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A市文化館最偏僻的一道側門里,普普通通,跟其他門沒有區別。如果有市民不經意走進,鐵定會有一個神不知鬼不覺的保安及時出現,并趕著你走。
那里仿佛禁區,文化館很多工作人員都沒有權利去到那里,只有個別一些人能進入。文化館職工問館里的保安門里面是什么地方,奇跡是,沒有一個人答出來。
如果成功進了去,你會穿過很漫長的走廊,彎彎曲曲,像一條蛇盤旋著,不知道蔓延到什么地方,單從外面看,也看不出這館其實是這么大。
路的盡頭是,一道普通的玻璃門,只見上面鑲著“特別調查局”五個略生銹的大字。
這兒現在基本沒人出入,理由很簡單,因為新來的局長不喜歡這么長的走廊,“我們是干實事,而不是裝神弄鬼,把路弄得這么長,這么神秘干嘛!而且到時候出事了,怎么跑得掉。我們特別調查局,雖然處理的案件都是十分棘手和離奇的,不過我們做事行得正,板子直,怕什么人過來拜訪。”
“至于妨礙到我們工作這點?我們的保安白吃飯了,給了這么多工資,連閑人都趕不走的?就算它們是吃蠟燭元寶的精氣,這些錢,還不是國家出的嘛,不都是納稅人的錢。既然拿了公民的錢,就得對得起這份工作。”
這都是新局長,張委平同志的原話。
新官上任三把火,于是在最靠近辦公室的位置,生硬地砸出一道門,簡單裝修一周,“對外開放”,只供觀看。連文化館的小職工都沒有發現,原來他們辦公室后面的墻,居然有著這樣一個部門,遠遠看著里面的布局,已經存在一段時間了。
“特別調查局是做什么?”
很多原來文化館的人都跑到調查局門前問,不過那守門口的大爺們,目光呆滯,手臂都瘦得皮包骨似的,毫無生氣地,冰冷地拒絕回答。
從此,文化館里多了挺多奇奇怪怪的人出入。
一般去文化館的都是什么人?不是青少年,就是愛讀書的文化人,他們的穿著也很有特點,很容易區分。現在憑空出現這么一個辦公室后,來文化館的人群,比以前混雜很多。
雖然文化館都是國家資源,應該對市民開放的,不能帶著有色眼鏡看待每一個前來學習交流的好學者,但是很多人一身疙瘩氣,一看就不是讀書的料。
無奈館長說不礙事,而特別調查局的局長,整天板著十分正經的國字臉,那雙能看穿一切,炯炯有神的目光,真的讓人不敢靠近。
以前的門并不是不用,后來礙于來至兄弟部門的投訴太多了,反正衣著不整齊,整天奇裝異服的,還有關押犯人的都得走舊路。尤其是最后那條,是強制性。
這么一弄,側門又重新回答以前繁榮了。
張委平摸摸下巴,怎么這樣一弄,費用反而增加了。因為多了一道門,就得多幾個保安人員工作,多幾個飯錢。
此時此刻的“作俑者”正在審訊室后的監聽室,觀看玻璃窗前,犯人的一舉一動。
他揉了揉眼睛,總感覺在這個部門這樣看犯人有些不自在,他從口袋里拿出眼藥水,正打算滴,卻發現空了。
“曉峰,幫我去物質室拿瓶眼藥水過來。”
曉峰收到命令后,速去速回,張委平接過之后,看看這藥水的包裝,問道:“怎么是這種牌子藥水?我平時用那款?”
曉峰被局長這么一吼,結結巴巴地說:“斷貨了,猛鬼棺材店老板說……,那供應商最近心情不好沒有制作,現在倉庫只剩下這些了。”
內心則低聲嚷道:“誰叫全局,就你們這幾個才需要用,負責購買物質的老頭都忘記訂貨,而老大手中那瓶,可是從另外那個同事包里偷過來,幸虧他拿了一個月都沒有用過,不然自己連同采購都得挨罵。”
沒錯,張局長就是全局上下,僅一兩個,一輩子都無法開天眼的幸運兒。可能張委平一身剛正不喝的陽氣,讓全部牛鬼蛇神都不敢靠近他。觀覽全局,他頭頂上那層的功德,是SSG里最厚的,沒有之一。
至于采購部的人,現在已經飛車去老大口里所說那家猛什么鬼棺材店,立馬進一批貨過來。
張局長擺擺手,滴了之后,眼睛有些不適應,開始腫痛,說道:“還是雞兒凡手制的眼藥水最好用。”
雖然用不習慣,但是效果還是出來,張局長透過藥物的作用下,短暫地開了天眼,看到眼前正常的犯人背后,立著一副驚悚的鬼臉,而他的手下,用著自己的方式去盤問它的信息。
張委平最近可活躍了,不是親自審核在職人員檔案,就是跟著手下身后,看他們工作,搞到SSG全體人員的神經都緊張起來,個個都不敢偷懶。連經常翹班的財務姐姐,這半個月來,絕對沒有一次遲到早退過。
至于,張局長想什么,只有他知道了。
對于一個曾經堅定擁護馬克思主義無神論者的觀念,他像一個什么都不懂的外人,硬生生地插入他們的世界里。尤其在這半年來的工作經歷,告訴自己,硬生生搬運之前在普通公安局那一套,真的不切實際。
這群人,將是自己最堅定的旗子,是自己日息夜處的好同事,是時刻經歷生死關口的逆行者,他想更懂他們,更了解他們的生活。
張局長絕不是沒事找事做的閑人,人心都是肉造的,好的領導,即注意分寸,也要學會跟上屬打成一片,他不過想好好地融于他們的生活而已。
這時候一個全身黑色風衣的人,敲了門就進了,來到張委平跟前,小聲地說道:“老板,人到了。”
不過他被張局長呵斥道:“都跟你說了好多次,別叫我老板,叫張局長。我不理你怎么稱呼上一任領導,但是到了我這屆,你必須改口。”
“遵命!”高高瘦瘦的男子半蹲著,立馬被張委平扯起來,“我跟你只是上下屬關系,而不是主仆關系,你得好好改變動不動就給別人下跪,下蹲的陋習!這是新中國,新時代,而不是以前的奴隸社會。總之在中華這片赤紅土地長大的,我不理你是人,還是鬼,你都得給我又骨氣!”
這種教訓的話講得太多了,張局長也懶得繼續理會他了。
這個經常身穿黑衣風衣的小男生,是妖怪。他來到SSG,已經有一段歷史了,老鷹入職的時候,就看到他。他像SSG的守護神,老大一屆換一個,但是他依舊沒有被換走,始終成立全局老大出入的貼身“跟班”,伴隨著領導出現而出現。
聽說他的樣貌至今都沒有變過,好像凍齡似的。至于他的形態,也很少人知道,就算開了天眼的老鷹等獵手,也看不出他到底是什么妖怪。總之,他算是SSG又一個神奇的傳說存在。
張委平站起來,拍拍曉鋒的肩頭,叫他好好干活,他剛踏出房門,徐貞跟來過來,說道:“局長,今天最后那批的外聘人員終于到期了,你要不要見見。”
張委平,看了手頭上的資料,眉頭有些緊皺,“把他們倆安排一起見見。我倒是想看看特別調查局升得最快那個人,他到底有什么樣的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