燒了兩天兩夜的藥湯,桓岳這才從安樂椅上起身,伸了一個懶腰,抖擻了一下自己。
“哎呦,終于可以洗澡了!”
風似綃扶著灶頭,他說什么?洗澡?這玩意還能洗澡?這玩意還真是洗澡的?
陶郜吹起了口哨,他的內心真是欲哭無淚啊!這居然真是洗澡水!
里面傳來了桓岳哼歌的聲音。
陶郜悄悄走過來,半附耳道:“你說,我們要是偷襲他的話有勝算嗎?”
風似綃不語,她倒是想啊!可是,這明擺著打不過。
這老頭子看上去一點兒救人的心思都沒有,可是奈何他們也束手無策。
隔間之中,傳來了桓岳的聲音。
“小姑娘,是誰告訴你九轉丹可以救人的?”
桓岳那么一問出來,風似綃嚇出了一滴冷汗,這是什么意思?難道九轉丹救不了人?
“還請,前輩賜教。”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啊。
桓岳這時候賣起了關子,道:“去,憨小子,給我打桶水來。”
陶郜不樂意了,他憨嗎?見過那么文武雙全的憨嗎?
“我不去,都不知道打了多少桶水了。”陶郜不樂意,他也以為這是救聞欠的丹藥,誰知道,還真的是洗澡水。這老頭怎么看上去一點兒隱世高人的樣子都沒有。
“不去?”
“去!”風似綃架著聞風在陶郜脖子上。
陶郜把自己的佩劍丟在了地上,氣道:“你是哪邊的?你怎么幫著他?”
“有勞陶公子了。”
這不還是得讓他去,還陶公子,叫得那么生疏,他們不是朋友嗎?
風似綃可不會管這些,這老頭的內力深厚,給她十年二十年都不會有這樣的內力。
“還是你這個丫頭懂事。”桓岳輕順白髯贊賞道。
陶郜不情不愿地拿了一只木桶,怕這老頭又想耍什么花招,陶郜又拿了一只木桶。
“前輩有話不妨直說。”
“那我就開門見山了,我要你替我辦一件事,登上第九層,你若是應了,這小子,我便救了。”這是桓岳的條件,而桓岳似乎并不想讓第二個人知道他們之間的條件。
“可以。”雖然不知道這是為什么,不過登個頂應該不是什么難事。
但她并不知道,一旦掀開帷幕,很多事情都會改變,或是好處,或是壞處,說不準,拿不定。
不一會兒,陶郜把水打了回來。
桓岳又說:“放那吧。”
陶郜感覺自己好像被猴子給耍了一般,這老頭是成心來消遣他的嗎?
桓岳說救,還真的救了。
四陣列八卦,八卦生白象。這就是白象之術,灌以生息之力入塑經脈,將奇骨溶解,并分散紊亂的內力,使之它們自己疏通。
白象之術,最高心法,不傷人皮肉甚至是不損傷一滴血,便可以讓人骨頭融化,以柔克堅,以堅塑剛。
風似綃第一次看見這樣的功法,說是神奇,又不能到了神乎其技的地步,說是平常,卻又像是小雞孵化之后的破殼而出。
“我以為功法要么是殺人,要么是救人,從來沒有見過將陰陽剛柔融合到如此完美的地步,簡直是無懈可擊。”若是納虛功法也能……
風似綃似乎想到了什么,片刻之中,陷入沉思,驀地,神情開朗。共塵?共與塵埃,難道這就是納虛功法的精髓?
桓岳微微一笑,看來這個丫頭已經明白了這天下的武功都是具有一定的共通性,只是若真的到了那個地步,他算不算是害了人呢。
聞欠的身體很是虛弱,桓岳喂了他吃了一顆金丹,九個旋轉波紋。
這是,九轉丹?老爺爺不是說……
為何要給聞欠他吃九轉丹?
究竟那個問題到底是什么意思?
這個老頭身份實在是太神秘了,而且可是足不出戶可知天下事。
經過三個時辰洗滌,聞欠感覺自己的身體似乎被一股子清流過境,丹田處冷暖交匯,生機驟起。
良久,聞欠皺了皺眉頭,他自己的意識正在進一步蘇醒,如同開了壇的酒氣快速散發,占據了他的身心。
風似綃狼狽的臉上眸光漣漣,內心一陣欣喜萌生。
引氣為藥?難怪方才這老先生會泡藥澡,原來是為了方便治療,煉化藥氣。
看來還真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哎,有反應了,會皺眉頭了!”陶郜驚喜地叫道,就差沒有跳起來表達自己的喜悅了。
“奇骨是沒了,不過這小子的經脈和根骨已經被我重塑加強過。非是老夫吹噓,這天下的人根骨能勝于他的人屈指可數。”桓岳對自己的武功和醫術還是頗為自信的。
“多謝前輩。”這老先生脾性怪了一些,但卻藏著一顆俠骨丹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