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茲敏緩慢睜眼，他恰到好處地流露出迷茫和困頓，取代舒適，問道：

“結束了嗎？我的身上有潛在的隱患嗎？”

催眠心靈事情本身對于古茲敏并沒壞處，而且也確實能尋找出隱藏的非凡痕跡，唯一的隱患就是若古茲敏不自覺用中文說點奇怪的話，就會出現大問題。

“我們暫且這么認為.....”奧利安娜的雙瞳已經消失不見，恢復了正常的顏色，但依舊黑得發亮。

暫且？？.....還是沒有完全過關？不過從這次來看，應該不會出現什么問題.....

他和煦說道：“好的，奧利安娜女士，我一定積極配合。”

古茲敏忽地想起一事，問道：“在面具為我制造的幻象中，我看到好幾百的路人，他們都死了？”

按照阿凱提斯對它的描述，被同化的標志就是帶上同樣的面具，直到迎來死亡。

“他們足夠幸運，呵呵..我得到“V”逃走的消息，便和奧利安娜一起尋找它，很顯然，我的老朋友又做了一件了不得的事，奧利安娜的暗示技巧一直都是對付類似情況的最好武器。”阿凱提斯轉了轉高帽，向著這邊緩慢踱步。

窗外再次有了小雨，古茲敏右手托著下巴，問道：

“這件物品肯定有上家交付給本杰明先生，我們可以試圖從這里尋找線索?！?

他發表了一個簡單的意見。

“當然，即便類似于“V”的物品或者材料本身有活著的、可以誘惑非凡者和大眾的特性，但是封印它們的地方僅靠它們自身不可能逃出來.......呵呵，你可能不知道，這些隱秘組織就像下水道的老鼠般善于隱藏。”

“可惜很遺憾，事情發生地太突然，準備不足，“V”還是逃走了。”阿凱提斯的聲音變得有些低沉，仿佛預見到了命案的發生。

古茲敏面露驚訝，他的身體忍不住顫抖了一下，說道：“我還以為重新封印了.....”

“只是恐嚇而已.....讓它以為我們有幫手之類的，在加上月光與黎明名義，嗯，大概就是這樣?！卑P提斯拿起茶幾上的咖啡小抿了一口，繼續說道：

“現在，你可以回家了，不能泄露消息，不能和任何人分享后續事情?！?

古茲敏點了點頭，走到門口處，正擰動把手上，又快速轉過身來：

“唔....確定沒有潛在的隱患嗎？我還可以承受更深層次的審查?！?

“沒有?！卑P提斯面色稍顯冷漠。

“哦。”.......古茲敏轉動把手的工作再次停了下來，誠懇問道：“真的沒有嗎？我該怎么確定？”

畢竟這是關系到性命的事情，不容忽視。

阿凱提斯似笑非笑，回答道：“凡有動作，必有痕跡，任何完美的犯罪都有跡可循，“V”的智力沒這么蠢，殺死你還要冒著被本杰明封印的危險，即便一切順利，它也一定會被我們再次封印，更可況，在我的印象中，類似事情的二次發生并不算多.......”

阿凱提斯頓了頓，嚴肅地補充道：

“你應該回去了。”

“明天見，先生。”古茲敏行了告別禮后，門縫終于由窄變寬，有更多的光明灑了進來，將桌球室照了個通透。

........

“嘭.....”黑色雨傘遮擋住了全部的雨水，古茲敏的頭發尚顯濕潤，他重新戴上了絲綢高帽，審視街道，擬定接下來的方案，最終，將視線投到了“格羅夫肉鋪”。

“嘿...格羅夫先生?！惫牌澝粽赂呙保冻隽艘浑p湛藍色雙眸。

“是古茲敏?！泵嫔t潤，高大健壯的格羅夫回以微笑。

略微沉吟，考慮到店里已經沒有任何食物，他不動嘴角地笑了笑：

“5磅雞肉，6盎司牛肉，以及一些配料.....”

等到格羅夫稱量完畢，古茲敏將手伸向正裝夾層，正打算支付費用，他卻抓了個空，動作為之一頓，“我的錢呢？....臥槽..”....思考結束，他面露尷尬地說道：

“唔......我今天換了件衣服，忘了轉移里面的錢，可以賒欠嗎？”

這實在是一個不好的事情，這還得看格羅夫和本杰明的“交情”了。

“這當然沒問題?！币呀涱A料到某些尷尬情況的格羅夫拿出了10便士零錢同肉類一起交給了古茲敏，“我想，你還需要購買一些蔬菜?！?

“您真是一位慷慨的先生?！惫牌澝舭l自內心地感慨道。

等到將土豆、豌豆、萵苣等也買完了之后，古茲敏便打算直接步行回到威爾士街。

一路前行，在有小雨的天氣，周圍的人群密度比往常稀疏了很多，因為身上確實沒有多余的錢的緣故，他完全沒有在意技術高超的扒手，而是抬起腦袋，一邊審視一邊走路。

街頭有位流浪的手風琴樂師借助遮擋物演奏，旋律時而舒緩、時而熱情，即便是這雨也不能阻擋他的熱情。

在他的旁邊，圍了不少衣著襤褸，面色因營養不良而顯得蠟黃的孩子。

他們聽著音樂，隨著旋律起舞，即便動作生疏，略微笨拙，但是快樂與歡笑一點也不缺乏，他們毫不在意自己粗糙的裝扮，只覺得快樂如此之簡單，自己如此之滿足。

他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幻象里，面具“V”化作主教時的吟唱：

“他們從母胎赤身來，也必赤身而止。”

“他們隨著琴鼓歌唱，又因蕭聲歡喜。”

“他們度日諸事亨通，亦因美夢歡呼?！?

........

他走到風琴樂師近處，安靜傾聽，一會兒后便收束注意，沉斂思維，不再逗留，離開了這里。

等到古茲敏回到家中，科菲和本杰明先生以及莉亞已經聚集在了一樓，似乎已經準備好了晚餐，只是在等待古茲敏回來。

“晚上好，各位。”很快，古茲敏將雨傘架和手杖一一安放完畢后。

本杰明放下了手中的報紙，含著輕笑說道：

“以后購買食材和做飯的事就交給科菲吧，你應該需要更多的時間做自己的事情。”

古茲敏的嘴角緩慢咧開，露出歡快的笑容，說道：“好的?！?

每次做菜總是讓自己聯想到前世北漂的日子，進而聯想到屢次拋棄自己的女友，這種感覺不是很舒服......

閑聊和歡笑中，四人解決了這頓晚餐，而古茲敏也回到了自己的臥室，溫習花精學和練習冥想與神諭石占卜。

等到深夜11點鐘，窗外已經有深沉幽黑的幕布籠罩，而小雨也早已經下大，在街道的低洼處有貓狗的尸體漂浮，整個夜空就像盛滿雨水的盆，將之盡數傾倒。

在這樣的夜色中，壁爐的溫暖驅退寒冷，遠遠望去，古茲敏與這夜色就像是一副色彩濃重的油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