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沈昊掠去,沈林這才恍然驚醒,原來雙尾貂抵達之地,正是紫脊黑鱷藏匿之處。與此同時,他也有些納悶,想不到筋疲力竭之際,卻遇見了這紫脊黑鱷,可真是夠倒霉的。
抱怨之余,沈林抽出背上大劍,將土黃色斗氣附在劍上后,旋即大喝一聲,猛的向巨鱷襲去。
紫脊黑鱷感受到兩道氣息襲來,忿忿地甩開口中美味,發出了一聲刺耳吼叫。
突然,黑色軀體上的紫脊一陣顫動,紫脊黑鱷周身的空氣驟然冰冷下來,兩道尖銳冰錐憑空浮現而出,猛地向兩人射去。
這時,左手上的納戒微微顫抖了一下,沈昊的心神全然在巨鱷身上,故此也沒注意到。待身形落岸,他便猛地向前翻身,再次向上空躍起。緊接著,一道閃著寒芒的尖銳冰錐貼著頭發呼嘯而過,冰涼的氣息令他不自覺打了個冷顫。
幾縷黑發飄落,沈昊也沒空顧及,待剛剛翻過身形,他急忙一緊手中殘劍,狠狠向巨鱷劈去。猝不及防的黑鱷當然難已防范,黝黑殘劍沒入巨鱷頭部兩分之深便戈然而止,鋒利的猩紅劍意也在此刻盡數涌入它的頭顱之內。
“吱”
紫脊黑鱷發出了一聲凄厲哀嚎,猛地掀動起比身體還要修長的巨尾,帶著滔天恨意,猛地向沈昊掃來!其速度之快,肉眼根本無法看到!
可沈昊畢竟修為在身,還是捕捉到了巨鱷的動作軌跡。瞳孔下意識一縮,他身形極速暴退,心念飛速閃動:“因時間太過倉促,此刻凝聚業力小劍,顯然是不可能的;而劍又嵌在巨鱷頭顱之中,無法拿來抵擋;可此刻躲閃,顯然避之不及…”
思索之間,紫色巨尾橫空掃來,還未臨近,臉頰已然生疼不已。沈昊心中叫苦不迭,不用猜想,也知曉這巨尾掃在身上會有多疼。
下意識舉起雙臂,沈昊希望能保護住自己的腦袋,他可不想一擊就被拍碎了頭顱。可是在這時,一道土黃色光芒接踵而至,擋在了兩人中央。
發出光芒的人,正是擺脫了冰錐之后的沈林。此刻的他手執大劍橫斬而來,恰好擋住了掃來的巨尾。與此同時,他也沒有松懈,身上的千絲甲銀芒大盛,以防有什么變故。
“鐺”
兩道光影猛然相碰,霓霞火光四處亂迸,一聲震耳欲聾的金鐵交鳴之音隨之響起,兩人不得不用劍意與斗氣裹住各自雙耳,以防耳膜就此破裂。
一股巨大的反震之力傳來,沈林手中刺痛,不得不放開了手中的大劍,還沒來得及喘息,巨尾已然掃來,狠狠拍在了他的身上,將他猛地拍飛了出去。
而沈林身后的沈昊,自然而然被一同掃了出去,一道落入了小樹林邊緣。
“噗。”狼狽的跌落在地,沈林吐出一口鮮血,右手捂著小腹,鬢角的冷汗接連劃落,打濕了新買的藍袍。
本該受傷的沈昊卻相安無事,只是被地上的碎石劃破了褲衫而已。待稍微緩了下神,沈昊急忙關切的問道:“怎么樣?”
拭擦掉嘴角鮮血,沈林急促的喘著粗氣,咧了咧嘴道:“不礙事,幸好有千絲甲護身,才逃過一劫,不然的話,恐怕兇多吉少了。”
沈昊輕拍下他的肩膀,猛地盯向了正在凝聚冰錐的紫脊黑鱷,它的頭顱上嵌著一柄斷劍,紫血狂流不止,這讓它看起來加猙獰了幾分。
“你歇息一會,我來解決它。”沈昊說罷,不待沈林作答,便猛然向一側掠去。左手中,雙指上的黑色霧氣緩緩凝聚,漸漸變為了一股黑色渦旋,猛烈旋轉著,隱約在幻化為一柄黑色小劍。
紫脊黑鱷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危險,急忙嘶吼一聲,將背上凝聚的五道冰錐猛地射出,直奔沈昊而去。
這時,納戒劇烈的顫抖了一下。沈昊也察覺到了納戒的異樣,不過情況危急,他也沒來得及視察,便是極速向別處掠去,欲躲開鋒芒冰錐。
突然,一道藍芒陡然大盛,至沈昊的手指間飛了出去,直接掠向迎面而來的冰錐!
緊接著,令人不可思議的事發生了!帶著破空聲的冰錐忽的凌空而停,停在了一顆看似不起眼的玲瓏珠子前。
隨后,五道冰錐仿若變成五道水霧,徐徐進入了珠子之內,消失的無影無蹤!沒有任何聲響,沒有任何抵觸,凌厲的冰錐仿佛變得格外乖巧,就像溫順的小貓一般。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令兩人一鱷徹底呆住了!他們目光呆滯的看著珠子,只見吸收了冰錐的珠子愈來愈亮,湛湛藍芒絢麗奪目。
許久,沈昊第一個緩過神來,心中驚駭道:“天陰珠怎么會自己跑出來的?又為何會吸入冰錐呢?”
就在這時,一道莫名的聲音在腦海中響起:“速速收取天陰,此刻正是良機!”這道聲音十分熟悉,必然是法老無疑。
微微一愣,沈昊心中躊躇:“這本是法老寶物,自己毫無功勞,收取實屬不義。”有了這個想法,他便沒有動作。
就在這時,紫脊黑鱷也回過神來,它不明白自己百試不爽的絕技,為何會被小小珠子所吸攝?有些驚恐的看了珠子一眼,它沒有猶豫,直接轉身潛入了血澤之中。
“這是什么寶物,竟然讓紫脊黑鱷逃跑?”沈林將雙眼瞪至最大,滿臉的不可置信。
沒有作答,沈昊手中的墨色小劍已然凝結而成,直接向巨鱷逃竄的地方掠去。不為別的,僅僅是為了找回自己的劍而已。
紫脊黑鱷若是沒有攜劍逃竄,這只巨鱷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可是此刻,它已然成為了沈昊的獵物。
“咕嘟嘟”水中冒出一串血泡,巨鱷發出一聲怨恨的嚎叫,便再無聲響。
沈昊還沒來得及抽取生命能量,吃人無數的血澤霸主便含恨而終,包括魔核在內,一律化為了縷縷黑灰,沉淀在了血澤中。
俯身搜尋一番,沈昊將殘劍拿出,微微趨以劍意震蕩,劍上的鮮血旋即接連流下,轉眼間便沒有了血跡,露出了漆黑的劍身。
走上岸邊,看著目瞪口呆的沈林,沈昊正欲回答他之前的問題,可就在這時,法老焦急的聲音便再次響起:“還愣著干什么?難道嫌棄老夫的法寶么!?”
沈昊不知法老能否聽到自己所言,便是直接取出了納晶,方才說道:“前輩,法寶如此凌厲,怎敢有嫌棄的道理?不過,小子什么都沒做,固然受之有愧,故此只能抱歉了。”
虛影一閃,法老從納晶上顯出了身形,古井不波的老眼閃過一絲激賞,卻稍縱即逝,就連一旁的沈昊都沒有察覺到。
法老正了正神色,心中疑惑不已:“這次故意試探,足以看出這個小子品性不錯,難道引動劫難之人,不是他么?”
“不過,不管怎樣,只要我法老還存在,就絕不容許萬年前的事情再次發生!若此子今后為禍作亂,直接抹殺便是!”
眼中突然閃過一道厲芒,法老伸出手掌一攝,凌空飄蕩的天陰珠便自己飛了回來,落入了沈昊手中。隨后,他才故作冷厲道:“不要也罷,哼。”
說罷,白色身影虛晃一下,便消失了蹤影。沈昊停頓了片刻,心情復雜的看了看珠子,才戀戀不舍的收回了目光,將納晶與珠子放入了納戒之中,
“這道白影是什么?難道是魂魄?”沈林的下巴仿佛都掉了下來,不可置信的問道。
沈昊微微挑眉,不知道該如何向他解釋才好,而且,法老的喜怒捉摸不定,還是不要說出來的好,免得他又莫名生氣。想到這里,他才無奈的編纂了一個小故事,將沈林騙了過去…
有些驚訝的點點頭,沈林捂著小腹走過大劍處,將其撿起后,義正嚴辭的說道:“放心罷,我不會說的。”
心中無奈一嘆,沈昊心道:“抱歉了,我也是為了你的安危著想。畢竟修真界的事,還是知道的愈少愈好。”
“走吧,過了這片樹林,便是飛鴻城了。”沈昊提醒一聲,扶起受傷的沈林,緩緩向樹林中走去。
小樹林中的魔獸極為稀少,實力倒是不弱,不過并不算十分難斗。再有沈林有傷在身,一路走走停停,足足用了半個時辰才走過了這片樹林。
此刻已是黃昏,兩人終于踏出了樹林,只見不遠方,一座寬廣磅礴的城池莊嚴矗立著,在夕陽的映襯下,高聳而又雄偉的城墻染上了一層絢麗金色,將城池襯托得美輪美奐。
廣闊的飛鴻城宛如一條夕陽下的臥龍,匍匐在這風景秀美的崇山峻嶺之間。一條寬闊的河水從南向北橫穿而過,為這座城池平添了幾分獨特的靈氣。
沈林便是被眼前氣勢恢宏的飛鴻城震住了,畢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大的城池。不過,沈昊并沒有過多驚訝,在宮閣漫天飄蕩的修真界,這種城池頂多算得上中等。
“走吧,先去幫你療傷。這次是我失算了,沒有買療傷的丹藥。”沈昊拍了拍怔怔出神的沈林,略帶歉意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