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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松江鎮(zhèn)

沈夢漁不知為何總覺得這女子雖然生的雍容大氣,卻完全沒有北苑看起來讓人親切,雖不親切,但也不影響她的美。

沈夢漁干巴巴的說:“漂亮是漂亮……”

一人輕聲接道:“就是不太適合九天宮。”

江晚歌不知什么時候挪到沈夢漁身后,搖著扇子低聲又說,“我看也是。”

沈夢漁瞧著一圈人將蘇凝圍的團(tuán)團(tuán)轉(zhuǎn),唯有青玄站的稍后,眼神也不在蘇凝身上。

“我?guī)熥鸩挪粫幢痹废勺鹨酝獾娜耍瑤熋媚悴灰傩牧恕!?

沈夢漁便轉(zhuǎn)過頭來看江晚歌:“我自然不用擔(dān)心師尊的事,我是在想師兄的事。”

“我就在這兒,你還想什么?”

江晚歌將折扇一揮,擋在兩人臉側(cè),外人看來只當(dāng)做這二人在做什么見不得人的事。

很是曖昧。

江晚歌笑咪咪的說:“光天化日,想我什么?”

沈夢漁羞憤道:“想想給你加哪味藥!”

江晚歌臉色一變,收了笑,嚴(yán)肅道:“師妹,你不是忘了?明日我就要去定魂窟了。”

江晚歌的罰還沒領(lǐng)!說好了等掌門回來,拜別之后才要去定魂窟,那不就是明天了?

近來都是江晚歌帶著沈夢漁入奇林,多日下來已經(jīng)習(xí)慣了這個師兄陪練,突然說要離開自己還有點(diǎn)兒……不太適應(yīng)。

江晚歌好像不太高興,手上的折扇突然一空,薛崇文低聲道:“別胡鬧了,聽掌門講話。”

眾人都安靜下來,見武決清了清嗓子,渾聲道:“諸位九天宮弟子聽我一言,此去百花莊半月有余,一來是為了百花宴,二來是為了……”

說著瞧了一眼身側(cè)的蘇凝,靦腆道:“二來是為了我的一些私事,不瞞各位,我已經(jīng)和蘇莊主成親了。”

眾人一片嘩然,三位長老臉色各有千秋,唯有青玄還算鎮(zhèn)定。

掌門成親實(shí)屬大事,不說昭告天下,也不能先斬后奏,如此一來沒了九天宮的聲望,二來不合理數(shù)。

施梵不滿道:“怎么也不通知我們?說是喜事,如此,是顯得我們失禮。”

北苑朝施梵一笑,轉(zhuǎn)頭對蘇凝道:“師兄一向重禮,本想著如此好事,九天宮上下應(yīng)該一起熱鬧一番,不想掌門師兄近水樓臺,提前辦了喜事。依我之見,不如我們再選個吉日,補(bǔ)辦一場,昭告修真界,百花莊與我九天宮喜結(jié)良緣,蘇莊主覺得如何?”

蘇凝自入宮以來,還未說過話,北苑點(diǎn)名詢問,她便緩緩開口道:“我喜靜。”

蘇凝一雙桃紅杏眼微垂不悅,面若銀盤凝霜自傲,叫人瞧了只覺此人天生嬌貴,不容侵犯。一開口方知,這掌門夫人聲音也是慵懶散漫,言語之間絲毫不把眾人放在眼里。

沈夢漁一副見怪不怪的表情,蘇凝此人初到九天宮時是處處不討人喜歡,可是后來時間長了自然就好了。好到替掌門發(fā)號施令都沒人有怨言,畢竟這個角色的反差還是蠻大的。

九天宮其余弟子卻很是氣憤,不說你是百花莊還是千花鋪,剛到九天宮就敢如此無禮,對北苑仙尊這樣傲慢。

小輩們敢怒不敢言,前輩們也不是好惹的。

一直冷眼旁觀的青玄開口道:“那便好。”

“掌門夫人既然喜靜,就莫要到喧鬧之地附近,以免打擾。”

武決一臉和事佬的笑著勸道:“自然自然,夫人只需陪著我……”

蘇凝打斷道:“敢問青玄長老,九天宮哪里喧鬧?”

青玄道:“處處喧鬧。”

北苑看了看青玄冷峻的臉,一陣慌亂,正要打個圓場,就見青玄毫不留情的轉(zhuǎn)身離開,身后跟著的自然是江晚歌為首的其余弟子。

看到江晚歌,北苑的氣不打一處來,這小子仗著是青玄的大弟子,一呼百應(yīng),在青玄身后走的昂首挺胸,正氣凌然,理所應(yīng)當(dāng),就差在臉上寫著“不服打我”四個大字!

看在掌門師兄的面子上,也萬萬不該這樣!青玄的脾氣秉性人人皆知,可江晚歌怎么能瞎起哄?

北苑焦頭爛額之際,見施梵也帶著弟子離開了,他也沒好到哪里去,朝掌門師兄看了一眼就離開了。

北苑自然不愿多留,假裝客氣了幾句也帶人回了。

眾人不歡而散,北苑青玄和施梵三人在藏書閣內(nèi)開起了小會。

九天宮內(nèi)除了莫吉安和青玄就只有北苑施梵和武決是親傳弟子,青玄本不該在剛才的場合多言,施梵的脾氣一向溫和,可蘇凝一來,就全都亂了。

“你一向不是如此的,有什么咱們回去和掌門師兄說,何必在小輩們面前鬧的不愉快。”

北苑看著對坐下棋的兩個人,朝施梵說教:“再說了,那蘇莊主初到九天宮,怎么也該給掌門師兄留點(diǎn)兒面子……”

施梵一臉陰沉,不悅道:“掌門師兄,掌門師兄,他可還把自己當(dāng)做掌門?赴宴也就罷了,怎么就把成婚這樣的大事悄無聲息的辦完了?讓其余仙門怎么看九天宮?”

“我九天宮辦不起婚宴?掌門上趕著倒貼?傳到外面可要比這難聽百倍。”

“再說,這蘇凝品行為人與師父千差萬別,師兄這不是色令智昏了?”

青玄持黑子的手懸空不動,抬眼看了看施梵,似有話說。

北苑嘆了口氣道:“你有什么話,也一并說了吧。”

青玄淡漠道:“棋,到你了。”

施梵心中氣憤,舉旗倒是利落,一子下定,只聽青玄平靜道:“你以前不這樣。”

北苑聽出青玄言外之意,也是一臉不解的看向他。

施梵自覺今日失禮,無奈道:“最近事情太多。”

北苑道:“禁地陣法還沒修好嗎?要不我和青玄明天去幫你補(bǔ)好,話說回來,也是我管教不嚴(yán)……”

施梵起身道:“不必了,禁地我已經(jīng)補(bǔ)好了。”

青玄緩緩放下旗子,道:“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北苑一臉不明所以,見青玄眼色示意,不好多說。

二人正要離開,只見蔚雪瑤匆匆前來:“小師叔,師尊,青玄師伯,山下弟子來報,松江鎮(zhèn)來人請求九天宮下山除祟。”

之所以是蔚雪瑤來報,正是因?yàn)樗山?zhèn)點(diǎn)名請北苑仙尊。

“來人自稱松江鎮(zhèn)沈府管家,近日來松江鎮(zhèn)多名青年男子無端失蹤,家人尋找未果,可就在昨天,一名樵夫上山時發(fā)現(xiàn)了這些男子的尸體。”

蔚雪瑤面色凝重道:“這些男子身亡時面帶笑容,衣衫不整,全身上下無一傷口,而且都被整齊的排列在一起,好像有人故意為之。”

施梵問道:“年齡體貌可有相似?”

蔚雪瑤道:“高矮胖瘦各不相同,不過年紀(jì)都在二十歲左右。”

青玄卻道:“不對。”

北苑問:“沈府管家?”

蔚雪瑤憂慮道:“不錯,松江鎮(zhèn),沈府。”

北苑青玄交換眼神,施梵不知其中深意又問:“怎么?你們認(rèn)識?”

北苑解釋道:“我那小徒弟的家就是松江鎮(zhèn)沈府。”

施梵回憶一陣道:“和江晚歌一起那個?”

北苑原本沒有多煩心,一聽江晚歌的名字,瞬間頭疼起來。

蔚雪瑤稟報完便退下了。

青玄北苑離開藏書閣,邊走邊議。

青玄不以為然道:“既然沈府有求于你,不如就派人去看看。”

北苑道:“我還是親自去看看吧,沈家來人,說不定是沈府也有人遭遇不測,夢漁還在我這兒,派弟子去反倒顯得敷衍。”

暖陽肆意,微風(fēng)和煦,二人并肩而行更是格外溫暖寧靜。

青玄腳步一頓,看著北苑的眼睛,堅(jiān)定道:“無妨,弟子們先去查探一番,如若棘手,你再去也不遲。”

北苑猶豫道:“你是說……”

青玄點(diǎn)點(diǎn)頭,道:“讓人陪著她回去。”

北苑心中已有答案,卻還是不信反問:“江晚歌?”

青玄一臉“理應(yīng)是他”的表情點(diǎn)點(diǎn)頭。

藏書閣。

“師尊。”

一案一人三盞茶,光潔古樸棋盤上是下了一半的棋局,一黑一白如兩團(tuán)迷霧,紛繁錯雜,撲朔迷離。

施梵看著棋盤局勢思索許久,舉棋不定。薛崇文看著微涼的三盞茶,清新芳雅的香氣尚未消散。

“凈閣那邊最近要下山除祟,咱們理應(yīng)相助。”

薛崇文的目光從茶盞上移回自己腳下,回道:“是。”

“薛雪瑤前幾日下山所為何事?”

薛崇文回道:“替仙尊辦事。”

施梵似乎聽了什么好笑的笑話,輕輕一笑:“不然是替青玄辦事嗎?”

薛崇文也覺得自己的回答等于沒說,一時局促起來,施梵抬起頭來,耐心教導(dǎo):“你若是直接問她,她怎么肯說。”

“弟子愚鈍。”

施梵笑著搖了搖頭,臉上又是一副書生意氣的模樣,道:“她不肯回答還好,要是鐵定了心騙你,那才可怕。”

薛崇文似懂非懂的點(diǎn)點(diǎn)頭。

施梵卻道:“去吧,留心那個新來的小姑娘,若有異常,及時清理。”

薛崇文:清理?怎么清理?

施梵淡淡道:“一旦發(fā)現(xiàn)她和妖邪勾結(jié),無論是北苑,還是掌門都留她不得,清理,乃是上策。”

薛崇文心中五味雜陳,卻也只好應(yīng)下:“是。”

“夢漁,松江鎮(zhèn)一事,你和雪瑤先去查看,為師……呃……為師……”

北苑為人一向體貼溫柔,讓她當(dāng)著徒弟的面撒謊真是為難。

青玄面色坦然的接過話來:“我與你師尊隨后就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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