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殺機
- 帶著系統橫推諸天
- 菠蘿芝士焗飯
- 2489字
- 2020-12-24 23:41:44
即使是皇城腳下,郊外也是荒涼清冷。
出行向來萬眾簇擁的當今第一紅人,凌駕內閣東廠兩大權利機構之上的韓靖忠,此時卻身著不起眼的黑衣,騎著小馬,獨自走在荒郊小樹林里。
白霧黑樹,還未天明,誰也不知道韓靖忠為何獨身一人來到此地。
“噌!”
然而下一刻,有人給出了答案,三四個手持快刀的蒙面刀斧手從草叢里一躍而出,包圍住韓靖忠。
韓靖忠沒有驚訝,沒有恐慌,他從腰間拿出一枚白玉腰牌,上面寫著龍飛鳳舞的“魏”字,給幾名“路匪”示意。
刀斧手微微點頭,隨即收回快刀,帶著韓靖忠來到一處人煙罕至的木屋里。
韓靖忠推開柴門,進入眼簾的,是當日倉皇逃竄的魏廷。
此時的她哪還有之前被沈孟重傷的狼狽樣,魏廷又換上了干凈的白衣,以漠然的姿態看著韓靖忠。
“魏廷,你不要命了,各州府都在緝查閹黨,你還敢回京?”
韓靖忠壓低嗓門,對魏廷低吼道。
二人一個是魏忠賢義女,一個是義子,而今天通知韓靖忠來此的,想必就是魏廷了。
“靖忠,你這話說的,指桑罵槐……”
嘶啞的老者聲音響起,一個白發老頭掀開布簾,走到韓靖忠面前——
“功力見長啊。”
這人赫然就是之前本該身死火中的魏忠賢。
“義父!……您老人家安好。”
韓靖忠看著這個古怪笑容的老頭,眼底閃過一絲懼意,趕緊半跪著給魏忠賢請安。
“該死的沒死,你見到也不吃驚嘛。”
魏忠賢低頭看著韓靖忠,一字一句地說道。
這番話看似輕飄飄,卻如重錘般砸在韓靖忠心里——
因為皇帝要的是魏忠賢的錢,但來執行任務的錦衣衛,卻要的是他的命。
而究竟是誰在假傳圣諭,已經不言而喻了。
“靖忠在北鎮撫司看到尸首,就知道不是義父,自然不吃驚。”
韓靖忠把頭埋低,恭恭敬敬地說道。
“東廠的事務,現在怎么樣了。”
魏忠賢審視著韓靖忠,沉默半晌,出聲問道。
“皇上令三法司查驗東廠的所有文書,我看皇上……是要把東廠打入冷宮了。”
韓靖忠不敢隱瞞,如實稟報。在魏忠賢面前,老練很辣的他,還是如三歲小孩一般。
“自成祖設立東廠快兩百年了,沒想到東廠最后毀在我的手里。”
魏忠賢抬頭望窗,看著東方天際的魚肚白,嗟嘆道。
“現在提領東廠的是你吧,靖忠。”
魏忠賢轉過頭,直勾勾地看著韓靖忠,問道。
“義父消息真靈。”
韓靖忠不敢和那雙渾濁的老眼對視,低頭回答,然后從懷里掏出一本折紙,雙手遞給魏忠賢。
“通關文書?”
魏忠賢打開一看,眉頭一皺,反問道。
“義父,路上用的著,拿著這本文書就能過所有關卡。”
韓靖忠回答道。
“催我走啊?”
魏忠賢看著韓靖忠,古怪一笑,哼氣的瞬間脖子青筋陡然鼓起。
韓靖忠心中一顫,不自禁地后退一步,但想到自己來時的打算,他咬咬牙,堅定地點了點頭。
“那具焦尸,你認識吧,那書童也姓韓,是你的同鄉。”
魏忠賢搖晃著身子,回到座位上,一邊攆著蒼白發絲,一邊嗤笑著說道。
當魏忠賢話語落下時,身邊的刀斧手已經悄然包圍住韓靖忠,劍拔弩張之勢,一觸即發。
“義父,就憑你的手下,和我動起手來,大家都是兩敗俱傷。”
韓靖忠深吸一口氣,克制住自己從小到大對魏忠賢的恐懼,鎮定地說道。
他的武功要比魏廷還要高上一個檔次,單論實力,在場所有人加起來都抵不過他三合。
“你不是,想殺我嗎,原來你也怕兩敗俱傷啊?”
魏忠賢敞開胸懷,露出單薄甚至干癟的胸口,走到韓靖忠面前,笑吟吟地說出殺機四溢的話。
面對魏忠賢如大山般的壓力,韓靖忠回想起往日噩夢般的記憶,如孩童般捏了捏褲角,一時失語。
“那個錦衣衛知道我沒死,殺了他。”
魏忠賢眼里閃過一絲不屑,轉身坐回座位,懶洋洋地吩咐道。
“義父,韓曠那廝多少已經有些懷疑了,現在若是貿然動手恐怕會引起他懷疑,進而皇帝……”
韓靖忠頓了頓,說道。
“你殺了姓沈的,我就拿著這份通關文書,離開大明,你的日子,才能過的踏實。”
魏忠賢干枯的手指點著桌面,笑著說道。
“沒有人,能從我這里拿走一分錢,皇帝不行,那個姓沈的,更不行。”
“義子明白。”
韓靖忠深吸一口氣,篤定地答應道。
“我的徒子徒孫千千萬萬,但我最中意的人,只有三個。”
“我把‘魏玉牌’給了你,把‘忠玉牌’給了魏廷,‘賢玉牌’給了我在京城最可靠的眼線,所以你的那點事情,瞞不住我的。”
魏忠賢雙眼凸起,盯著韓靖忠,哪怕濁酒順著嘴角淌在衣服上而不自知。
時間飛逝,離韓靖忠密會魏忠賢,已經過去兩天有余。
而這段時間,沈孟一直在折騰天寶骰子,總算是摸索出了其中一個秘密——
越往南走,天寶骰子越會發出靈息,雖然很微弱,但勉強能被捕捉到。
“弟兄們,接到密報,都察院僉都御使嚴佩韋私藏閹黨,沈大人,這次還是麻煩你帶隊了。”
正當沈孟準備離開京城時,北鎮撫司下達了緝拿任務。
“聽說嚴大人雖為文官,但卻是江湖宗派金刀門后人,不僅族人家丁武功不俗,更是豢養了一群實力超群的門客。”
錦衣衛出街,民眾回避,李寧寧和沈孟騎馬走在最前,李寧寧拿著收集的資料,對沈孟說道。
“你怕了?不是讓你在北鎮撫司好好待著嗎,你非要跟出來。”
沈孟斜望一眼李寧寧,說道。
“不是擔心百戶大人的安危嗎。”
李寧寧隨手摘下一片枯黃樹葉,一邊把玩著,一邊說道,絲毫沒有出任務的危機感與緊張感。
“沈大人,為了避免打草驚蛇,你和李寧寧先行進入,勸說嚴佩韋交出閹黨,若是談不攏,我們錦衣衛的兄弟馬上進來支援。”
一名高瘦錦衣衛對沈孟抱拳說道。
“你留在這里,反正你嘴笨,也幫不上我忙。”
沈孟將外袍解開,遞給李寧寧,說道。
“百戶大人去得,我也去得。”
李寧寧以為沈孟嫌棄自己武功低微,于是把沈孟的外袍扔在馬背上,賭氣般地說道。
“好吧。”
沈孟盯著李寧寧,看了半晌,突然輕笑一聲,熟練下馬,轉身朝嚴府走去。
李寧寧也抄起懷中繡春刀,急忙跟上沈孟的腳步,二人一前一后,就這樣進入氣息怪異的嚴府。
沈孟剛踏進前院,便看見一眾武林人士都不懷好意地打量著自己。
這些嚴家門客雖然體態各異,但氣息皆是凡塵中位,而其中佼佼者甚至實力和魏廷相仿。
“嚴家家主嚴大人在嗎,我們是北鎮撫司錦衣衛,奉命緝拿閹黨……”
李寧寧咳嗽一聲,大著膽子,公事公辦地說道。
“錦衣衛的賊子,竟然污蔑我私藏閹黨,受死吧!”
正廳里傳出嚴家家主的怒吼,眾門客齊齊爆發殺氣,顯然嚴家上下早做好準備,大有你死我活之勢。
李寧寧趕緊回頭,想按計劃聯系嚴府外等候的錦衣衛們,卻錯愕地發現大門竟然被這些朝夕相處的兄弟,親自關上。
這是一個,針對沈孟的殺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