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上幾凡一副你不說實話，我就也不說，突然緊閉著嘴巴的態度，東的大腦思索很快。

首先東不覺得幾凡有害，其次對于幾凡之前特別好講話的態度，已經了解到他們對李玥雯的事情早已有一定的把握，然后他覺得跟幾凡合作，或許是最快的捷徑了，但是了，他內心有一種時刻惦記著長城安危的聲音告誡自己，不能把長城牽連下去。

于是，東折衷地平穩地說了一句：“是有人委托我，調查李玥雯的事件。”

“是顧長城委托。”空氣中突然傳來一陣兒童般的叮鈴聲，等東反應過來，那一群小鬼早就溜走了。

因為小鬼們的能量太低了，就像人類之于蚊子，尤其是東全身心放在幾凡的身份，如果是惡鬼或許自己還能及時發現，但是對于這種殺傷力極低的小鬼們，從沒有把它們放在眼里的東，自然把它們忽視了。

誰想到幾凡一向都是集思廣益的人，他絕不會單單只派出白衣女鬼觀察東的一舉一動，藏在東眾多天貓里，有些是已經被發現的，但是有些還隱藏很深，至今還沒有被東揪出來。

比如剛才通風報信后，洋洋得意的小鬼，它不但瞞過東，也把李小姐都瞞住了。它干啥不行，但是偷聽收取情報還是一流。

它看著東開口了，就順著他的話，想不到把東想要隱藏的東西暴露出來，那瞬間泄出來的怒氣，一下子又把它嚇得跑得遠遠了。

“顧長城？”

東就在思索著要不要把幾凡就地解決，或者現在立馬轉身走人糾結中，幾凡很迅速地做出行動，他一下子就想起來，長城是誰了。

幾凡的大腦轉速很快，“原來是那個小子啊，這么久都沒有死心，果然是一級棒的弟弟。想不到，他居然這么快就攀上你了，看來我們還是挺有緣的。

“但是他怎么都不主動找我幫忙的，如果找上我，就不會被別人一下子騙了上百萬的積儲了。我這里費用便宜，幾十萬就能搞掂了，效率也快的。又不是他嫂子的故意阻擾，我早就找上他了，告訴他一聲，他嫂子一切安好了。”

幾凡說著，就在床頭翻著東西。就他說話的語氣，好像對待熟人一般得熱情，從內容上，看來他已經很熟悉長城的一舉一動了。

東說不出什么奇怪的感覺，只見幾凡好像翻到自己想要的東西，立馬揪出來放在自己的面前，一本透著黃色輝芒透明的書籍出現在自己眼前。

“幸虧，我平時做事情丟三落四，很多東西放在一旁都找不著，所以我習慣做資料，買襪子都買雙份，方便我下次東西掉了，自己還有備份。原件，我給了李小姐，但是備份都存在我這份‘幻術’上面。這可是我這三年，搜集關于李小姐案件的全部內容，你不是替著長城弟弟查案件，這或許對你很有用。”

幾凡突然想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對了，雖然李小姐案件，這三年一直都沒有什么眉頭，但是就是在上周時候，我們終于取得進展性的突破，李小姐的死亡可能跟BB酒吧，就是位于東城，我家最近那家酒吧。不過那里的守衛太森嚴了，就算假扮顧客，里面可是會員制，不說高級VIP壓根就無法打通內部。你是SSG吧，也算半個公職人員，憑著SSG的身份，你應該比我更容易查到自己想要的東西。”

“怎么？”幾凡看著東一直盯著自己手中的筆記，沒有其他動作，也不打開看看。

東當然遲疑了，他真的對著幾凡一會兒松，一會兒緊，又一下子打開閘門，水滾滾而來的態度表示超級不解。

他的話可信？真的這么簡單？自己無意爆出自己是收長城所托，幾凡就這三年辛辛苦苦搜刮的情報，一點都沒有保留遞給自己？

幾凡這樣做，當然是有自己的看法，首先他跟李玥雯只不過互相交易，互相利用的契約關系，他們的契約拖得越久，對彼此都不好，先不說會不會影響到李女士日后投胎輪回的事情，對一般的人類還真挺損了，為了幫助一年比一年戾氣越來越重玥雯逃避天罰，幾凡付出的精力就越來越多了，比如上次那一些紙人，一開始是半月換一次，現在能堅持一個星期應該很不錯。

能瞞天過海的紙人，以為就這樣簡單弄出來？這樣，這世間上很容易不太平，個個厲鬼都難以發現，跟人類自由行動，不受控制，自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人間早變成了煉獄了。

其次，幾凡算是對李小姐的小小懲罰了，它居然這幾天在報告里，瞞報監視人去過顧長城的時候，如果她實話實話的，自己或許不會這樣，直接拖著長城下水（才怪），幾凡那一刻突然明白，才用了一天的紙人為何這么快就破了，也明白，一下做事很謹慎的李女士，這么久都沒被發現，為何就在那一天被發現。看來，它心急了。

不止它心急，幾凡更心急了。契約雖然被（李小姐）強制續簽，他們不能再等了。李玥雯的案件早一天水落石出，他們之間的契約久早一點了斷。幾凡逐漸發現李小姐鬼化的速度越來越快，越來越強勁，有些掙脫出自己控制范圍。

李小姐徹底失去理性，變成厲鬼的話，他們契約會主動解除，但是換來的是，契約對自己的反噬。

到底怎么反噬呢，幾凡暫時沒有遇到，也不想遇到，天底下那個傻子渴望被反噬的呢。所以目前他，只想盡一切都可以利用的能力，盡快結案了。

他們有契約在先，幾凡不準自動接觸長城，但是長城這次帶來的幫手，可是一等一的貨色，而且還親自找上門來，簡直就是天掉餡餅，不能白不要。再加上李女士越不想他倆有所來往，孩子氣的幾凡就偏偏逆道而行。

幾凡想到的是，或許眼前這位壯漢就是自己的貴人吧，陰差陽錯下，在火燒眉際時候，就送了自己這份禮物，順水推舟，主動協助自己破案惹。

“拿著拿著，共享情報，共享情報而已。”幾凡把幻書向前遞了遞，“如果你不信，你靠著自己的能力，你可以去驗證一番里面的內容，看看我到底說的是不是真話。我跟你，其實有很共同點，我替鬼辦事；你替人辦事，人鬼殊途，目標都是一致，都想查出李小姐案件背后的真相。”

東雖然不識幾個大字，但是“人鬼殊途”好像不是這樣用的吧。

“多一個人多一份力罷了。沒有永遠的敵人，只有利益一致的伙伴，大家都想盡快結案，你說對不對。”

可能東，被幾凡的自來熟情感，以及他露齒的嶄白笑容終于感染了，怪不得張局長不準自己私下跟幾凡來往，因為幾凡太會籠絡人心。

東不識字，但是隨手翻翻幻術上面的內容，工工整整，圖文并茂，看得出幾凡的確很花心機，簡直顛覆跟他畫的鬼符態度了。

“謝了。”

感覺不“經意”跟東觸碰到手指的幾凡，過了好久才有了反應。

“不用謝，酒吧的事情，還得麻煩你這邊出馬了，我相信很快就能出結果了。”幾凡擦擦耳鬢冒出來的冷汗，幾凡果然是愛耍聰明的人，他共享情報的好意是真的，但是他順著借書，那僅有“難以避免的接觸”，輸送一絲絲魄力，他早從剛才就知道東身手了得，想不到他的精神境界這么恐怖，自己的魄力尚未探入深處。

幾凡的大腦立馬一陣轟鳴，宛如被流星錘砸得正著，很不舒服。自己還出現幻想，他看到自己走進無盡的深淵，周圍都是鬼魂凄慘的叫聲，仔細一看他還是能到一片血肉模糊，隱隱約約之間展露出連帶經脈的白骨，感覺自己就是其中的一員，在敵后戰場上，死前無盡地求饒，死后不得安寧地嚎叫。

我剛剛打了一場很激烈的戰役，對方出現一個戰勝，不，應該用鬼神更加準確，它手抬著大刀，一刀一個尸首分類，一刀一個靈魂分散，它那雙駭人的雙眼，無視著一切生物，終于，它逼近了，只見它抬起那沾滿滾燙燙鮮血炘紅一片索命巨輪，向自己揮下……

幸虧，東的叫聲及時把自己拉回了現實，東的精神世界為何這么支離破碎，黑洞般無法透視，幾凡很好奇剛才的夢境到底是誰，是自己的，還是東，或者是自己的臆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