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夢半醒間，江凡仿佛回到了那片由各色光塵所組成的海洋，只不過這次可活動的范圍極小，里面的光塵也沒有初見般活躍。

像是察覺到了他意識的進入，周圍暗淡的光塵逐漸朝他聚攏過來，在經過精神力的洗禮之后，褪去了顏色的光塵化作最為純凈的能量反哺到了江凡的軀體之中，為其精神能夠持續活躍提供了新的動力。

隨著時間流逝，一批又一批的光塵不再閃爍，期間也有些類似于雜質的彩色物質淤積了下來。

帶有顏色的光塵越來越少，來自江凡體內的能量因此得以進入到這處奇特的空間內，有著它們的加入，將顏色從光塵中剝離的工作變得越來越輕松，進度也快了許多。

空間中不再似以往般擁擠，這令江凡感到一絲輕松，同時一縷暴躁的念頭突然涌現在他的腦海，細思之下，內容大抵不過是覺得若無師耀宗當日出來打斷他的改造進程，他也不需要在這些日子里受苦。

這個念頭一經出現便展露出了一發不可收拾的事態，慌亂中江凡趕忙靜心調整，試圖恢復自己情緒層面的正常。

對劉往生叛變的憤怒，對孫兆凱狂妄的憤怒，對劉政杰隱瞞的憤怒，甚至于很多已經久遠到快要遺忘的小事皆被從記憶深處翻出，這里面很多事情即便在事發當時他都沒有產生類似的情緒，現在卻全部都被調動了起來，仿佛任何的不順心都能夠被歸結在他人身上，并通過憤怒將其產生的壓力釋放出去。

江凡努力守住本心，他還沒弄清到底發生了什么便被極端情緒所包圍，萬幸的是現在他理智尚在，若非之前過濾能量時的狀態特殊，天知道這會他是不是已經被這些情緒所擊潰。

過了不知多久，憤怒的情緒逐漸平息，江凡試圖通過光塵減少的數量來判斷下時間，未等他將注意力轉移過去，另一股新的極端情緒便由心頭滋生。

初見安永婷時的驚艷、支配時沁沁時對方表現出的無助、左丘雪對外展露的冷艷，乃至于當初和文如君在一起時的點點滴滴此刻紛紛涌上心頭，腦海不受控制的開始出現很多奇怪的想法，他對情欲一事的想象力在當下被發揮到了極致。

一股淡淡的撕裂感出現在了此時尚算清醒的江凡意識之中，他趕忙對自己的意識體進行了一番檢查，只見與人形無異的小腿部分不知何時被撕去了一塊‘皮肉’，此時所感到的痛感正是由此處傳出。

短暫的清醒過后，各類的想法再次襲來，直至痛感再度產生江凡才獲得暫時的清醒，并利用這點時間試圖清空腦海。

面對這種情況，毫無經驗的他沒有任何辦法，只能如同剛才一樣，憑借意志力緊守本心，以此減少這些極端情緒對自身的影響。

憤怒、情欲、悲傷、喜悅...不知用了多長時間，江凡似乎把認知中所有的情緒全都以最極端的方式體會了一遍。

風暴漸止，回過神來的他只覺得無比疲憊，有那么一瞬間，江凡似乎失去了對世間的萬事萬物的興趣，好在及時清醒了過來，若是那些情緒持續的時間再久一點，就算不瘋，他恐怕也會因極致的空虛感而選擇結束生命。

在他與極端情緒做對抗的時間，自身能量對光塵的凈化一直沒有停止，當松了口氣的江凡再度看去之時，仍在里面的光塵已經無比稀薄，就連淤積物都少了很多。

“這是怎么回事？我為什么會突然產生這么多極端的復雜情緒？”

稍微緩了一會，歇過來的江凡看著有些殘破的意識體心生疑問，這些情緒不可能憑空出現，就算有自己的記憶作為基礎，也一定是存在某種外因影響了他，從而導致那些記憶變得極端而不可控。

至于意識體的損傷他并不擔心，只要沒被徹底毀滅或是傷及本源，這種看上去凄慘的傷勢只需靜養一陣便能自愈，上次在光塵世界江凡所受的傷可要比現在重多了，幾次都是在崩潰的邊緣徘徊，若非系統給予的特殊物質進行幫助，他不可能活過那次改造。

沒有立刻加入到對剩余光塵的清理之中，江凡仔細檢查起了身體的異樣，片刻之后，他就發現有少量光塵褪下的彩色淤積物正隨著能量的流轉被帶入到體內環境中。

一股不知源頭的波動在其進入體內后與之結合，下一刻，一陣輕微的煩躁感便從心頭升起，不過很快便消散不見。

江凡想要順著那股外來波動尋找其根源，但卻一無所獲。經歷了剛才的爆發，那股波動像是已經耗盡了全部力量，僅剩的這些雖然也能引動淤積物產生極端情緒，但已極度式微，江凡的意識體稍稍靠近便會將其擊散。

暫時停止了對光塵的凈化，江凡把體內徹徹底底的檢查了一番，直至將那些殘余的外來波動全部清掃干凈之后，他才再次開始對剩余光塵展開清理。

為防意外，這次他試著開啟了外部封印，以便在凈化的同時把那些光塵褪下的物質趕出。

相比于江凡體內的環境，那些物質似乎也更喜歡外界環境，沒用他多費心神，在封印開啟的剎那，大量淤積物便主動離去，連正常進入的外界能量都因此暫停了那么一會。

循環逐漸形成，外界活躍的能量進入空間后逐漸安靜、沉淀，江凡自身能量的流轉協助光塵褪去雜質，并在其轉化為純凈能量后將之帶入體內，這些能量又會在滋養自身的過程中消耗自己，僅有少部分會被流轉的能量所同化，用以增強他的實力。

若無江凡主動控制，這個循環并不算快，尤其是在大量淤積物被排除之后，外界能量進入的速度相較他當初剛出關的時候也減緩了許多。

雖然這些能量的涌入減緩了江凡的清理進度，但只要不再出現類似于之前的意外，隨著循環一次次的進行，它們之間早晚能夠達成一個平衡，那時便是江凡痊愈出關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