費云的確還記得當初發生的事情，只不過和顏羅想得略有不同，剛從壁畫里逃出來的時候，他確實是不記得發生了什么，只不過在過了一些時日后，就全都想起來了。

不過顏羅有一點確實想對了。

在遇到畫壁之后，費云的確收集了不少和鬼物相關的知識，甚至在之后的時日里，還曾經多次碰到其他的鬼物。

在顏羅講完之后，費云沉思了有一會兒才問道：“剛剛你說一張黃符化作金刀斬殺了那頭惡鬼？”

“沒錯，那張黃符是我當初從城南的城隍廟里得來的，昨晚遇到這種事情，一大早我特意跑了一趟城隍廟，又求了幾張符護身。

顏羅說著還專門拿出了一張從李廟祝那里得來的符紙給費云看了下。

他可沒有撒謊，只不過沒有說全而已。

費云接過顏羅遞過來的符紙，來回翻看了一番后又還給了顏羅。

顏羅也取出了血槐木木雕放到了桌上，看著費云用毛筆戳了戳斷了首的木雕，顏羅說道：“之前我去找了一個朋友，他對于神鬼之事了解頗多，說這是血槐木，乃是一種用來養鬼的陰邪之物，不過已經見了陽光，算是廢了，讓我在正午的太陽下面把它給燒了。”

“嗯。”

費云點了點頭，放下毛筆，直接伸出手拿起了木雕，仔細觀看，顏羅能感覺到對方的手似乎變得和剛才不一樣了。

顏羅看著木雕在費云手上顏色像是被浸濕了一樣，變得更深，同時也聞到了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這是氣血的力量？

“師父，這……”

費云另一只手沖著顏羅擺了擺，說道：“無事，武者孕出的氣血乃是陽剛之物，最為克制這些陰邪之物，像這種東西，只需氣血一沖，就能破壞掉。”

過了一會兒，縷縷鮮血從木雕中涌出，流到費云的手上，不待匯聚滴落就被蒸發，使得屋中的血腥味變得更加濃重。

木雕的顏色也比原來淺了不少，最起碼沒有那么發黑了。

“喏，接著。”

費云隨手將木雕丟給顏羅，一甩手，幾滴鮮血被他從手上甩到了地上，沒有一滴還留在手上。看著有些手忙腳亂接住木雕的顏羅，費云說道：“等會兒燒了之后，把灰燼埋到練武的院子下面吧。”

顏羅：(?_?)？？？

“師父，把這種東西埋到自家院子里面，是不是有點，太那個了？”

費云瞥了顏羅一眼，說道：“想什么呢？你那些師兄們雖然還沒孕出氣血，但總歸是身強力壯，陽氣旺盛，雖然這里面的鬼不簡單，但畢竟已經不在了，燒完之后剩那么點陰氣連讓人生病都做不到。。”

“而且你那些師兄有幾個已經快到人體極限了，血氣翻涌，正好用點陰氣磨煉一下，日后突破的可能性也更大一點。”

原來是這樣。

顏羅將木雕的其他部分也給收起來之后，問道：“對了師父，你剛剛說氣血最為克制這些陰邪之物，是怎么回事？”

費云說道：“也罷，既然你能碰到惡鬼，那我就給你好好地說道說道。”

聽得如此，顏羅瞬間來了精神，趕緊站好等待下文。他費這么大功夫繞彎子是為了什么？

還不是為了了解這些。

“這俗話說得好，人怕鬼三分，鬼怕人七分，一般的鬼魅想要害人，不過是一迷二惑三嚇罷了，歸根結底是讓人變得心驚膽戰，疑神疑鬼。一旦如此，人的陽氣就會渙散，鬼也就好讓你自己把自己給殺了。”

這個說法顏羅在穿越前也聽說過，只是當時都是當著故事來聽，也不會去深究這里面的內涵。不過既然這個世界真的有神鬼，那么其中必然有能圓滿自洽的解釋。

之前顏羅也聽尤富也說起過文氣，當時他還猜測文氣是一種類似心靈系異能的產物，不過無法證實，而現在又聽到陽氣這個詞。

顏羅很好奇，這個“陽氣”指的又究竟是什么？

于是顏羅問道：“師父，我在一些志怪故事中也聽說過陽氣這個說法，只是他們都含糊不清，不肯明言，那這陽氣究竟指的是什么？”

費云解釋道：“陽氣不過是一種說法，是魂魄和肉身結合起來形成的力量，每個人都有，，不同流派的說法也不同，你要是開心的話，叫它血氣也不是不行。”

“活人的陽氣和陰鬼的陰氣相互克制，陽氣旺就是陽氣克陰氣，陰氣盛就是鬼魅克活人。遇到一般的鬼魅，只要不被他嚇住，陽氣凝聚不渙散，那么就應該是它怕你了。”

說著，費云想了一下，繼續說道：“我教你一個小技巧，憤怒是最好的催化劑，你要是以后再遇到鬼魅，不管你看到的鬼魅是什么樣子，妖艷美麗也好，青面獠牙也好，只要把它看成你最恨的仇人或者最討厭的人，想著一拳把他打死就好了。”

顏羅突然問道：“哎，師父，鬼魅不都是虛無縹緲的嗎，能用拳頭打到？”

費云看了他一眼，說道：“鬼是虛無縹緲的，但又不是不存在的，既然能看到，你又怎么會打不到？而且鬼虛無縹緲，難道你的陽氣，你的氣血不是虛無縹緲的？”

師父的一番反問，瞬間讓顏羅明白了，不過他又問道：“師父，你剛剛說這是一般的鬼魅，那要是不一般的呢？”

“不一般的鬼魅？那就不是一般人能對付得了的了。”

費云說道：“一般的鬼靠的是嚇人，讓人在幻境當中中自殺，而不一般的鬼魅，那就是能直接殺人了，只有練過武的人能對抗。”

“之前我和你說過，武道的核心在于精氣神，但這三者并不是上下三級，而是相輔相成的，精滿則氣足，氣足則神旺，反過來也是一樣，氣血旺盛了也會反哺身體。”

“這也是為什么明明已經達到了人體極限，孕出了氣血之后，身體還會變強的原因。”

“氣血是孕出來的，就像懷胎生子一樣，在練武的過程中，氣血就在孕育，打破了人體極限，氣血孕育而出，就像是懷胎十月，孩子才能降世一樣。”

“而那些還沒到人體極限就孕出的氣血，就像是早產兒，但和別人相比終究是弱了不止一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