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蕾雅!”肯特的聲音從遠處傳來,芙蕾雅轉過頭去,正看見一臉焦急的肯特正朝自己跑來。
“肯特叔。”芙蕾雅看著眼前氣喘吁吁的肯特,想必是回家后發現自己不在了,怕出了什么意外,這才急急忙忙出來尋找吧,想到這,芙蕾雅心中升起一絲暖意。
“你怎么會在這?我回家之后就發現你不見了,就四處找你了,剛才發現這里竟然出現了一個巨人,嚇了我一跳,只有等他消失了,我才敢過來查看。”肯特看著周圍,疑惑的問道。
“那個巨人...就是我。”芙蕾雅苦笑著說道。
“啊?這...究竟是怎么回事?”芙蕾雅的回答令肯特世界觀有些崩塌,完全弄不懂眼前的狀況。
“我到這來,是為了尋求先知幫助的,但他卻...”芙蕾雅面帶悲傷地說道。
“先知?什么先知?”肯特一頭霧水。
“就是住在這個別院里的先知啊。”
“誰告訴你的?我從來沒聽說過有什么先知,況且茫茫沙漠之中,都是土屋,哪有什么別院啊?”
“莫林母親告訴我的啊。”
“莫林母親,那是誰?村子里沒有這個人啊?”
“那究竟是?”芙蕾雅似乎也意識到了事情的非同尋常。
“你是不是遇到了什么奇怪的東西?”肯特似乎也意識到了事情有些蹊蹺。
“可...可剛才。”芙蕾雅看向眼前的空地,一切都隨著先知的離去而消失了,顯得是那么奇幻,但剛才的經歷卻又是真正發生的,頓時讓芙蕾雅陷入了困惑。
“這樣吧,我帶你去問問老伯特吧,他是村子里最年長的老人,或許知道些什么。”肯特思索片刻后,開口對芙蕾雅說道。
“麻煩你了,肯特叔。”芙蕾雅感激地點點頭。
“不用,跟我來吧。”肯特嘆了口氣,或許這是他遇見過最奇怪的事情了,一肚子疑惑也只能祈求在老伯特口中得到答案。
一路跟著肯特回到村子,芙蕾雅來到了一間破舊的土屋前,肯特輕輕推開大門,陳舊的大門發出刺耳的聲音,顫抖著打開,露出了一個較為寬敞的院子。
“誰啊?”這時,一位身形佝僂的白發老人聽到院子的動靜,拄著拐杖緩慢地從里屋走了出來。
“伯特叔,是我。”肯特笑著迎了上去,攙扶著老伯特。
“哦,是肯特啊,今天怎么想起到我這來了?”老伯特視力似乎不太好,瞅了半天,才認出了肯特,便笑著說道。
“我有些事想問問你,畢竟你也是這個村子最年長的老輩了,我想你或許知道一些。”肯特也道明了來意。
“那行吧,先進來吧,進來坐吧。”老伯特也顯得非常熱情,拉著肯特進了屋,肯特回頭對芙蕾雅招了招手,示意她也進來。
三人落座后,老伯特也打量起一旁的芙蕾雅。
“這位姑娘似乎是個生面孔啊。”老伯特笑著說道。
“伯特爺爺,我叫芙蕾雅,是從南部大陸來的。”芙蕾雅主動端起桌上的水壺,細心地為老伯特倒了一杯水,端到了他的面前。
“好好好,小姑娘真懂事。”老伯特開心的笑著,接過了杯子。
“可以啊,伯特叔,還有熱水喝。”肯特也端起杯子,一飲而盡。
“這不是村里新發現了一條地下河嗎?就在南邊不遠處的綠洲下面,本來以為那個綠洲已經干涸了,但生長在那里的植物卻沒有死掉,這才發現有地下水源,前些日子他們給我送了一些水過來,我也算是沾點勘探隊的光啦。”老伯特笑呵呵地回答道。
“哦對哈,我都忘了,等會去我也去要點水來。”肯特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說道。
“你整天就在外面,哪會知道這些。”老伯特說道。
“對了,伯特爺爺,今天來,是我有些問題想問問你。”芙蕾雅借機說道。
“哦?說吧,看看我是否知道。”老伯特開口道。
“村子的后面,有沒有一座別院,里面住著一位先知,名叫珠安?”
“別院?我在這住了這么久,從來沒聽說過有人在村子附近修了別院啊,先知?等等,珠安?”老伯特原本微咪的眼睛一下瞪大,似乎想起了什么。
“您知道珠安嗎?”見老伯特有所反應,芙蕾雅連忙追問道。
“我小時候倒是聽大人說過這個人,不過也是一個傳說故事里的,你怎會突然提起這個名字?”老伯特看向芙蕾雅,疑惑的問道。
“傳說故事?這...實不相瞞,我今天見到了一位名叫莫林的小孩和他的母親,是她們帶我去到那個別院,見到先知的,也就是珠安,他穿著一襲潔白的長袍,臉上帶著一張奇怪的面具。”芙蕾雅繼續補充道。
“潔白長袍,面具......”老伯特重復著這些詞語,隨后陷入了沉思,良久,才露出了一副釋然的表情。
“沒想到傳說是真的,珠安他,為了復仇,竟然一直等到了現在。”老伯特嘆了口氣,搖了搖頭說道。
“伯特爺爺,能否細說?”見老伯特果然知道珠安的事,芙蕾雅便連忙問道。
“傳說在三千萬年前,遙遠的太古時代,那時的西部大陸還是一片生意盎然,水源豐富,人們憑借著港口優勢,進行著航海貿易的生意,而當時的桑迪村里,住著一位名叫珠安的奇人,他精通占卜預知,能夠通曉過去,預知未來,不少人慕名而來拜訪他,也算是一位名人了,憑借著他過人的本領,珠安的預言幫助許多出航的人避開了海上的風暴,并且找到了資源豐富的海域,讓西部大陸的很多人都過上了幸福平安的好日子,而那些得到珠安幫助的人在返航后,也會贈予珠安許多資源,錢財,這也讓珠安名利雙收,和他的家人過上了富足美滿的日子,不久后,她的夫人還為他誕下了一個兒子。”
“兒子...或許我遇見的莫林與婦人,就是珠安的妻兒。”芙蕾雅默默想到,卻沒有說話,繼續聽老伯特講述。
“原本日子也就這樣幸福的過下去,但是有一天,珠安似乎受了什么刺激,閉門謝客,周圍的人都不知道發生了什么,求見無門,也只得作罷,而據說是珠安泄露了太多天機,遭到了反噬瘋了,但這些流言都不得而知,只是傳言而已。”
“后來呢?”芙蕾雅繼續問道。
“后來,也就是被后人稱為海怒之日的那一天,那一天珠安突然沖出了家門,四處奔走,發了瘋似的警告眾人,今日不要出海,否則必遭大難。可他瘋瘋癲癲的樣子,再加上之前民間流傳的言論,使得所有人都不信任他,對他的警告置若罔聞,珠安只能眼睜睜的看著大家揚帆起航,繼而崩潰的跪在碼頭痛哭,而事實正如珠安所說的那樣,那天所有出航的人再也沒有回來過。”
“失去家人的村民們在哀悼的同時,再度相信了珠安的話,根據珠安的預言,黑暗的支配者降臨大地,無盡的黑暗將席卷一切,而三天后,一頭巨獸將席卷整個西部大陸,求生之策唯有離開故土,前往南方避難。”
“村民們紛紛陷入了恐慌,開始收拾家當準備逃離,可這一次珠安的預言卻史無前例的出現了偏差,根本沒到三天,就在當天夜晚,一頭擎天巨獸破海而出,沖上了碼頭,這頭兇猛的怪獸瞬間席卷了西部大陸沿海的所有城鎮村莊,其中也包括桑迪村,許多還在睡夢中的村民還來不及反應就頃刻喪命,幸存的村民紛紛找上珠安,請求他預言逃生的路線,可珠安卻陷入了絕境,因為他的預言出現了兩種卜象,分別指向后山的小道和通往南部碼頭的大道,村民也管不上這么多了,只能匆忙擇路而逃,而跟著珠安逃向小道的,卻遭遇了一位名為收割者薩莫斯的恐怖惡魔,全部死于非命,而逃向大路的人卻意外的幸存了下來,也就是我們的祖先們,這個故事才得以流傳下來。”
“收割者薩莫斯...原來如此。”芙蕾雅眉頭緊皺,似乎理清了一切的來龍去脈。
“還有一些關于珠安之死的故事,說的是珠安因為其強大的預言能力,被薩莫斯看重,想要其為邪神教團賣命,但珠安卻誓死不從,怒火中燒的薩莫斯直接殺死了珠安,殘忍的是,為了狠狠的折磨珠安,薩莫斯先讓他的妻兒看著珠安的慘死,而后將珠安的靈魂從中剝離,再讓珠安眼睜睜地看著薩莫斯殺死他的妻兒。”
“真是個不折不扣的惡魔。”芙蕾雅有些不忍聽下去,對薩莫斯的所作所為深惡痛絕。
“崩潰的珠安靈魂,朝著薩莫斯立下毒誓,此生就算做鬼,也不會放過薩莫斯,勢必要報此仇。但薩莫斯認為靈魂狀態的珠安,在游蕩一時后,便會變得虛弱,繼而煙消云散,而為了繼續折磨他,薩莫斯轉頭將桑迪村夷為平地,曾經的一切都在惡魔的踐踏中毀滅殆盡,而后時過境遷,在傳說中的救世主迪迦擊敗黑暗支配者后,這片土地也重新恢復了平靜,但邪神教團造成的傷害是無法挽回的,曾經的水源之鄉變成了如今的沙漠,而至于珠安,這么多年來也有許多傳聞,據說迷途之人會遇見一位身穿白袍,臉戴面具的人,指引其脫離危險。”
“即使變成靈魂,也沒有忘記本心嗎...等待了三千萬年,就為了向薩莫斯復仇...”芙蕾雅長長地嘆了一口氣,起身走出房間,抬頭望向了艷陽高照的天空,刺眼的陽光令她有些睜不開眼。
“安息吧,珠安,打倒邪神教團的使命,就交給我們了。”芙蕾雅輕聲呢喃道。
藍天上,有兩團白云逐漸匯聚到一起,看上去仿佛是一位身穿白袍的人,似乎是珠安最后的告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