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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坍塌后滿地塵灰

余成說信。

可老人不信他,她一個人在那里和自己說話,她的委屈不是說給易勝聽的,是說給這滿室設備,說給天上的星的。

“賣房子、賣設備的時候,明明把閣樓的鑰匙給了我,說我想什么時候來,就什么時候來,結果馬上就換了鎖。”

梁辰的記憶里,就在賣設備的第二天,她就想回來看那些器材。

可她沒有看到。

她一個人站在巷口拐角,看著換鎖的工人走進了那所房子,她沒進房子里質問主人為何出爾反爾,她心中存著希冀,希望他們換得只是門鎖,不是閣樓。

那把鑰匙她視若珍寶,可今天卻終于認清,她早已一無所有。

梁辰不是易勝,清高了半生的老人做不出與人紅臉、爬墻撬鎖的勾當,所有的委屈便只能是一個人的。

直到最后,在她的原本的世界里的,星星墜落崩塌。在她陷害自己的學生作弊,做出了自己以往絕不會做出的事情的時候,她自己或許還是茫然的。

“明明是我的成就,怎么就轉眼成可文寧愿的。一群眼瞎耳聾還冤枉人的。”

易勝替老人宣泄她的委屈,邊哭邊罵。

余成也從她的只言片語中構筑起了這個老人一生的故事,和她比起來,余成竟然覺得——陳學良也不是那么過分,到底,那家伙還只是個孩子啊,想不出什么更能欺負人的高招……

【……】

神他媽的大型比慘現場……

系主任對這個夜晚做出了最官方的總結。

今天,治愈了余成的,不是漫天的星光,而是梁辰的悲催……

易勝最終還是被余成撿回家了。

她一個人美滋滋地坐在余成的床上,余成出于照顧老人的心理,已經自覺自愿地搬到勉強隔開——算作客廳的地方打地鋪了。

余成:……

雖然她不是我奶奶,但某種程度上,她的確像是我祖宗……

祖宗易勝也不是白吃白喝小年輕的,開始是因為余成經此一劫,愈發在學校混不下去,反正初三快畢業了,干脆就在家復習。

正巧遇見不會做的題一籌莫展,旁邊真·高材生·曾經的教授·易勝版梁辰隨口替他解決問題。

從那次開始,不僅余成發現了她的新用處,就連易勝也發現了自己的新技能。

易勝:乞丐當久了,忘記自己還是個知識分子!!

當初和姓林的那狗死杠著,對方家大業大,自己這邊職稱一撤,那邊給所有學校施壓。本來讀書人愛惜羽毛,學術造假的梁辰就沒多少機會。這下再加上權勢壓迫,對方直接絕殺了。

硬生生把拔尖兒的讀書人迫害成了乞丐。

但易勝這家伙現在已經舍下臉不要,和對方和解了,雖說是為了余成那事兒才和解的,但對方在這方面竟然有著出奇的道德水準,一水兒的迫害全停止了。

易勝偷偷摸摸攢個局,竟然也在貧民區組建了個私人補習班。

易勝:主要是金子啊,它在哪兒都會發光!!

憑借著過硬的專業能力,易勝總攬了這一片區所有中小高的全部課程,竟然在余成高二的時候成功帶著余成走出了貧民區。

余成:……

知識改變命運,到底不是說說而已啊!

已經高二的余成自從擺脫了陳學良,感覺天也亮了,太陽也更圓了,就連梁辰老師,看著都年輕得跟二十多一樣。

高二的余成長得高高帥帥,學習成績在易勝的教導下穩壓年級第二幾十分,可以說是標準的從青春偶像劇里走出來的校園男神。

就連易勝,面對著余成的那張臉,都不由得和系主任感慨:不愧是做反派的人。

系主任對她這種每見識的感慨表示鄙視,并大言不慚。

【本尊比他好看得多!】

易勝:你們系統不都是球嗎?!

【……】

你他媽才是球!!你全家都是!

老天爺似乎是覺得小樹苗又長了兩年,又能磋磨了,蹦蹦跳跳得給易勝的拔苗任務添磚加瓦。

本來易勝發現余成自那次觀星之后,開始對天文產生了良好印象,并立志要像梁辰一樣做個天文學家。易勝自覺只要這個熱愛再強烈一點、再奔放一點,靈魂就有了突破束縛的動力。

這樣,再輪回個三五世,老大也就順理應當地出來了。

想到這個過程的艱難,易勝就想勸他們老大出家,還是這個看著可行性高一點……

可惜就在易勝穩步實行自己的計劃時,老天爺把命運之女楚西文給余成派過來了,附贈品是命運之子陳學良。

易勝:……

這狗!!

她都讓余成老大躲著陳學良和楚西文報學校了,那兩貨竟然還懂——山不就我我就山的道理?!

易勝:太難了,還是讓咱們老大出家吧!

系主任在這種大是大非的場合,積極地對她表示了贊同。

但哪怕他兩千不情萬不愿地恨不得當場和此間天道打一架,他們老大還是在命運的指引下遇見了,之后將直接導致他被陳學良,逼得跳海的直接原因——楚西文。

楚西文不愧是命運之女,長得美麗又大方,生活積極又向上,和自己余成老大站在一起,就跟太陽繞著月亮一樣。

余成老大因著之前的經歷,雖然現在不至于陰沉到變態,但還是不怎么喜歡和別人說話。不過,現在的小姑娘們也有不少喜歡他這樣高冷款的,所以倒不至于與人群格格不入。

易勝拖著瘸腿,花頭巾兜頭,猥瑣地跟在他們兩身后。

在系主任的提醒下,她還順帶發現了另一頭同樣跟蹤著的命運之子陳學良。

別說男主就是男主,雖然同樣做得事猥瑣的勾當,陳學良就能硬生生做出一副前面那小子勾搭我馬子,我要掀翻自己的綠帽子的感覺。

易勝:他兩咋回事?男女朋友?

系主任翻了翻自己老大新更新出來的資料,旁敲側擊地推測他兩咋回事。

【我看看啊。】

【咱們老大新更出來的資料上說,老大在高二的時候遇上了自己的真愛,真愛她燦爛的像陽光,將他的過往都照亮。】

易勝:我一直認為照亮咱們老大過往的是我……

【……】

易勝:?!

易勝:難道不是嗎?!不能談戀愛的救贖難道就不是救贖嗎?!

我不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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