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于天山與塞外隔得本就不遠,無聲花了近半個月就來到了函谷關,出了函谷關,便是塞外了,聽說塞外北邊是騎馬的游牧民族,西邊是炎熱的無盡沙漠,無聲可是一直都向往著的,他知道白夢如也是十分向往這些的,所以他不是一個人,他是代表自己和師姐兩個人去塞外領略其美好風光。
無聲是從內部版圖進函谷關的,所以十分容易,甚至連個守城的士兵都沒有,不過想從函谷關出去進入塞外就要嚴格了,搜查的士兵可是極為仔細認真的,至少無聲是這么認為的。
無聲這一路過來一點兒都不急,與他從少林寺到天山時的情況完全不同,那時候是晝夜都趕路,沒辦法啊,救師姐重要。現在卻是白天趕路,晚上提升內力,然后睡覺。
這樣做的原因可不是無聲不擔心禁江門的腳步,正相反,他也知道禁江門即將禁絕江湖,他不急,是因為他相信比他能力大的人大有人在,天塌了自有高個子頂著,而他目前要做的就是慢慢成長,慢慢變高,最終與那些高個子一起扛著這塌了的天。這過程是急不來的,所以還不如正常過日子,該干嘛的時候就干嘛。
進了函谷關,無聲一下子便被各種新鮮玩意兒給吸引住了,有人,有物,有事。
你見過金發碧眼的臉長得怪異的男人嗎?你見過衣服穿得只遮住全身重要部位的如此不要臉的番邦女人嗎?還有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動物,當真是目不暇接,一眼望去,盡是無聲沒見過的。
有些人見了無聲的表情一點兒也不奇怪,哪個新來的不是這種表情?
無聲來到函谷關時正是晌午之時,他可還沒有吃過飯呢!
找了家看著順眼的客棧,進入之后點了幾個菜,無聲便開始等待。
不一會兒,飯菜端了上來,其中還有幾個無聲見都沒見過,甚至聽都沒聽過的菜肴,都是番邦特色菜,無聲吃了之后覺得還不如自己家園的好吃。
吃完飯,無聲買好去塞外的干糧,便準備出這函谷關了。
來到通往塞外的出口,這里大約有數十名裝備精良的士兵把守著,與進口時的關口完全不一樣。
一名名或進或出的普通民眾整齊地排著隊伍,等待著士兵的搜查。
無聲可沒有仗著功夫高強而做出插隊這些不齒的行為,反而是老老實實地排在一名中年男子后面。
隊伍有序得移動前進,無聲顯得一點兒都不著急,反正這些時間他也不是用來浪費的,他在思考出關之后的一系列事情。
很快,距離無聲出關只有數米,前面僅有四人之時,發生了一驚事情。
一件小事,對無聲來說卻不是小事,不過也談不上大事,反正無聲是管定了。
只見一名老者連帶著他的小孫子被一個雄壯的士兵給推了一把,要知道老者已近七八十,要是常人的話最多也就倒退幾步,可真是個老人!
“哎呦”
老者倒地之后哀嚎了一聲,他的小孫子見爺爺被推到,瞬間眼淚水便從他的眼眶之中嘩嘩嘩地流了下來,同時口中嗚咽之聲不斷。
老者見小孫子大哭,就這么坐在地上抱住他安撫著,同時對士兵道:“官爺,對不起,是老朽的錯,小孩子也不懂事,請不要怪罪他。”
那士兵也沒到窮兇極惡的地步,只是惡狠狠地道:“沒錢就別想著進關了,浪費我的時間,快給我滾。”
“官爺,求求您了,孩子父親生病了,就差一味藥,關外沒有,只能進關來買。”老者哀求著說道。要不是要用手抱住小孩子,沒準此刻他會趴在地上用手拉住士兵的腳哀求。
“我說滾,沒聽清楚嗎?”士兵繼續惡狠狠地說道。
“快滾吧,看你一把年紀的,活到現在也不容易,可別把命給不小心在這兒弄丟了。”另一個士兵說道。
老者很害怕,可是進不了函谷關就買不了救兒子的藥,這是他萬萬不愿看到的。
正在老者為難之際,無聲挺身而出了,只見無聲走上前扶起老者,同時說道:“老人家,你進去吧。”
老者不可思議地看著無聲,一副“你說讓我進去,我就能進去了嗎?”的不信之色。
士兵不屑地朝無聲說道:“哪來的不知深淺的小子,以為背著兩把劍就無敵了嗎?知道這是哪兒嗎?這兒是函谷關,朝廷重地,哪里輪得著你撒野。哪兒涼快哪兒呆著去,別給自己找不自在。”
士兵還是給無聲面子的,畢竟他也看出了無聲是個江湖人士,要是個尋常之人出言這么做的話,他老早一腳踹過去了,哪里還會和你廢話。
無聲盯著士兵道:“人家老人家急著救命,你們攔住他不讓他進關,也不怕遭天譴嗎?”
無聲是個講理的人,雖然他對朝廷沒什么好感,但做事還是得對得起自己的良心。
有經驗的人一看那士兵便知道那士兵是個老油條,無聲這種問題根本難不倒他,只見士兵說道:“你懂不懂軍機要秘啊?要是這老頭兒是個間諜,是敵對國家派過來偵查這里詳情的怎么辦?到時候這里一失手,那就是多少人得因此妻離子散,家破人亡啊!你負擔得起這個責任嗎?你是根本沒資格負擔這個責任!”
無聲一時竟被士兵說得無言以對,但他相信這個老者不是間諜,他看得出老者的真心,老者是真心實意得說出那番話,老者的兒子是真的有生命之危。
無聲不知道說什么好,所以他決定動武。
講不過你,我動手行不行?
正待無聲要出手之際,一道身影從人群之中躥了出來。
“你們不就是嫌這老者沒有給過關費嗎?說什么間諜這些話,也不覺得臉紅,當兵當成你們這樣,還不如回家養豬呢!”
無聲知道,能說出這番話的人,必然不是凡俗之人。
果然,無聲仔細看了之后,終于看清這人長相,一張方方正正的國字臉,濃眉大眼的,雖然看上去不帥氣,卻絕對給人一股不是壞人的硬氣。
“你說什么!當真以為我們當兵的好惹,是嗎?”士兵被這中年男子說得惱羞成怒,誰讓這中年男子揭穿了事情的真相呢。
中年男子搖了搖頭,似乎對這些士兵很失望,然后說道:“你們領頭的是誰?”
“你不就是個混江湖的嗎?有什么資格知道我們將軍的名字。”另一個士兵也不爽地說道。
“好,很好,居然還是個將軍在帶頭。”中年男子自顧自地說道。
幾個士兵見中年男子依舊不走,大怒,紛紛舉著刀劍等兵器向著中年男子攻去。
中年男子也不慌,但見一個呼吸的時間,只聽見一串“啊”的聲音,這些攻向他的士兵全都倒地了,樣子看上去非常痛苦。
圍觀群眾不知狀況,皆大驚。無聲也大驚,但他知道真相。
那中年男子的手指出得極快,但無聲何等眼力,驟然便識破了。
看來這是個用指方面的高手,還不是一般的高手。
余下沒有發動攻擊的士兵頓時行動起來,將中年男子以及無聲還有那對爺孫倆給包圍了起來,其他民眾則是跑到一邊圍觀。
這情況真的不多見。
要知道平常這些兵老欺負他們這些平民,根本沒人敢反抗,如今這兩個江湖人士替他們出氣,怎能不讓他們關注異常?
那些將無聲等人包圍起來的士兵一時之間也沒有一個敢動的,他們也知道中年男子的不凡,不然先前那幾個士兵怎么一瞬間就全都倒了?他們在等待,等待他們的頭兒來指揮他們。
很快,聞訊趕來數人,領頭之人一身鐵盔鐵甲,一看就是將軍這類人。
“怎么回事兒?”這個將軍一來就開始問起來。
做到他這個地位,也不是混過來的,頭腦沒有,怎么坐得穩這個位置?他可不會因為一時沒有搞清楚而丟了這個位置或者這條小命。
問清楚情況之后,這個將軍猶豫了,他不是笨蛋,這個中年男子很厲害,絕不是他這幾十號人就能解決的。
怎么辦?不能得罪這個中年男子,也不能在手下面前出丑丟臉,當真是難辦啊!
怎么就讓老子給碰到了呢?真是晦氣,早知道窩家里陪小妾了,出來巡什么邏啊!
正在將軍煩惱之際,一個人出現了,把他的擔子給完全卸去了。
大隊人馬徐徐而來,位于前首的也是一位中年男子,銀盔銀甲,坐下一匹赤紅上品寶馬,身上發出的氣勢不怒自威。
待得靠近,那銀甲將軍喝道:“這里是函谷關,誰敢在這里鬧事?”
一聽這話,那些士兵內心笑了,這是在幫他們啊!
中年男子看向銀甲將軍,說道:“你就是這里關最大的?”
“鄙人函谷關兵馬總指揮,倒還不是最大的官,不過這話語權還是有些的。”
中年男子接著從懷中掏出一塊令牌,向銀甲將軍展示,只見那銀甲將軍立刻嚇得從馬上跌下來,然后哆嗦道:“下官不知是禁江門的大人降臨,若有得罪,請饒恕下官的錯失。”
禁江門隸屬于朝廷,地位十分之高,一般只有大官才會無視禁江門的令牌。
無聲一驚,竟是禁江門的人,就是不知道是好是壞了。要是以前,無聲肯定是認為禁江門都是好人的,可自從酒劍仙將禁江門的秘辛告訴他之后,他就不得不自我判斷了。
“事情我也就不多說了,相信你應該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兒。朱恪將軍在泉州與倭寇廝殺,你們在這里也不知道有多安祥太平,不知感恩,還做出這等事,我知道官場的事,我也不便參與,但這件事你必須給我處理好。”中年男子憤怒著說道。
那銀甲將軍應了聲“是”,然后朝身后的士兵說道:“把這些欺壓百姓的人全都給我押回去。”
銀甲男子也知道是怎么一回事兒,這種事沒有上頭的照應,就憑這些士兵,敢做嗎?現在這禁江門的人不追究他的責任已經是很給他面子了,他哪還敢多說什么。
那些士兵哪里敢反抗,紛紛丟下兵器,哭求與他們沒關系,但銀甲將軍哪會理會他們,最終這些士兵被全部押走了。
“大人,您看……”銀甲將軍諂媚道。
中年男子絲毫不給銀甲將軍面子,冷冷道“滾!”
那銀甲將軍雖然不悅,卻也不給表現在臉上,留下新的士兵駐守關口之后,唯唯諾諾著告退了。
那對爺孫兒也早就離開,尋找醫館去了。
無聲可不想與這個禁江門的人產生瓜葛,正要離開之時,那中年男子叫住他,“小兄弟,別急著走啊!”
無聲總不能不理吧,只能回頭,說道:“干嘛?”
中年男子見無聲對他好像有防備,首先說道:“在下禁江門方定天,不知小兄弟怎么稱呼?”
“我叫無聲。”無聲沒有多說什么,他只想早點兒離開這個人,然后出關去圣雷鎮。
對于無聲的回答,方定天沒有生氣,繼續說道:“剛才見小兄弟仗義出手,必是俠肝義膽之士,不知小兄弟是否愿意加入我禁江門?”
加入禁江門,然后禁絕江湖啊?鬼才加入禁江門呢!
無聲不可能說出實情,只能說道:“我有師父,有門派。”
“那沒關系啊,我們禁江門內有很多有門派之人,只是名義上多一個禁江門捕頭的稱號而已。”方定天解釋道。
無聲說道:“我想想吧,等我想通了,再來找你。”
無聲都這樣說了,方定天也不便勉強,總不能強逼人家加入吧,只能嘆息道:“那行,等你想好了,就去禁江門,隨便哪一個分部,只要報我方定天的名號就行了。”
無聲“嗯”了一聲,然后轉頭離去,這次方定天沒有阻攔他。
等無聲出了關,方定天自言自語道:“有趣的小子,比我年輕時厲害多了。”
如果無聲知道方定天的信息,無聲一定不會與他說話,因為方定天是“遮天手”李奇的師弟。
方定天也離去了,就在方定天離開許久之后,兩道人影從一旁閃出。
“方定天怎么在這里?”
“管他呢,誰知道他在干嘛,我們做好自己的事就夠了。”
“哥,你說得對。”
于是,這兩道人影繼續閃進黑暗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