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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為了活著

【云蘭:兵荒馬亂的年代,到處不是在打仗,就是在準備打仗,為了各自的國家,也為了各自的神明,大靖與大梁以神戰的名義,展開了一場國與國之間的戰爭,也就是那一年,我變成了孤兒。】

神明,在這里是更加具體的東西,每一個國家都會直接依靠一尊神明。

群魔紛爭,蒼生疾苦。

而國與國之間,以侵略的名義開戰,是不道義的行為,甚至會被周圍的國家群而攻之。

唯有以神之名,打響神戰的號角,才能夠在正面的戰場上,占據道德的準位。

而挑戰者與被挑戰者之間的爭斗,外人不允許插手。

比如,大靖的神明與大梁的神明開戰,這是兩個神明與他們手下國家的事情,其他的神明不允許參戰。

但國與國之間,卻可以進行援助。

大靖與隔壁大燕結為盟友,那么國與國之間,就可以進行會盟。

但大燕的神依舊不能參戰,最多在戰場邊緣觀望。

這是規則。

從諸神時代開啟后的規則。

當靖梁大戰開始后,共涉及六個國家,以及兩尊神明,時至今日這場戰爭還在持續。

神明的戰爭還沒到來,因為雙方都沒有出現瀕臨絕境的情況。

而神明的一條規矩,唯有國家存亡之時,才能展現神明偉力。

所以,一場持續了近十五年的‘神戰’,以靖,梁為首,燕,炎,衡,尤為輔展開。

攻城略地,搜刮搶奪屢見不鮮。

六個國家之間的相互滲透,盟友之間的緊密配合,皆在這一場戰爭里發揮的淋漓盡致。

【云蘭:靖梁之間的戰爭,令無數人流離失所,甚至身死戰場,男的被拉去充軍,女的......基本沒有好下場。】

戰爭是殘酷的,無論對男性而言,還是女性而言,因為這里無關乎性別。

但客觀而言,戰爭對于女性的傷害,確實更不公平。

【云蘭:我爺爺是個逃兵,我記著初次見他的樣子,身上穿著破破爛爛的大靖甲胄,身上到處都是傷痕,如果說我的眼睛充滿了絕望,那爺爺的眼睛里便只有麻木,就宛如一個沒有思想的傀儡。】

戰爭之下,天空沒有一天是晴朗的,它被硝煙還有死亡的陰翳所覆蓋,只遺留下壓抑的灰。

一個從村子里跑出來的女孩,倒在了雜草堆里,四周全是兵器之間的乒乓聲,還有武者們制造的天崩地裂。

突然,遠處傳來一陣刺耳的破空聲,不知何處射來的綠芒箭矢對準了這處草地,女孩卻一無所知。

等她的危險感知發揮作用時,卻已經為時已晚。

轉頭的一瞬間,那支箭矢越來越大,因為它越來越近了。

就在她以為自己要死的時候,那支箭矢停在了眼前,沒有貫穿她的腦袋。

“想活下去嗎?”

女孩這才反應過來,不是箭矢停在了眼前,而是一個人幫她抓住了這支箭。

她抬頭看去,那是一個很蒼老的面孔,他的眼睛里沒有一點色彩。

但女孩知道自己也好不到哪兒去。

所以,她本能的選擇了跟這個老人走。

【云蘭:爺爺帶我躲避了很多的災難,然后我們穿過了最危險的戰區,期間好幾次險些喪命,但爺爺總是能化險為夷,即便是那些先天高手也對他無可奈何。】

老人帶著女孩,來到了大漠的邊緣。

這里氣候干燥,河流干支稀少,內地的人最討厭這里,但這里卻是最遠離戰爭的地方。

因為,屬于沙神的戰爭已經過去了。

原本的沙神子民都已經歸給了內地的一位神明,而現在沙漠里的不過是一些自稱的流民罷了。

神戰的規則。

敗者的一切,歸于勝者所有。

而沙神的子民,顯然歸于另一位獲勝的神明。

但是,沙神顯然有自己的小算盤,他依然留下了一些東西,留給可能的后人。

【云蘭:爺爺帶我在大漠的邊境安家,那里遠離紛爭,來往最多的是前往沙地的尋寶者,還有來自大漠的商人,依靠他們的中轉,我們倒也算是安穩的生活了下來。】

【云蘭:爺爺喜歡畫地圖,所以有時候甚至會去沙漠里走一圈,有時候還會要求商隊帶著他一起,前往那大漠中心的‘云嵐都’。】

在這十幾年里,老人干的最多的事就是行走大漠。

既有想要隱姓埋名的意思,又仿佛帶著某種天然的使命,只是每隔一段時間,他都會消失一會兒。

【云蘭:爺爺在這十年里,繪制了大漠七版的內容,每一年都會有一些小的變動,但地圖也越來越精細,只要有地圖,哪怕沒有云嵐都的人帶領,也能保證大方向不會錯,甚至其中還有幾處隱蔽水源的位置,那些都是寶貴的財富。】

【云蘭:但爺爺每次出門,從來不帶我,我能活動的區域只有云嵐都,還有大漠邊境的小房子,而爺爺也只教了我兩個本事,能讓我在這個世道活下去。】

時間來到了三年前,一伙從未見過的人找到了老人,老人思索了一晚上,最終還是跟那些人離開,前往了大漠更深處。

那是一個人跡更加罕至的地方。

【云蘭:爺爺在那伙神秘人的帶領下,離開了家,留下了數十份地圖,還有足夠他回來的錢幣。】

然而,老人走了之后,就再也沒有回來。

【云蘭:然而,爺爺自那之后再也沒有回來,而他留下的錢卻早已不夠,你猜猜我是怎么活下來的?】

江辰注意到那些遺產里有地圖,而能夠讓外地人不借助本地人就能夠大概率提升生存率的東西,絕對值不少錢。

【星辰:地圖?】

而且,從云蘭透露的消息來看,這成為了他們賺錢的重要手段,所以地圖如果能夠販賣成功,那將是一筆足夠活下去的錢財。

【云蘭:不,在失去了爺爺的庇護后,女孩意識到自己并沒有能力保證這些地圖的安全,甚至連販賣的時候也不能保證,會不會有人搶劫,畢竟一個勢單力薄的小女孩,誰不會想要欺負一下呢?】

在小女孩嘗試販賣第一份地圖的時候,買家便進行了一次強盜行為。

這是個吃人的世界。

【云蘭:你知道爺爺教了哪兩個本事嗎?】

江辰隱約能夠猜到,畢竟那是個亂世。

但他還是不敢相信,這個故事會如此殘酷。

【星辰:不知道。】

【云蘭:‘偷盜’和‘逃生’。】

前者讓她不至于在走投無路時餓死。

后者讓她不至于在偷盜時被抓打死。

江辰沉默著,許久,沒有做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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