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羽走到小樓前，敲響了門。

“進。”

一道溫和沉穩的聲音傳來。

陸羽打開房門，見到了兩個人。

其中一位是個中年人，氣宇軒昂，沉著穩重，氣度不凡...一看就是尊敬的教皇大人。

原來不是人形兇獸吶。

不過另一個就讓他有些意外了，這是一位少女，身姿玲瓏，腰束紫金緞帶，三千青絲柔順披肩，就是給人的感覺有些清冷，左臉似乎寫著“生人”，右臉寫著“勿近”。

看樣子，像是教皇大人的女兒。

此刻，她正在低頭看著一本書，看封面是一串長長的，幾乎占據了整個封面的金色書名。

“來見我的年輕人，果然都一個樣。”教皇大人瞥見陸羽的眼神，淡淡說道。

陸羽趕緊笑著移開目光：“非也，我只是覺得，這位殿下有些眼熟。”

“那些年輕人也是這么說的。”教皇似笑非笑。

陸羽笑道：“那說明，他們的審美是對的。”

少女看了陸羽一眼，便垂下頭去，繼續安靜看書。

“那天要殺你的是李默，蒼國國主的二兒子。”教皇說道。

陸羽心中微驚，他早想過此人來頭很大，沒想到竟是來自蒼國。

“那天來了兩個人，一個是蒼國國主三兒子李云，當時攔住了穆玄。另一個便是李默，去尋的你。”

“你知道他為何要殺你吧？”教皇問。

陸羽點頭。

“他被感染我并不關心。”教皇說道：“不過我有個問題想問，你是怎么把那李默嚇成那樣的？”

陸羽說道：“不瞞教皇大人，在遭遇襲擊之前，我收到了一件特殊的禮物，那是一尊女子雕塑，我本以為是云凌大祭司送的，就放在家中。”

“然而就在李默要對我動手之時，那雕像突然活了，把李默趕走，就消失不見，隨后我才知曉，那根本不是云凌大人送我的東西。”

“教皇大人可知這是何方神圣？”

教皇說道：“與巫族有關。”

陸羽問道：“可否詳細一些？”

“我亦不知。”

教皇大人如實說道：“當晚我看到李默前去尋你，本要親自出手，然后那片空間忽然卷了起來...隨后載著你們橫移三百里，來到了荒野之上，李默似乎受驚了，爆裂神魂而逃。”

“我感受到了空間波動，但沒有感受到實力，亦沒有感受到神魂波動。我本以為那是誰的法器前去救你，但你現在說那是一個人，我也有懷疑。”

教皇大人講得很平靜，把當天感受到的東西全部說出來了。

陸羽更加困惑了，連教皇大人都無法辨別嗎？那個貓耳娘，她究竟是什么實力？

“把你當天看到的戰斗經過講一講。”教皇說道。

陸羽說道：“當時其實沒發生戰斗...我只看到那個雕塑化作的女子出手兩次，第一次是伸手攔住了李默對我的攻擊，第二次是李默對她出手，卻打了個空。”

陸羽回憶道：“她似乎有一種特殊的能力，可以幻化虛實。李默曾說她是一道虛影，但我真的觸碰到了她，可是最后，她又變成虛影消失了，就像從來沒出現過。”

除了那貓耳娘對自己講的話之外，其他事情他都講了一遍，甚至包括她取出的那枚金色豆子。

隨著陸羽的描述，那少女也微微抬頭，細細聽著，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不知教皇大人有何看法？”說完后，陸羽問道。

教皇沉思半晌，“不知。”

陸羽心驚，“難道這里，還有此等高手？”

教皇搖頭，“應該是巫族體系，有我所不知的術法。若是真有此等高手存在這一界，我聯盟大可不存在。”

陸羽心中一動，“巫族術法是怎樣的？”

“你難道不知？”教皇盯著陸羽，言有深意。

陸羽自然要裝傻，“我只覺醒了一點巫族記憶，寫下了那本書，其他的實在是一點不知...”

教皇笑了笑，不再過問。

好不容易見到了一位頂級大佬，陸羽斗膽問道：“晚輩一直對巫族很好奇，不知可否請教一下關于巫族的疑惑？”

“說。”

那少女也抬起頭來，仔細聆聽。

“巫族...究竟還在這個世界嗎？”陸羽問道。

“不在。”

“那，他們絕滅了嗎？還是去了哪里？”

“未曾絕滅，大概在一千多年前，前往星空之外，去向無人知曉。”

教皇沉默了一下，“當然，這不是什么秘密，是驅夢組總部那幾個學士，共同得出的判斷。”

陸羽心中暗贊，這些人能查探到這一步，還是有些真本事的。

“他們也看了你寫的書，非常贊賞，想邀請您一同前去論道。”教皇笑道：“你若是要求的話，我可送你一程？”

陸羽笑道：“不了，晚輩知自己學識深淺，那只是一份殘余記憶而已，若問論道，晚輩可能會讓他們失望。”

他不覺得論道能論出什么，反而會讓自己置于更危險的境地。

“你倒是果真如外邊所傳的那般謙遜。”教皇失笑：“外邊一直在傳，那本書是我寫的，原稿現在還放在神殿之內以蜜蠟封起，已經被供上了香火。”

陸羽有些愕然，這么夸張的嗎？

“不過，你這書法功底還挺不錯，除了內容外，這個也一直在被津津樂道。”教皇笑道。

陸羽謙虛道：“前輩過獎了。”

“看起來像是女子筆跡。”教皇繼續說道。

陸羽再次謙虛道：“是晚輩口述，身邊一小侍從代寫的。”

“唔，侍從啊，我倒是想見見她。”

陸羽感覺有些奇怪，不就是寫字嘛，有手就行，教皇大人關注這個做什么。陸琳那丫頭叫過來，也能寫個差不多。

“我那小侍從自小怕生，而且特別無趣，是個呆子，見了只怕教皇大人失望。”陸羽說道。

“唔...是嗎？”教皇說道：“實力如何？你如今身份不一般，那李默還可能去尋你，要不要給你安排幾個實力更強的過去？”

“啊...這就不必了，我感覺挺好的。”陸羽笑道，他真想給自己兩個大嘴巴子，沒事講什么侍從，安寧師兄聽去了準又不樂意。

接著他感受到一股若有若無的寒光在身上掠過，抬頭一看，那少女“啪”地合上了書，正盯著自己。

教皇大人不知怎地忽然來了興致，問道：“一個呆子侍從？有多呆？”

陸羽說道：“回教皇大人，呆得很，還好色。”

“好色？”

教皇大人坐直了身體，“說說看？”

陸羽心道也無所謂了，說道：“他這個人，偷看別人底褲。”

“這么嚴重啊。”教皇皺起了眉，“還有嗎？”

“實力不行，還躥得很，在云夢舊地那會，總是跑最前頭。”

“這樣啊，那可不行。”教皇皺眉，“驅夢組如何能有如此不穩重之人？我這就與云凌傳話，讓他針對性加強素質訓練。”

“還有嗎？”

陸羽還要繼續說，那一直安靜著的少女卻說話了，聲音清幽如泉，“你還有事嗎？沒事的話先出去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