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龍北之和那老者進入后堂的之后,羊角辮姑娘非常有禮貌地端上兩杯涼茶。
“小哥哥,這可是我親自調制的,我大爺爺最喜歡喝這一口。”
龍北之喝完之后,整個人的臉都擰在了一起。
“苦!是真的苦!”
小姑娘看著龍北之這副表情,心中多也不高興,學著她大爺爺的口氣,老氣橫秋地說道:
“年輕人,就要多吃點苦。”
龍北之無奈搖搖頭,這十年自己已經吃夠了人間疾苦。
“這張紙,并沒有什么名堂,就是一張富富通通的草紙。但是這個字或者說寫這個字的人很不一般,他在江湖上有個名頭倒也挺響亮的。”
老人喝了一口涼茶,咂巴咂巴嘴說道:
“他叫,一字判官。”
龍北之聽他這么一說,倒還真想起江湖上確實是有這么一號人物,但也都是百年前的事了,江湖上關于他的事跡也都慢慢淡了。
“難道這個字就是他寫的?”
老者反問道:
“你可識得這個字叫什么?”
龍北之之前早就看過,但愣是看不明白,明明應該是認識的字,可放在眼睛里就完全叫不出來。
“認得又不認得。”
老者笑著把那張紙舉在眼前,像是看老朋友一般,眼中充滿了唏噓。
“這個字念劍,或者說它是這個意思。”
老者繼續說道:
“這個一字判官,他有一門神通,只要把仇家的名字寫下來,那人就會死。早些年江湖上聞風喪膽,都不敢招惹這人。后來有一次酒后,他直指天空,破口大罵,在紙上寫下了兩個字:劍和仙。”
老者說到這就不再往下說了,把那張紙又放回了桌子上。
龍北之想了想,突然醒悟!
“難道說劍是指——”
老者沒有讓他把那兩個字說出來,只是無奈嘆息。
“這是他最后的兩個字,無一例外都沒有成功,劍還是劍,仙還是仙,從此他下落不明。”
龍北之問道:
“這位判官還活著嗎?”
“估計就算是活著也和死了差不多。”
龍北之繼續問道:
“那這個字現在還有用嗎?”
老者看著他,目光直擊仿佛看透了他的全部。
“這張紙對天下人來說就是一張廢紙,可現在嘛——倒是有點意思了。”
龍北之最討厭的就是這種打啞謎,話不說清楚,老是裝作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
“你相信因果嗎?”
龍北之一陣白眼,上次在甘棗山老山神跟他說因果之事,現在又輪到這個這個不知道活了多少歲數的老人。
“請恕晚輩直言,因果這種虛無縹緲的東西,晚輩還是更相信手里的刀。”
老者笑著,拍了拍龍北之的肩膀。
“你最好還是嘗試著信一下,因為你和那把劍之間的因果可是太深了,深到這個字都要從這紙上跳出來了。”
龍北之只是收好那片紙,不再言語。
“你剩下的這七樣東西,當屬這枚大梁母錢最為值錢,雖然大梁國當時只是一小國,并早已消失在歷史之中,但這枚母錢可是曾經身負一身國運之所在。對于咱們修士沒什么大用,可是對于這些山水神作用可都大了。”
龍北之摸著后腦勺笑了,如今在這歷兒山還真不愁買主。
“那能入今晚的拍賣嗎?”
他的用意老先生咱們能不懂,估計也只有那些遠道而來的達官貴人為了討好這位新晉山神才能出得起價格了。
“先不忙,其余的六樣東西雖都有殘損,倒也是能入老夫眼的東西,不知你打算是一起送去拍賣還是直接賣予老夫?”
龍北之猶豫了一下,說道:
“小子實力低微,不想在拍賣會上多出風頭,除了那枚母錢,其余的直接讓與老先生。”
然后他又把那支玉簪子拿了回來。
“這支不賣。”
他招了招手,讓小狐仙過來,把這支玉簪子就戴在了她的頭上。
“看樣子還不錯。”
有些手足無措的小狐仙罕見的漲紅了臉,今天這公子怎么了,什么時候對自己這么好了?
老先生笑道:
“這支簪子倒也有些來歷,曾是一名七品覆山境的仙子心愛之物,也相傳是她與一位飛升仙人的定情信物。最后這女子沒有修成正果,香消玉損,甚為可惜。”
“那不知這簪子有何妙用?”
老先生伸手一招,那簪子就落入他的手里。
“這支簪子被那仙子在道消之前封印住了,倒也是一件不錯的收納之物。”
說完他食指輕彈玉簪,傳來一陣悅耳的鳴響,緊接著就像是有什么東西碎掉了一般。
“封印老夫給你破了,就當是你讓老夫重新見了老朋友的一份謝禮吧。”
“那豈不是說老先生已經——”
龍北之沒有說破,眼前這個老人估計也活了一百多年了。
“哈哈,活得久了,這人啊就愛感傷。”
龍北之接過簪子,用靈力向里面掃了一下,空空如也,到是在簪子上看到了兩個字。
“風月。”
他轉手遞給了早已經迫不及待的小狐貍,這可是它第一件法寶。
“其余五件,我給你算五千靈錢,這個價錢已經很公道了。”
龍北之連忙點頭,謝道:
“那就麻煩老先生了,今日的指點讓晚輩收獲良多。”
拿過錢,又詢問了拍賣會上的一些事宜,就離開了天下當鋪。
羊角辮小姑娘看著這個俊俏的公子,問道:
“大爺爺,你說他是走了狗屎運,還是眼力真就這么毒辣?隨隨便便就能找到這么多好東西,搞得我現在也想出去碰碰運氣了。”
那老者摸了摸她的羊角辮,說道:
“一個被壓制了十年氣運的人,一朝翻身,你說他運氣能不好嗎?”
“那他豈不是走到哪,寶物就乖乖跟到哪?”
老者沒好氣地說道:
“你當天下寶物就像咱家米缸里的大米,多到數不清。”
“反正我覺著這個人以后肯定能成為大人物,那個小狐貍跟著他算是修了八輩子的福了。”
老者背著手,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
“大氣運必有大劫難,福禍相倚,因果循環。”
回到客棧里的龍北之這才想起來一件事,和老者聊了這么久,好像還沒問他的名字,也好想從來都沒有提起的念想。
“公子,我算是見識到了,你是財神爺轉世吧!”
龍北之看著桌子上的一張五千面額的靈錢兌換憑證,這張富有靈氣的憑證無論在哪座城里都能兌換出相應的靈錢。
他把這張憑證交給小財迷一樣的小狐仙。
“今后你就負責咱們的財務支出了,好好用你的玉簪保管好我們的家當。”
胡香滿臉狐疑地看著他,突然想明白了什么,大聲說道:
“你先是送我簪子,現在又送我錢,莫不是你饞我的身子了?別以為這點好處就能打動我,我可不是那種隨隨便便的妖!”
龍北之一臉無奈地說道:
“你真想多了,你不是隨便的妖,我是那種隨便的人嗎?”
小狐妖點頭道:
“以前聽山里的姐妹說過,你們男人隨便起來不是人!”
龍北之懶得理她,抽出龍儀刀在屋內練起刀來。
鳴鴻姐姐曾經對他說過,這最強的紙人境有好也有壞,強是強,但是破鏡就變得更加困難。
所以龍北之時時刻刻都在與背后的泰若較量,就連睡覺都松懈。有了最強的紙人境,他的野心也逐漸大了起來,如果有可能的話,他也想沖擊一下最強的二境,甚至三境。
這條路雖然很難走,但是已經死過一回的他也沒什么顧及了,就當是余生為自己好好活。
小玄這幾日倒是和小狐妖熟絡了起來,也不知道為什么同為女人,小玄對此如此的執著。
小狐妖坐在椅子上看著眼前這個男人一遍遍揮刀,很難想象他曾經云淡風輕地越兩境殺敵。
她突然問道:
“公子,如果咱們從歷兒山離開的時候,我那些曾經的兄弟們想要為難你,你怎么辦?”
龍北之沒有停下手里的刀,反問道:
“你想我怎么做?”
“我想公子別殺他們,就當是我求公子了。”
“那他們非要殺我呢?”
小狐貍沒有說話,把下巴支在桌子上,想了很久才說道:
“只希望公子的刀能慢點,給他們求饒的機會。”
龍北之終于練完三百刀,喝了一口水,看著心不在焉的小狐妖說道:
“我盡力。”
聽到這個答復,她的眼神也明亮了起來。
“那我再問公子一個問題,公子你要好好回答。”
“說吧,你這小腦袋里成天不知道好好修行,凈想些沒用的。”
小狐貍湊到龍北之的身邊,滿臉好奇地問道:
“公子,你有喜歡的人嗎?”
龍北之面對這一問,也是當場愣住了,腦海里突然涌出一個人的身影,久久無法抹去。
“曾經,有吧——”
“有我漂亮嗎?”
龍北之絲毫不給她面子,直接點頭道:
“她比你漂亮的多,而且她從不像你這般又貪財又多嘴。”
小狐貍眉頭一皺,不再自討沒趣。
龍北之打開窗戶,看到了街上漸漸稀少的人群。
“希望你還好,也但愿我們此生不再相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