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以往人皇登基大肆慶祝，此次登基直接開始。

早朝。

文武位列兩側，不時有大臣走出隊伍奏事。

今日早朝所以之事大部分圍繞姬瞻口述那數百字展開。

率先出班上奏之人是督察院御史劉正，身穿中山裝，一臉沉重，施禮說道：

“陛下高瞻遠矚，雄才偉略，臣下自知不如遠以。”

“然古禮不可輕廢，古制不可輕易更改，此乃禍亂之根源。望陛下徐徐圖之，老臣這殘軀自當鞠躬盡瘁死而后已，為開創那萬事之基出一分力。”

刑部尚書康大為幾人心中誹謗：這老兒，說好直言不諱，反對改革，這他·媽是反對？明明就是變相的認同，還徐徐圖之。

隨著劉正的發言，陸續有朝臣出班表達自己的見解：

民智不可開，開則動搖皇室根基。

地不可分給愚民、賤民，分則必生大亂。

刑不上大夫。皇族血脈豈能等同貧民。

···

市場開放，必然有人囤積居奇，投機倒把，到時經濟不穩恐生大變。

看著滿朝文武不停出班發表見解，有些許贊同，更多的卻是反對。

這時，姬瞻的思緒卻想著另外的事情。

經過多年的改革，以前的很多繁文縟節刪除了一大半，朝服就是最顯著的一項。

滿朝文武身穿中山裝一事就惹出不少事情，有些老臣明明萬分不樂意，覺得有違古訓；也有些人覺得過于單調，影響身份；也有小部分人覺得奇裝異服，玩物喪志；當然也有認同者，覺得精神實用，只是比較少罷了。

最后在姬瞻支持下，雖然心中有些不滿，不認可，大多試著接受。想不到幾個月后官員大都喜歡上穿中山裝。

一是服飾簡潔輕便，不像以前的朝服笨重，繁瑣。

二是實用，由于口袋多，放的東西當然也多。

既實用又舒服，配上代表身份的鋼筆一搭配，完全走在時代潮流的前沿。

鋼筆當然也是姬瞻提倡下推行，至于毛筆依然支持使用。

這次為何引發這么多的反對意見，無非是動了還能多人的既得利益。

誰愿意把放進口袋里的東西再輕易拿出，還是給眼中那些個奴才賤民。

不時有人走出提意，時間一點點的過去，一眾文武慢慢品味出一絲不同尋常的意味。

今日人皇還沒有出過一言。

慢慢的不再有人出班發言，偷偷交頭接耳的也意識到不妥，停下私下交流。

安靜。

能聽到彼此之間的呼吸聲。

滴答滴答，時鐘轉動。

姬瞻正想的出神，身邊太監耳語：老安王正在殿外求見。

老安王輩分極高，比人皇姬獻都還高一輩，深居簡出，平日里大都在府內養花逗鳥，從來沒有上過早朝。也很少交易與人往來，很多時候都會被人遺忘其存在。

“噢，見吧。”姬瞻道，心中猜想這位從沒謀面的大長輩此行的目的，反對還是反對？

“宣，老安王覲見。”

見來人姬瞻心中一樂。

只見來人身材瘦小，卻故意挺直身軀，穿著大了一倍有余的中山裝，搖搖擺擺走進大殿，一點看不出老邁。

最讓姬瞻注意的是一雙眼睛，那是雙對世間事物充滿好奇熱愛的眼睛，完全和那張老皺的臉不搭邊，同時出現在一起，竟然有些別樣的特質。

“臣···”

“賜座。”

“陛下···”

“安公遠來辛苦，賜茶。”

端起茶杯，喝了口茶，老安王正待發言。

姬瞻心中起了頑皮之意，接著道：“先扶老安王去清和殿休息，朕稍后再和安公好好談。”

老安王抬起瞇成細縫的眼睛，迎上姬瞻那炯炯神目，心中有些憋屈，不讓開口說話，別提有多難受。

見老安王即將走出大殿，皇族中人心中焦急。

而其中尤其與姬獻同一輩分，卻性如烈火的勇王姬烈為最。

大聲道：“陛下，安公此來乃是為我皇族姬氏千秋萬世之基而來，豈能輕慢。”

落針可聞。

“大膽。”

“人皇陛下恕罪，臣一時焦急出言不敬，請恕罪。”

望著那姬烈滿頭大汗，焦急不知錯的模樣，姬瞻心中不免感慨：

“好演技，完全奧斯卡影帝級別。不過你低頭時嘴角翹起作甚。”

老安王見狀，停下腳步，躬身想要發言。

“安公朕可有輕慢于你。”姬瞻又先一步打斷。

“陛下對老臣恩深禮重，怎會輕慢。這不過是烈小子孩兒般言語，不作數。”果然老辣，三言兩語就把姬烈的大不敬給歸類到童言無忌行列，也只有老安王有這資格。其他人？不被勇王姬烈按在地上摩擦才怪。

“安公如此說，那就罰姬烈打掃通天街道一周，改一改這孩兒心性。”

“安公以為呢！”姬瞻淡淡道。

可一不可再，老安王認同。勇王姬烈心中大恨，卻是不敢當場發作，看來并非表面莽撞之輩，亦懂得隱忍。

一個眼神，身旁太監秒懂。

“賜，勇王姬烈清凈掃帚一把，即刻去通天大街清掃。”

狂怒，只能壓下，自己成為滿朝笑柄，以后必然有所奉還。

姬烈遠去，見識過姬瞻手段的眾人頓時記起多年前留在腦海深處的往事。那時姬瞻不過是剛到人皇城，一接管清正司就弄得滿城達官顯貴戰戰兢兢，安守本分。

這些年都沒做什么出格事情，日子過的平穩，皇太孫行事又溫和圓滑，讓人忘了往昔那雷霆手段。

不少大臣站著，額頭不停冒汗，想起剛才在大殿之上侃侃而談，就差口誅筆伐。

那位老安王老精老精，見姬瞻不過處罰了一位勇王就立馬震懾住了剛剛那些個“忠臣良將”。

“老臣頭眼昏花，先行告退，請人皇陛下恕罪。”

“安公乃國之擎天巨柱，您老在國家安穩，請先行休息。”姬瞻道。

戲精，都是戲精。

看那老太師，從一開始就老神在在不發一言；那大將軍神霄峰般挺立不動；還有幾位重臣將帥。

一些回神的官場老油條立馬意識到有大巨變，一些慶幸自己沒有出班亂發言；一些暗暗后悔被人當了槍使；一些全身不自覺開始顫抖，為自己的言行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