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現在無聲眼前的場景是這樣的:西雷緒一臉略顯頹廢的容顏看著他,僅此而已。
這怎么就贏了?
無聲不解。
西雷緒明明還有著精力繼續戰斗,而他,真的是筋疲力盡,只能與小孩子打架了。
西雷緒久久沒有說話,就這么頹靡的站立著。
無聲也沒有動,就這么看著西雷緒。實際上,無聲也動不了。一動,只會讓他更痛苦。
良久之后,西雷緒嘆了口氣,雙眼再次恢復明亮之色,對著無聲說道:“不用打了,你贏了。”
無聲當然知道,因為西雷緒先前說過了,關鍵問題是我怎么就贏了?
西雷緒從無聲不解的眼神之中得到信息,然后解釋道:“我是個修劍之人,雖然也會其他腿腳功夫,但是劍是我的第二條生命,沒了劍,我就離死也不遠了。”
無聲這才注意到西雷緒右手竟是空無一物,先前那柄長劍就在離他幾丈遠的地方平躺著。
原來先前自己竟是將西雷緒的劍給格擋出去了,當真是沒想到。
“但是,我也沒力氣了,你對付我,猶如碾蟻。”無聲不想贏得不光榮,無力道。
“你不用多說,劍如我心,心若離去,其身亦毀。這次是我大意了,倒是讓你贏了,我無話可說,你也別多想。我自然對這個結果是不服的,但是輸就是輸,輸贏和道心,我更注重道心。”
是啊,西雷緒的道心不允許他欺騙己心,既然劍沒了,那就是輸!
無聲不再多言,他對西雷緒更加佩服了。自己剛剛還想耍無賴取勝呢,而西雷緒呢?和他一比,自己的道心簡直不值一提。
看來自己還是太“嫩”了啊!
西雷緒走近他的長劍之處,然后撿了起來,對著長劍說道:“我以后會對你更好的。”
無聲看得呆了,這是在秀逗嗎?要是常人見了,定然認為西雷緒瘋了或者傻了。收好劍,西雷緒又走向無聲,待得靠近無聲,對其說道:“你就在這兒好好休息吧,沒有人會來打攪你。等到你覺得差不多的時候再來找我,我會把你領到我父親面前,因為我也不知道第三個考驗是什么。”
說完,也不再看無聲,自顧自地走了。
看那走的姿勢,簡直就是龍行虎步,看來精力還有很多啊!反觀無聲和半個“殘廢”差不多,這差距還是有些大的。
無聲莫名其妙得就這么贏了,說真的,若是他的劍脫手了,他不會這么做。
看來自己對劍的重視程度還不夠高啊!以后得對劍更關心才是。
想完,無聲閉目靜氣養神,開始慢慢恢復體力。
……
等到無聲再次睜開眼的時候,天色昏暗,月光皎潔,明亮的柔光照在他的身上,很是舒服。
伸了個懶腰,無聲站了起來,然后挺直了他的腰板,一步一步地離開了這個地方。
在這里,收獲還是很多的。
……
西雷緒此時正在思考如何修復他的劍,因為無聲的神劍原因,他的長劍上多了個小缺口,自然要修復好。
這時,老管家打開了房門,對西雷緒說道:“家主,無聲少俠在外面找你。”
“我知道了,你忙你的去吧。”西雷緒吩咐道。
老管家施施然離去,并未關門。
西雷緒放下手頭之事,走出了房間,去尋無聲了。
一會兒,便見無聲在他的院子之外等著他,看那樣子,沒有一絲不耐煩。
無聲看見西雷緒出來,率先說道:“西雷門主,我覺得休息夠了,可以去見西雷前輩了。”
西雷緒立馬說道:“你當然休息夠了,若是兩天時間都不夠你修養,那你也太沒用了。”
無聲一愣,居然都已經過去了兩天,自己還以為沒多久呢!
“好了,話不多說,我現在就帶你去見我父親。”
說著便已帶頭,不顧無聲。
無聲只能老實地跟在西雷緒身后,隨著他前行。
轉過許多院子之后,西雷緒帶著無聲來到一座假山前,然后西雷緒在假山中的一塊假石頭上面一扭轉,地面之上一道石門陡然開啟。
石門下面是一層一層的朝下的階梯,沒有一絲光亮,很黑暗。
西雷緒繼續帶著無聲前行,一階一階地走著。
無聲可不會懷疑西雷緒會害他,決然地跟著下了這個階梯。
二人踏入石階之后,那扇石門轟然關上,與先前無異。
下了石階,西雷緒不知拍了哪里一下,忽然有了光亮,由數十把火把形成。
“好高明的機關之術!”無聲贊嘆道。
出現在無聲眼前的是一條長約三四十丈,寬為一丈左右,高為兩人高的石塊通道,在那盡頭,是一扇黑色木門。
西雷緒兀自走著,無聲緊隨其后。
來到木門前面,西雷緒十分恭敬地敲了幾下木門。
“這么快就來了嗎?我知道了,你去干你的事吧,剩下的就交給我好了。”
木門里面傳出一道聲音,顯然是西雷勁的。
西雷緒聽到西雷勁的吩咐之后,轉頭走了,順道看了眼無聲,說了句“祝你好運”。
無聲不再去看西雷緒,直接打開了門,走了進去。
是一個石屋,極為樸素,令無聲想起了少林寺住持方丈的那個屋子。
只有一張小床和一個蒲團,以及一柄劍。
無聲瞬間便被那柄劍吸引了,雖然插在劍鞘之中,但那股屬于它的氣勢完全遮蓋不住。
神劍,絕對是神劍!
想想也對,西雷勁是絕世高手,而且外號“劍霸”,怎么可能沒有一柄神劍傍身。
這么一想,師父肯定也有神劍,不然怎么打敗有神劍的西雷勁?而且大師兄李逸風都有神劍,作為他師父的酒劍仙怎么可能沒有神劍?
只是不知這柄神劍是九大神劍中的哪一柄。只靠那露在外面的漆黑劍柄無聲可猜不出來。
西雷勁當然看到了無聲的舉止,笑了一聲,然后說道:“無聲是吧,既然你師父讓你來找我歷練,我也特意安排了前面兩個考驗給你,怎么樣?絕對有所收獲吧。”
“第一個殺狼對我而言毫無收獲,倒是與西雷門主的一戰收獲頗豐。”無聲老實道。
“殺狼嘛,倒是有趣。知道嗎?當年我輸給你師父就是因為缺少一份對生命的尊重。我的劍道是霸劍流,講求面對任何事物都是狂暴肆意,直到與你師父一戰,我才明白手中的劍不是我施展能力的工具,而是我的伙伴,我的戰友,我的另一半。我這么說你明白了吧?”
“什么?”無聲一時沒想通,故此說道。
“孺子不可教啊!小子,你是不是在裝傻?能打敗我兒子,你絕對有天才的悟性,怎么可能聽不懂我的話呢?不管你是不是在裝傻,我要告訴你的是,對待任何事物都有保持一顆敬畏之心,是好的就有和它成為朋友,是壞的就得破壞掉它。”
無聲心內不禁嘀咕道:“難怪西雷緒會那樣對他的劍,會認為劍是他的第二條生命,原來都是西雷勁教的啊!”
“前輩所說的我明白,若想劍境更上一步,必須視劍為命,方能達到人劍合一的地步。”
“明白就好,其實那些野狼你沒必要殺死。考驗是讓你在野狼谷待上一天兩夜,又沒讓你殺狼。”西雷勁不禁搖頭說道,顯然是為那些野狼的性命感到惋惜。
都是生命啊!
無聲不語,他知道自己錯在哪里了,他完全考驗打傷野狼而并非殺死。他也明白了一些東西,一些對他道心有用的東西。
“好了,我直接和你說第三個考驗吧。若是你做不到,這輩子都別想離開這塞外之地了。”
西雷勁說的時候很陰冷,似乎見到了無聲不會通過這個考驗然后一輩子留在塞外的場景似的。
無聲大驚,應該是在騙我吧?
我可不想待在這里啊!
別說一輩子,就連一個月都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