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蕭一笑問，他覺得緣空最近過于敏感了。

“我值兩顆！”緣空拍了拍胸口。

蕭一笑不再抹藥，默默穿起衣服，“還有嗎？”

“李青值三顆！”緣空說道：“他還說你睡覺的時候，會不會也有蜷起一條腿的習(xí)慣。”

蕭一笑心驚，仔細想想，自己好像還真有這習(xí)慣。

雖然不知道為什么會突然議論自己，但想起巫族，他就覺得不祥，冷汗直冒。

就像鄉(xiāng)下的老太太說悄悄話還不時瞅著你，總能讓你懷疑人生。

緣空有些害怕，“安寧看起來也一直在講些聽不懂的話，我還沒見過他對什么事這么有興趣，八成也是被感染了。”

“要不通報上去吧，我就說安寧冒險收一位巫族感染者，太危險了。”

……

用了足足三個時辰，陸羽把這道三元一次方程組給講明白了。

他整個人癱軟在凳子上，感覺渾身被掏空。

安寧心滿意足。

“居然有如此奇妙的解法。”安寧眼睛明亮，現(xiàn)在回想起來，他覺得雞兔同籠簡直就是糊弄小孩子的。

明天就跟組織說，讓他們把入組考核試題換成雞鴨鵝同籠，解不出來別想進。

“可是，學(xué)這個東西有什么用嗎了？”安寧問了一個直擊靈魂的問題。

好在陸羽正好有成功案例，端坐起身，“你知道我的劍法是如何推演出來的嗎？”

他奮筆疾書，在紙上唰唰寫下了一行行，一列列的方程。

“我們把雞鴨鵝換成經(jīng)脈中的靈力，等號右邊換成劍法威力，這般這般...”他覺得以師兄如今的智商可以大概聽懂了。

安寧聽完只感覺害怕。

“原來...巫族的秘術(shù)竟是這般...”他盯著一排排數(shù)據(jù)，喃喃自語，心中無比驚撼。

他覺得困擾了自己這么多年的問題，被解開了，心中一片空明。

但他的眼睛也逐漸明亮，“這就是巫族的法？”

“不。”

陸羽搖頭，“這是每個人的法。”

安寧聽明白了，他隱忍者心中的激動，身體前傾。

這就是天地規(guī)則？

“你的意思是...我其實也可以做到嗎？”

“……我覺得你現(xiàn)在還不行。”

“為什么？”

陸羽嘆息，“師兄你現(xiàn)在的計算能力，距離推演武技功法還差了些火候。”

“我可以學(xué)。”他這次態(tài)度無比堅定。

“我安排了一封修書上去，你不會有事了。”安寧說道。

陸羽唔了一聲，“既然如此，你現(xiàn)在已經(jīng)初步學(xué)會了，自己練練吧。”

安寧欲求不滿，“我什么時候能大成？”

“我覺得至少還要十幾年。”

安寧顯得非常自信，“我學(xué)劍從來沒有超過三天的。”

陸羽翻了個白眼，大哥，學(xué)劍跟學(xué)數(shù)學(xué)，不一樣的。

“這個功法很長。”

為了端正師兄的態(tài)度，讓他清晰認識到科學(xué)的復(fù)雜與深奧，遠不止練劍這種事，手熟就行了，陸羽端坐起身，說道：

“首先有一個基礎(chǔ)篇，名為《九年義務(wù)教育》，沒日沒夜執(zhí)筆感悟加上不斷練習(xí)，都需要九年才能煉成，而且還要有極強的自制力。”

“然后有一個長達三年的《高中進階篇》，其內(nèi)容之繁復(fù)，比之先前九年基礎(chǔ)篇還要多數(shù)倍，最后更是要經(jīng)歷一場殘酷試煉，無數(shù)修道者參與，十之八九被淘汰。”

“最后的天選者，才能進入一所還不錯的門派，名為大學(xué)，這才是那個世界修仙的開始。然期間依然困難重重，有不少成功者在修仙路上慢慢墮怠，唯有大毅力大志向著，才能小有成就。”

“不過，這一切依然是剛開始。”

陸羽嚴肅說道：“這條修仙路是永無盡頭的，越往前路越窄，有人開辟新領(lǐng)域，將之一生奉獻在修仙路上，只留其名，也有人回歸紅塵，體悟人生。”

陸羽盯著師兄，“你，知道踏上這條修仙路，意味著什么嗎？”

安寧打了個哈欠，“修仙好沒意思的。”

“……”

陸羽發(fā)現(xiàn)場景不對，我只是做個比喻，人家還特么真是修仙。

他輕咳一聲，“那這么跟你說吧，你剛才學(xué)的那些，可以劃分為《方程》領(lǐng)域，而該領(lǐng)域只是《代數(shù)》領(lǐng)域的九牛一毛。”

“除此之外，還有《幾何》，《統(tǒng)計學(xué)》《函數(shù)》，然而這只是初等，隨后更有《微積分》，《分析》《數(shù)論》等方面，再往外延伸，則是全新的世界，如《物理》《化學(xué)》等。每一個都不比我傳授你的《數(shù)學(xué)》簡單。”

安寧這次聽得一愣一愣的。

說道這里，陸羽停了下來。

因為蕭哥來了，緣空還有李青師兄也跟著，伴隨著清脆的金鈴聲。

看到陸羽投來的目光，李青下意識低頭，手掩額頭。

“蕭哥。”陸羽起身笑道。

金鈴聲消失，蕭一笑嚴肅說道：“陸羽，最近有感覺到不舒服嗎？”

“有。”陸羽請教道：“感覺學(xué)了那一劍之后，我的靈力越來越不夠用了，蕭哥可有讓我突破的好辦法？”

蕭一笑臉色逐漸緩和，“那就好，你現(xiàn)在境界還在煉氣境初期，境界尚不穩(wěn)定，不能著急。”

“不過。”他轉(zhuǎn)言叮囑道：“以后那一劍不要隨便用，容易引起誤會。”

陸羽頷首，“多謝蕭哥提點。”

緣空插嘴道：“可否問陸師弟一個問題？”

“緣空師兄請說。”

“我之前路過，好像聽到你們說，我值兩枚靈石？”緣空問。

蕭哥插嘴：“我只值一顆？”

李青手撫額頭，他不在乎自己值幾顆靈石，他只在乎自己還有幾根頭發(fā)。

“蕭哥誤會了，我們在討論雞兔同籠問題。”

“雞兔同籠？”蕭一笑挑眉，“一個游戲而已，現(xiàn)在討論這個做什么？”

“這不是游戲。”

安寧在紙上寫了寫數(shù)字，抬頭問道，“你知道雞兔同籠有兩種解法嗎？”

緣空阿彌陀佛一聲，“我想起些重要事情，先行告辭。”

李青倒是忽然開口：“雞兔同籠作為我們驅(qū)夢組入門考核標(biāo)準(zhǔn)，必有深意，安寧你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問題嗎？”

安寧嗯了一聲，“我覺得這道題太簡單了，要提高進入驅(qū)夢組的標(biāo)準(zhǔn)。”

蕭一笑不解，“一個游戲而已，只是為了考驗是否有慧根，何必當(dāng)真。”

“這不是游戲。”安寧皺眉，再次認真強調(diào)。

不過接著他便不說話了，并投來了一個憐憫的眼神。

“總之不用擔(dān)心，師弟狀態(tài)很好，我會看著。”安寧說道。

蕭一笑這就放心了，對陸羽笑道：“這是我們對巫族有必要的防備，你不必多想，最近難得閑暇，有問題的話可以來找我。”

陸羽行禮，“一定。”

三位師兄走后，陸羽這才笑道：“師兄現(xiàn)在知道我當(dāng)時的心情了吧？”

安寧沒有回答，而是從懷里取出一本書，然后又是七八本，像個哆啦A夢。

陸羽看了一眼，尋思安寧師兄為什么胸前有些鼓，原來是藏了空間法器。

“這是什么？”陸羽問。

“巫族手札。”

安寧說道：“上邊記載的都是巫族的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