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夢漁:……

“這個嘛……這個……這個，不能說不喜歡……”

萍兒直言道:“我聽小姐所言，還有公子剛才臉色，大抵猜到了。”

沈夢漁:哎呦呵，你知道的不少啊？

萍兒道:“江公子是個性情中人，小姐您只要稍稍表現的，有那么一點點的歉意，公子也不會生你的氣了。”

沈夢漁郁悶道:“怎么表現啊？”

萍兒一臉恨鐵不成鋼的樣子，激動道:“就說軟話，情緒要飽滿，不要太平靜，要表現的你很難過，很痛苦，很掙扎。”

沈夢漁:你好會啊！

萍兒心急道:“懂嗎？小姐。”

沈夢漁扶額道:“差不多……”

“對了，萍兒。你之前服侍過我娘，還記得她說過什么奇怪的話，或者做過什么比較特殊的事嗎？”

萍兒沒想到話題轉的這么快，想了想道:“有吧……就是小姐睡得不太安穩，總是會驚醒。小姐生前總是在懷里藏了個什么東西，好像是刀？還是匕首之類的。”

“有一次夜里，小姐拿著刀劃傷了自己的腿，流了好多血，可給老爺夫人嚇壞了。但是就那一次，以后再也沒發生過什么了。”

沈夢漁心道那不是匕首，應該是祖父給自己的短箭，沈清歡給祖父留過話，將短箭分別交給祖父和自己。

那這就說明沈清歡知道短箭的用處，她不會無緣無故用來傷自己。

沈夢漁分析了一陣，還是縷不出頭緒，突然又想起了江晚歌。

“要是江晚歌在就好了，他總是能想出解決的辦法，總比自己這樣原地打轉好的多。”

沈夢漁蹲在槐樹下，扒拉地上的石子，自言自語:“明明是他先騙人的，說萍兒都看見了，還自己去西山，大半天不見人影。”

“去西山？他去西山干什么？”

沈夢漁才反應過來事情不對:“西山，難道是去……”

“小姐，你去哪呀？”

萍兒見沈夢漁慌忙起身，還以為有什么大事，忙跟在身后。

二人剛要出門，就被管家和小胖子攔住了去路。

“小姐，這孩子說找你。”

“是你？”

這不是江晚歌在東街認的“小混混大哥”嗎？

小胖子朝沈夢漁身后看了看，似乎是在找什么人。他撓了撓頭，失落道:“我小弟讓我給你帶句話。”

“江晚歌？”

“對，就是那小子。”

小胖子本來是想來找北苑，問問她自己到底能不能拜師，昨晚他可是和爹娘說求了一宿，說遍了修仙的好，他那屠夫的爹只說了一句:“人家愿意收你嗎？”

小胖子信心滿滿的來沈府，想要問問北苑愿不愿意收自己為徒，半路被人拽去帶話，到了沈府管家還說北苑走了。小胖子一腔熱血，怎能半途而廢，非要進來看個清楚。

“他說什么？”

小胖子氣呼呼道:“沈小姐，我先問你，你師父在不在？”

“我師父？她走了，回九天宮了。”

小胖子多一下腳，不情愿道:“我還是來晚了！”

沈夢漁心急如焚:“他到底讓你帶什么話？”

小胖子一抹臉，悲傷道:“你藏東西的本領是和你娘學的嗎？”

“什么？”

不光沈夢漁沒聽懂，連管家和萍兒也是一頭霧水。

小胖子的心早就不在沈府了，他沒好氣的說:“他說，你藏東西的本領是和你娘學的嗎？”

管家道:“哎，他這是什么意思？”

沈夢漁念叨:“和我娘學……藏東西……我知道了！”

“小姐！”

萍兒緊跟著沈夢漁一路小跑，最后回到了沈清歡的房間，沈夢漁連忙爬進床底，果然找到了一個箱子。

沈夢漁拖出箱子，使勁吹了一口氣，箱子上的灰一下子嗆進了口鼻。

“咳咳咳咳！”

“小姐，你沒事吧？”

沈夢漁緩了口氣才去開箱子，可箱子上了鎖，沒有鑰匙根本打不開。

“萍兒，去我房間，拿劍來。”

“好嘞。”

“哐當！”

清道起落，鎖被劈成兩半。

箱子里的東西瞬間呈現在二人眼前。

“這不是清歡小姐的字畫嗎！”

不同于書桌上的手稿，箱子里的字畫都還保存完整，上面的字跡筆畫絲毫沒有暈染模糊。

沈夢漁蹲下身，拿起字畫細細看來。沈清歡為什么要藏起這些字畫？她真的得了瘋病嗎？

萍兒覺得沈夢漁的臉色不對，試探道:“小姐……”

“你先出去，沒有我的同意，任何人不能進來。”

如此情形，即便是萍兒也緊張起來:“是。”

整個下午，沈夢漁都悶在房里，飯也不吃水也不喝。

直到傍晚，把沈夫人和沈清月都急的在院子里打轉。

“夢漁啊，你說句話，也好讓你祖母放心吶。”

沈清月聲音都顫了，生怕沈夢漁為了清歡的事情自閉。

沈夫人病才剛好，如今沈夢漁不知道突然發什么瘋，她太害怕沈夢漁像清歡一樣想不開。

“喊什么？”

沈老爺從外面回來，站在院子里厲色道:“她能出什么事？要出事早出事了。”

沈夫人聲淚俱下:“老爺，你快勸勸夢漁吧，是不是因為那個小公子，你是不是說了人家的不好，把夢漁說生氣了？”

“胡鬧！她敢為了一個外人和我鬧脾氣？”

沈夫人哽咽道:“她喜歡誰，就依著她吧，別逼她了。”

沈清月聞言，自責道:“夢漁，是清月姨的不對，我不帶你去梧州了，你去九天宮吧，回去好好修習，別鬧脾氣了。快出來吧！”

許久不出聲的屋子里，突然傳來沈夢漁的聲音。

“我沒事。”

沈老爺看了一眼門口的萍兒，后者則搖了搖頭。

沈夫人心疼道:“夢漁，吃點兒東西好不好？”

……

沈夢漁再沒了聲音，沈老爺轉身便走了。

沈夫人認定了沈夢漁就是為了江晚歌，是沈老爺不喜歡江晚歌，棒打鴛鴦才導致沈夢漁的自閉。

沈夫人從未這樣失態，從未這樣大聲訓斥過下人。

“管家！管家！”

管家誠惶誠恐道:“夫人。”

“去，帶人去九天宮，把那個江小公子給我請回來！無論如何，哪怕是要我這條老命，也要把他給我帶回來！”

管家深知老爺不喜歡江晚歌，夫人這一發話，也不知該去還是不該去。

“快去呀！你聽不見我說話嗎？啊？”

沈清月扶住沈夫人，勸道:“九天宮離松江鎮也不近，讓管家準備一下，明天啟程。”

“不行，現在就去！馬上動身！”

管家見夫人心急如焚，忙答應:“夫人，我這就安排，這就安排。”

沈清月送沈夫人回了房間，剛安頓好。就聽管家在院子里嚷:“你從哪冒出來的？”

沈清月連忙出去查看，只見一個白衣少年風一樣沖進沈府，直奔沈清歡房間方向。

萍兒見來人是江晚歌，主動讓開門口，江晚歌推了推門，發現原來門是從里面反鎖的。

“她進去多久了？”

“從中午到現在。”

江晚歌臉色難看的很，想拍門，卻又遲疑起來。

萍兒卻沒那么多顧慮，高聲喊道:“小姐，江公子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