了讓道方便通行,全部擁在這個空間里。

艱難的十分鐘停靠后,火車終于動了。

谷雨上車后,心思飄絮。

月臺早已看不見,車窗外劃過一幕幕的風景。

李香不見了,她能去哪呢?

谷雨油然升上一股自責感,李香天天陪她一起上課,還提醒她一些班級通知。

而她竟然都沒有留意到李香出事了。

腦海中畫面回放著,不知不覺竟然出現(xiàn)了剛剛那一幕不可言說的畫面。

那個來的無緣無故的吻。

她當時被蒙了層油紙,看不清楚腦子里想的什么,就只記得,她不怎么想躲。

蔡靜電話打來的時候,她心頭還略過一絲——不耐煩。

谷雨有一搭沒一搭的想著,萬千絲線纏心,纏的心臟快要跳不動了。

夏舒芒緊挨著谷雨坐,臥鋪那邊還有很大的位置,但他就要坐這里。

谷雨側(cè)過臉去看窗外,夏舒芒看不清她臉上的表情。

夏舒芒被菜市場的氣氛渲染的十分接地氣,人力軌道車都能給他想得出來。

還不是看她著急回校,想出個主意,結(jié)果谷雨笑都不笑一下。

太失敗了。

他把臉湊近谷雨,用手戳戳她的胳膊。

谷雨轉(zhuǎn)過頭。

夏舒芒的語氣像催婚大媽看著不爭氣的女兒忙著開導(dǎo)人生般自帶惆悵,他長長的拉了一聲,“谷雨啊——”

他想換個話題和谷雨扯扯,于是大腦還不清醒的夏舒芒同學(xué)又一次不靈光了。

“?”

他沒皮沒臉的問,“我還沒干什么呢,你至于這么愁眉苦臉的嗎?”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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