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末,夜里逐漸回暖,韓歡歡燥熱的扯了把領子,然后不知抱著個什么玩意兒,躺在床上呼呼大睡。
奇怪,她的娃娃熊怎么變成大石頭,甚是硌手。
上官落也沒料到她喝醉后如此荒唐,抱著自己不放就算了,還像一只八爪魚似的纏在自己身上,無法掙脫開,最后兩人雙雙躺在床上。
韓歡歡壓在他身上,每當上官落試圖掙脫,都會一巴掌拍在他胸膛上,粗聲粗氣的警告道:“安分點,玩具熊就要有玩具熊的自覺性。”
老老實實躺著就好。
上官落第一次有這種手足無措的感覺,將手懸在空中,任憑她像個無尾熊似的趴在身上。
王懼熊是何人?呵,想必也是只是江湖上的無名小輩,排不上名號。他的玄霧樓乃是江湖第一情報局,掌控各類消息,就連隱姓埋名的英雄都能將其底細了如指掌。
“小熊,我想你了。”
韓歡歡無意識的用手揉捏著上官落的耳朵,她不禁想念玩具熊,還想念席夢思床墊,電腦,手機,wifi,空調。
要是能回去就好了。她好像不適應江湖上的生活。心里想的是既來之則安之,事情卻往往不隨人愿。
滾燙的淚水順著眼角,最后滴落在上官落的頸子里,像是在燒灼似的,溶進他的心臟肺腑。
心臟緊了緊,毫不留情的推她,韓歡歡順勢倒在床上翻了個身,抱住被子繼續睡覺,根本不知發生過什么。
上官落干凈利落的轉身,剛走幾步,回身扯開韓歡歡懷里的被子,隨手扔在她的身上,然后才又憤憤的離開。
他絕對不是關心,只是看不慣別人睡覺不蓋被子。作為一個嚴謹認真的人,不止要嚴格要求自己。沒錯,上官落這般告訴自己。
猝不及防打開門,一直在外偷聽的慕如年險些一個踉蹌撞進上官落的懷里。
好在他側身躲開,沒剎住腳步的慕如年撲在地上摔了個狗啃泥。
死皮賴臉的摸了下鼻子,站起來拂去手袖的灰塵,口無遮攔道:“主上,您這么快完事了啊。”
他反問:“你想看?”
不想不想,誰敢看兩大男人啊。慕如年搖頭,終于恢復正常的模樣,然后走進問:“主上,不知今日可取到丐幫幫主手上的那東西?”
他說的是丐幫幫主手上的赤龍珠,玄霧樓的探子費九牛二虎之力才從找到它的蹤跡,故而今日主上親自出馬取回赤龍珠。
上官落淡淡回:“在丐幫取赤龍珠,不過是探囊取物罷了。”
傳聞丐幫幫主用那根打狗棍打遍天下諸多英雄,可上官落今日不過使數招便將他引以為傲的棍子劈成兩半。
浪得虛名,空有榮譽。
慕如年知道主上的武功舉世無雙,只要手握龍珠消息便可將其取回。
但。。。
他眉頭擰在一起,“主上,如今我們手上已經有赤,橙,黃三顆龍珠,據探子回報有顆紫龍珠藏在猛虎教,不若我今夜便去取來?”
想了想,他的眉頭舒展一片,笑說:“據說猛虎教新上任的教主不過是個江湖混子,不學無術的草包,若紫龍珠在她手上,我便可輕易取來獻給主上。”
他尚且不知,猛虎教的教主就躺在屋子里呼呼大睡。
主上的目光冷颼颼的看著自己,慕如年感到背脊發涼。可奇怪,他似乎沒說錯什么。探子傳來消息說猛虎教教主是個二傻,前幾日還被紫蛇教的人輕而易舉挾持住呢。
“你覺得猛虎教那群老頑固會放心將紫龍珠交給認識不久的人嗎?”上官落余光掃向屋內,繼續道:“這件事不用你管。繼續派人追蹤其他龍珠的下落。”
“遵命。”
......
次日清晨。
屋內的香爐里燃著水果味的香料,清新舒適,韓歡歡湊近仔細聞了聞,似乎在認真思索著什么。
“在想什么呢?”
“我在想這是什么香料,真好聞。要是拿出去買肯定能賺不少銀子。”
回頭看向走來的上官落。
他穿著黑色錦服,腰間佩戴一塊剔透的羊脂玉,墨色長發利落的束起,依舊木著張俊臉,帥的一批。
他問:“你很缺錢?”
韓歡歡搖搖食指,“nonono,我只是喜歡賺錢而已。”
呵,天底下誰人不喜歡。
韓歡歡走到他面前,仰著頭看他:“上官大俠,我什么時候才能走啊。”已經在這住好幾天了,也不知道猛虎教的那群人著不著急。
“要走便走,我又不攔你。”
他端坐在椅子上,食指扣在桌子上面無表情,看不出在想什么。
這有這么好?韓歡歡狐疑的看著他。還以為這廝會冷冰冰的說,你當玄霧樓是什么地方,你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等等。”
韓歡歡一只腳剛踏出門口,就聽見上官落開口。
又怎么了。她不耐的轉過身,臉上保持微笑。
“你可知道紫龍珠的下落?.”上官落冷不防問道。
紫龍珠,是前任教主要傳給現任教主的。本來掌管在鄭有錢身上,但那家伙自稱忠心無二,在韓歡歡上任不久后便私下將其獻上。
鄭有錢和猛虎教的弟兄們都很信任自己,韓歡歡怎么會辜負他們的期望。人生在世,錢可以不要,但是義氣不能丟掉。
故作疑惑,她面露好奇,“什么紫龍珠?貴嗎?能賣多少錢。”
這家伙掉進錢眼里了。
上官落似不想與她多說,便揮手放開歸去。望著她歡快的背影,一蹦一跳和只兔子似的,他的心情無比陰郁。
她似乎對昨晚自己的所作所為全然不知,著急想要逃離么,呵呵,我偏讓你不如愿。上官落一掌拍在桌上,隨后起身離開。
三秒后,被拍的桌子四分五裂,桌子腿都斷了好幾截。
桌子也有它的苦惱,臨死前都不知道做錯了什么。或許它不該生在上官家。
韓歡歡尋人問了下山的路,一路也沒有停歇。她腦子里還在想著高家娶親的事情,不知道猛虎教的兄弟可曾處理。
“嘿,我說低著頭的小白臉,你要去哪兒呢。”
翹著二郎腿的慕如年躺在半山腰的臺階上,一根大掃把擺放在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