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錦姩半張著嘴，一臉震驚地看著他：“這也不是什么好話啊！”

“說實話，你和她也很像。”

慕景弦嘴角微彎，車停在別墅門前，兩個人都沒有要下車的意思。

“她以前也是你這樣活潑的性子，一張嘴刻薄得不行，還特別爭強好勝。跟她斗嘴，如果我贏了，她會不高興一整天。”

靠著椅背，他微仰著頭，嘴角帶著有些幸福的笑意。

“跟你們相反，我對她一見鐘情。但是身份擺在這里，直接追她又怕給她帶來麻煩，好在她和費一關系好，從費一那里知道了她大學學習的是生化，我才開了Heter。”

“老奸巨猾哦！”

司錦姩忍不住吐槽。

“是嗎？”

他睜開眼瞥了她一眼：“對于女生來說，這很難忍受嗎？”

“是自己喜歡的人的話，倒是沒什么。如果不喜歡的話，想來也有些可怕。”

司錦姩老實地回答。

“我是否該慶幸那時候她是喜歡我，至少是喜歡我這張臉。”

“喜歡你的臉？”

“費一說，當初姩姩之所以選擇了Heter，并不是因為它背后是慕氏，而是因為她喜歡我的長相。”

“這可以理解，你長得是好看。”

畢竟跟她男人長了一模一樣的臉，完全就在她的審美上蹦迪。

“是因為我和你男人長得一樣，才這樣說？”

毫不留情地戳穿她心中所想。

“這么說也沒什么問題。”

她并不反感這個說法：“不過，既然她喜歡你的模樣，又為什么會看上那個司睿？”

“誰知道呢。”

他也希望能有人告訴他，到底發生了什么，他的小姑娘竟在他毫無覺察的前提下，移情別戀了。

“我一直在想，或許我早些時候放他們倆離開，她就不至于為了給司睿一條生路而在我面前跳海。”

他緊跟在她身后跳了下去，可她被浪頭打了下去，等他潛入海中抓住她的時候，她幾乎沒了呼吸。

“司睿是想殺你。”

偏著頭看著他，司錦姩說道：“就今天來看，他和塞唯婭在一起的目的，就是要殺了你。”

“我知道。”

他并不意外：“若是司睿真心愛她，我也不會一直把她困在婚姻里。”

到最后他們的婚姻對于塞唯婭來說，簡直就是牢籠。

她幾乎每天都要與他吵一架，只為了離婚。

可心知司睿對塞唯婭并非真心，而勸塞唯婭無果之后，他只能惡人做到底，拒絕離婚，將她困在婚姻之中。

原以為這樣就能保護好她，誰知她最后竟會做出那樣的抉擇。

若是想到她會選擇以命換命，就算他再怕她受傷，也一定會讓她走。

至少那樣，她能活下來。

總好過現在生死不明。

“說不定如果我不在這里，塞唯婭就會回來。”

看著擋風玻璃上不斷落下又被雨刮器刮到一邊的雨水，司錦姩道。

“這種說不定的事，萬一出了問題，你想過你會怎么樣嗎？”

他側過頭看著她：“到時候別再姩姩沒回來，你也沒了。”

沒有繼續用塞唯婭這個名字，而是用了她和塞唯婭共同的那個名字，姩姩。

聲音里夾著莫名的笑意，咬字的方式也有些特別，讓司錦姩覺得熟悉之余，也不禁有些迷惑。

“你不想她回來嗎？”

她看著他的臉問。

“想，怎么會不想。”

轉回正面，他閉著眼，吸了口氣：“就算她回來，還是繼續氣我，也還是想要她回來。”

“那不如試試？”

司錦姩試探道：“你試試幫我找找回去的方法，說不定呢。”

“萬一到時候，她沒回來，你也沒了，怎么辦？”

他依舊閉著眼，臉上沒有多余的表情。

看不出他的想法，也不明白他這個她沒回來你也沒了的意思，司錦姩抿著唇，不知道該不該繼續說下去。

車里靜得只能聽到雨滴落在車頂和玻璃上的滴答聲，雖是兩兩無語，但莫名沒有尷尬的感覺。

“你很想回去吧。”

許久之后，坐在駕駛座的慕景弦道。

“想啊。”

她答：“只是我也不知道，我自己現在是死是活。萬一已經死了，回去我又會變成什么樣呢。”

“或許會進入某個將死之人的身體吧。”

后知后覺的，司錦姩猛然意識到一件令她極為在意的事情。

“你就這樣輕易相信我并非這個世界的人了？”

“這里常年有因為時空錯亂而進入的人，每年想辦法回去的人只多不少，沒什么奇怪的。”

明白她好奇什么，慕景弦也沒有繞彎子：“如果不論怎樣你都想要回去，我可以幫你找人聯系一下。但是成功與否，我并不能給你確定的答案。”

“真的可以嗎？”

司錦姩臉上瞬間笑開了花：“那可太感謝你了！”

“這么想回去？”

“那當然！”

不說別的，她心愛的人和兩個孩子都在那里，就算要死一次，她也無所畏懼。

“那提前祝你得償所愿。”

他將車鑰匙拔下，打開副駕座前邊的儲存空間，從里邊拿出了一把傘。

“先進去吧。”

“你呢？”

傘只有一把，而這雨看上去，一時半會兒應當是不會停的。

“我再坐會兒。”

他偏頭朝她笑了笑。

看出他是想一個人呆著，司錦姩沉默著點了點頭，打開車門。

“其實，還有一件很湊巧的事情……”

“什么？”

“我，也叫司錦姩，異能界代號是Sage。”

慕景弦眼底倏然一暗，在她推門即將下車時抓住了她的手腕將她拽了回來。

司錦姩驚叫一聲，坐回座位上，一臉訝異地看著慕景弦：“怎么了？”

他看著她，眸光沉沉，司錦姩抬眼與他對視，清楚地看到他眸底翻涌而起的情緒。

“抱歉。”

片刻后，他松開手，垂下了頭：“嚇到你了吧，抱歉。”

“你很想她吧。”

兩個慕景弦相似卻也有不同，相比塞唯婭的慕景弦身上的那種陰郁，她的慕景弦就要明亮許多了。

雖然三個月多數時間兩個人是不碰面的，但是大多時候他會在晚飯時間回來，和她一起吃頓飯，然后再出去忙。

司錦姩猜想，或許這是塞唯婭和他之間的約定。

“嗯。”

啞著嗓子低聲回了一句，他將臉埋在兩手之間：“可能就是她說的，壞事做多了遭報應了，才會愛上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